【314】傻孩子終於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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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悅城巨幅的天幕底下,顧念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台階上吹夜風。
音符交織下的光影,在眼前開出最絢爛的曇花。
照亮了廣場上的燈火,也清晰了那夜秦朗曾在天幕底下,對她說過的話。
泡在喧囂的人群裏,與熱鬧的街市此消彼長。
仿佛來來去去的行人,能夠帶走她心裏頭煩亂的思緒。
離開《左岸》重新站在交通燈底下的時候,顧念的腦海裏,就隻剩下了這一個地方,能夠帶給她此刻最想要的慰藉。
“你的雙手,我隻想抓緊,絕不會放鬆。”
如果全世界隻剩下一個人還能做到言出必行,那就一定是秦朗了。
他說過要牢牢抓緊她,就一定不會輕易的放手。
倏然間感覺到自己頭頂冒出來的傻氣,簡直比聖誕老公公爬的煙囪還要高……
如果連這一點點對他的信任都沒有的話,也甭想著撐得起堂堂“秦夫人”的門麵了。
突然便很想要生自己的氣,顧念恍然的心下,倏然矛盾得好似靜水深流。
她應該是要相信他的,卻又沒來由的生著悶氣。
她說好了要等著他的,竟又一聲不吭地掉頭就走。
不是臨別前,才毫不在意地提醒過秦朗,要小心夏文婷在競爭中的小動作嗎?
不是眼不見為淨,自信的以為,她可以不介懷夏文婷和他之間的商務往來嗎?
怎麽轉個彎的功夫,就把大局拋在腦後,沒風度地離開,狹隘得沒了半點兒尊嚴?
還真的是生什麽都好,唯獨悶氣不能亂生( ̄ー ̄)。
剛剛一個理智下線,便和衝動一起,魔鬼了一把。
連秦朗都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呢,就先不負責任地全速逃開。
等顧念反應過來自己有多草率的時候,簡直連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一連又是幾通秦朗的電話沒接,估計眼下某人已經把整個機場都翻了個底朝天了。
仿佛是被智慧老人親自敲了腦瓜崩般,顧念趕緊從台階上,霍地一下站了起來。
哀歎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之後,顧念便靈機一動,就近找了家巴黎貝甜走了進去。
忙而不亂地挑了一個尺寸合適的提拉米蘇,顧念麵帶微笑地,叫售貨小妹幫忙包了起來。
買個小甜品用來作為禮物賠罪,電話沒接也剛好可以說成是信號不好……
意識到如果現在趕回機場去,也許還能假裝遲到什麽的,和秦大大謊報路上塞車。
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在被爸媽批評之前,顧念已然為自己找了一堆的救命稻草。
然而,提著蛋糕默默為自己打氣,顧念剛準備向機場進發,才振作起來的精神,便在回眸轉身間,轟然倒塌。
“你,怎麽……?”心裏矛盾交織著驚喜與尷尬,腳踩在甜品店的門口,顧念心下猛然一陣慌亂。
她跑來大悅城完全是自發行為,秦大大又是怎麽會跟裝了雷達一樣,準確無誤地找到自己的……
轉個身的功夫,眼前就映入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麵孔。
雖然心中萬馬奔騰,但是臉上依然要假裝風平浪靜。
不敢置信的盯著秦朗,顧念眼睛忘了眨似的一瞬不瞬。
然而心再虛也不能當場露餡,在原地愣了好半天之後,顧念才最終緩過心思,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
“唔,我剛剛看航班信息的時候,還說你這趟班次會晚點呢。我正要去機場呢,你怎麽就到了?你看,為了迎接你,我還特意買了好吃的呢,你這航班,也提前太多了吧?”
為了增加謊話的可信度,顧念特意舉起手裏的蛋糕盒子,在秦朗眼前大搖大擺地顯了顯。
本以為語氣沒慫,氣場上就贏了大半。
結果話音一落就收到秦朗似笑非笑的目光。
溫暖,柔和,水亮亮,讓人猜不透的流轉。
視線在顧念沾滿咖啡漬的袖口上敏銳地打量了一圈,雖然心下忽而一動,秦朗臉上卻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她,但笑不語。
果然在《左岸》咖啡,把服務生搞得苦大仇深的人,就是他們家的大念念。
看某人這麽賣力地在胡謅八扯,秦朗都不忍心當麵揭穿她。
雙手抱臂,秦朗目色悠然地站在她對麵,直到視線裏的身影越靠他越近,鼻翼間也都是她淡淡清甜的氣息,和顧念之間隻差了一個懷抱的距離,秦朗臉上才微微滿意地淺淺一笑。
莫名被盯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顧念行動快過思想,竟是主動往秦朗跟前湊了湊。
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麽,卻已經攥了一手心的汗。愈加覺得氣氛怪異得叫人心慌,幾乎走到秦朗眼前的時候,顧念還是忍不住的問:“幹嘛……有什麽好看的?”
要的就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效果,秦朗順勢拉了顧念一把,將她輕輕圈進懷裏。
揉了揉她的發頂,秦朗眼角眉梢都掛滿笑意,好像怎麽抱著她都不夠,秦朗話中帶笑的道:“你就很好看。”
先前還心虛著的顧念,一聽到秦大大這句酥風陣陣的話,直接就被軟到了骨頭裏。
說她好看,她哪裏好看了嘛……
結果臉還沒來得及紅透,身上的懷抱,就已經驟然收緊:“我飛機是提前了,但是,也沒有某個小笨蛋到的早。”
把話聽到這,心裏倏然便有點兒明白了秦朗的意思。
一雙秋水無塵的眸子才亮晶晶的掀起,屏息間,就對上了秦朗融化冰雪的款款溫柔:“夏文婷是突然出現的,如果是因為這個讓你不好受了,便大可不必。”
下巴輕輕枕在顧念的發頂,秦朗又低低笑了笑,似乎不打算饒了她,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秦朗打趣她道:“所以,你是吃醋了?唔,看來,我們家的傻孩子,終於長心了嘛。”
就知道秦大大不揭發她,就肯定會開玩笑調侃她。
愛記仇的男人最小氣了。
顧念才在心裏麵拿小拳頭捶著某人打,就聽到頭頂暖烘烘,輕飄飄的話:
“念念,還記得嗎?在芝加哥的時候,你問過我愛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