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北城群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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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道尊者!
    話說有了那幻形丹,單邢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不但無了那紅色的尾巴,連那頭上生出的新發也幻化為了黑色,看起來和常人並無兩樣,除非修為極高,否則饒是再心細如發的人,隻怕也看不出絲毫破綻來。
    除了那旁近一個灰黑廢棄的院落,讓人看的有些可怖,北城的日子還算是悠然而過,幾年光陰,單邢也脫去了懦弱的外衣,到了十五歲的年紀,北地風俗,十五歲男子當可娶妻。黎悟也十六有餘,有了那丹藥的滋養,實力倒也有了提升,不過因著那禁製,較之單邢的提升速度還是差了不少。單邢已到了成丹一階的地步,黎悟卻還在築基九階徘徊,長久以來仍無法突破。
    北城的內城街道寬闊,隨處可見禮佛之人,平日裏檀香繚繞,誦經吟詩,倒有幾分中原色彩。隻是今日裏的北城不同,鑼鼓喧天,像是有什麽大事要展開一般。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一個大早,懷煙就被這震耳欲聾的鑼鼓聲鬧得起了身。這天際剛剛泛起亮光,連懷煙等人早修的時辰都還未到,就算有什麽大事,也該等天亮了來,雞犬仍眠,懷煙覺得蹊蹺,這也太過心急了些。
    少女聘婷,姣好的麵容露出一絲不悅,她伸出雙手,輕輕推開了門。巧的是甫一開門,屋側的一扇門也打了開來,看清那屋內出來的人,懷煙的杏眸霎時間便亮了起來。
    “悟哥哥!”懷煙提著裙擺,蓮步驟移便到了黎悟的身側。
    “慢著些,別摔了。”黎悟有些無奈地搖頭,目光落在了懷煙如玉的麵龐上,他們二人的重生本為逆天而行,就連容貌也與前世有些不同,隻是懷煙少了些清冷,倒多了些嬌俏,在他眼裏倒是愈發可愛起來,黎悟想著,笑了笑,伸手替懷煙理了理裙擺。
    “悟哥哥,你說,這麽早便鑼鼓喧天,會是什麽大事?”懷煙目光點點,看著黎悟道。
    “我也不知,傳聞中這北城從未有過這般情形。”黎悟答道,隻是他內心深處有些本能的抗拒,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事,正如這北城城主,隻怕那光鮮亮麗下是滿是醜陋髒汙。
    二人說話之際,便聽那打鼓聲沉寂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聲聲有力的宣告。
    “邪軍壓境,北城不安,城主受天庇佑,如今特開群英會,望廣羅北地英才,平邪軍之亂。”這是北城的特有的宣士,編入北城軍將之列,也算是半個士兵,專為傳達城主命令宣揚威嚴而設。
    雖說這是半個士兵,可其待遇卻比尋常上陣殺敵的士兵好的不下數倍,且直屬於北城城主府,為城主增添威嚴也起到了不可小覷的作用。
    聽聞是城主命令,周圍便傳來了陣陣開門聲,透過門縫向外看去,除了他們和邊角那陰暗的院子,倒是家家靜立門前,恭敬地聽那宣士宣講。隻不過他們都處邊角,倒是無人在意。
    “今日下午,便是群英會第一場比試,不需報名,以擂台賽的形式,贏者便為擂主,比賽時長一月,最終擇出十人編入城主府,城主特賜予破級丹,為抵禦邪軍增添力量。”宣士身上鎧甲閃閃,“當然,若是佛修,則特賜異寶,以彰城主慈悲。城主令於此,還望北城各路英傑踴躍參與,一較高下,為我玄贏大陸懲除奸凶,興我北城。”
    “城主慈悲!”宣士語罷,眾人跪拜,大呼慈悲之聲此起彼伏,倒是引了寧婆和單邢開門來看,一時間北城之中萬人齊呼,皆道慈悲。倒是比那卿國皇室親臨還要多了幾分派頭。黎悟等人剛開始便沒有出去,如今萬人跪拜,他們便也裝作不在家中的樣子,不然若是被他人知道家中有人還不跪拜可不得落個不敬城主的罪名,他們在北城還得呆些時日,如今與這城主井水不犯河水可犯不上交惡。
    “這群英會,你們倒可以一試。”寧婆耳聽著慈悲聲早已推了門出來,單邢也接著起了身。
    “您是想讓我們練練手?”黎悟看著寧婆,微微淺笑。
    “是,卻也不是。如今你修為難提,若是沒有實戰,恐是無法突破瓶頸,若是此時無法突破,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修煉最好的年歲?”寧婆說著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了黎悟左臉的血痕上。
    寧婆的目光注視令黎悟有些壓抑,難不成寧婆知道自己臉上並非天生血痕而是禁製所致?黎悟正等著寧婆續說下去,哪知她一下便轉了口風。
    “況且我與丁鳴的修為並不適合作為你此時的對手,至於懷煙和單邢。”寧婆將目光從黎悟臉上移開,“你們也需要積累些實戰經驗,不然日後走出去白紙一張,還不是任人揉圓搓扁。”
    “煙兒明白!”“單邢明白!”單邢懷煙二人聞言,齊聲答道。
    “希望你們是真的明白,下午便是第一場比試,大可以晚些再去,前頭淘汰出來的大都是些沒真本事的,留到最後的才配當你們的對手。”寧婆一言卻令三人心底微暖,雖然平日寧婆總是嚴厲訓斥他們,其實心底還是認同和珍視的吧。
    時日總是轉瞬而過,三人前往北城擂台,早已是黃昏時分。縱然今日的比試已近尾聲,可那擂台四周仍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整個北城百姓幾乎是傾巢而出隻為赴這一場盛會。
    “好!!!!”“好!”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陣叫好聲,掌聲雷動,倒是引得黎悟一行人將目光向台上投去。
    “咚!”隻聽一聲巨響,台上的一名彪形大漢便轟然倒地,四肢不斷地抽搐著,再也無法爬起,連那結實的肌肉也布滿了或青或紫的傷痕。不過須臾,一聲哨響,便宣告了他的失敗,這群英會,一人隻有一次機會,敗了,便再無打擂的資格。
    那地上的壯漢神情黯然,任由救護的士兵將自己抬了下去,隻是那目光仍灼灼地刺向台上的勝者。
    那人身高八尺有餘,高大如樹,肌肉上的青筋幾近暴起,黝黑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叫囂著主人的孔武有力,此刻正享受著眾人的叫好與稱讚。
    “好!好!好!”人群沸騰著,和著夕陽,還有一個時辰今日的比試就要告一段落了。
    “不過爾爾。”暗處的一人轉動著手中檀珠,語氣頗有些失望,當是北城城主雲檀越無疑,他看著擂台上的大漢興致缺缺地擺了擺手。
    “鏘!!!”宣士望了眼暗處,便收到指令般敲響了手中的號令鑼,“還有一個時辰今日的比試便要結束,可還有哪位英傑要參與打擂,如若沒有,三聲鑼響,這位便是今日的擂主。”
    台下眾人聞言,少不了想起方才被抬下去的那名大漢的慘狀,又見台上之人剽悍有力,皆是背脊發涼,哪裏還敢輕易上台自找苦吃?
    一時間萬籟俱寂,唯有號令鑼響起的聲音。
    “鏘!”宣士抬手,敲響了第二聲鑼。舉目望去,台下仍有幾個身形強壯的蠢蠢欲動。隻是始終不敢踏步向前。
    “若是再無人挑戰,今日比試便就此結束。”暗處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墨色衣袍,形容肅穆,人至中年仍不顯老態,頗有幾分鐵血錚錚之感。男子一出,眾人目光皆是聚集在他的身上。
    “墨將軍!”北城百姓見那男子,皆是雙目閃爍,北城墨暉,自為北城守軍統帥,數年來代卿國守衛疆土,打退了不少侵擾。隻不過近幾年來北城雲檀越聲望漸高,又借佛道治北城。對他暗地多番打壓,奪軍權,削民望,讓他著實沉寂了許多年。
    隻是軍功赫赫,廉頗未老,又哪裏是那些個陰損手段可以磨滅的,北城百姓熱血猶在,心中自然還有墨暉的一席之地。
    “他怎麽來了?”雲檀越的眼瞳危險地縮起,不悅之情溢於言表,“他這是還要與我做對?”一旁的下屬見狀,忙不住否認,“他自然不敢,北城如今當是您的天下。”
    “這是自然。”雲檀越的嘴角微微揚起,臉色也好看了幾分。“走吧,既然他都出去了我們再呆在此處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躲了這麽久,雲城主倒是終於肯現身了。”眾目睽睽之下墨暉突然看向暗處,冷冷道。有修為人聽力自然敏銳些,可雲檀越的聲音卻絲毫沒有落在黎悟一行人耳中,可見這墨暉將軍絕非等閑之輩。
    這匹夫,當真不知好歹,若不是這卿國要派人下北城,還不是一個縮在殼子裏的活王八,又哪裏敢在此處與我作對?
    雲檀越這般想著,卻是笑意吟吟道“我不過在暗處歇息了片刻?怎的落在墨將軍眼中便成了躲?”
    “參見城主!”雲檀越一出,北城百姓皆是畢恭畢敬雙膝跪地,如見神袛,眼中崇拜之光甚重。
    “快起來吧,不必多禮。”雲檀越搖首,淡笑著看向宣士,“時辰也快到了,若無人挑戰,這位壯士便是今日的擂主。”
    雲檀越口中說著壯士,視線卻隻是淺淺地在那大漢身上劃過,並未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