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一 救場如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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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動漫以其特有的形式鼓舞著我的鬥誌,沒有讓我忘記自己的夢想,可現實中的我卻並沒怎麽付之行動。也曾想過要寫個劇本,但是從大一嚷到大二都沒動筆。攝像機倒是有了,但對我來說就是個學生會裝叉的工具。就這樣一邊靠著動漫打雞血,一邊又在平淡的學習生活中沉淪,直到我收到了超姐發來的短信。
此時的超姐已經是戲劇團的團長了,因為甲流的影響,學校的迎新晚會一直也沒有安排。現如今一切都已經步入正軌,往年該辦的活動今年也盡量都辦。我想也是因為如此,戲劇團大概是要準備節目了。超姐具體也沒說什麽,隻是著急讓我過去。按道理像我這種老人如果沒打算在團裏擔任職務的話,團裏的一般事務都不需要再參加,基本上就屬於自動退團的狀態。超姐能夠想到我,必然是把我當成了自己人,二話沒說我就回複了她“好的。”
根據超姐的短信提示,我來到排練教室,那裏已經有好些人在了,除了大一時候認識的老團員之外還有幾個生麵孔,看著像是新來的。跟大夥兒打了招呼後,我們就一起聽候超姐的差遣。原來,超姐手上有個抗戰題材的話劇需要排練,要去街道演出,而且演出時間很緊,找了幾個新團員麵試角色都不是很理想,隻能找我們這些有過舞台經驗老團員來幫忙。既然如此,這種兩肋插刀的事情沒什麽好說的,幹就完了。
超姐將劇本分給我們,還讓我飾演八路軍團長,與我搭戲的是大一時一起上台的博哥。博哥來自化工學院,來自廣東。我倆身形都偏胖,所以超姐分配完角色之後感覺我倆的氣質跟八路軍艱苦樸素的風格有點不太搭。經過博哥介紹,原來那幾個陌生麵孔是他的同學,他們覺得戲劇團挺好玩就一起來看看。不聊不知道,他們之中一個竟然還是我的浙江老鄉,能在千裏之外的異鄉聽到親切的吳儂軟語,算是一種驚喜吧。
雖然召集了一幫子老團員,但是超姐對於我們的節目還是比較擔心。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就跟博哥一起對起了台詞
“團長,鬼子追上來了。”
“你帶著人掩護鄉親們先撤,我斷後。”
“不行,團長,你這樣太危險了。”
“不要再說了,不然就要來不及了。”
“團長,可是……”
“執行命令!”不知不覺我就進入了角色,中氣十足地吼出這句台詞。
教室裏瞬間很安靜,所有人都看著我倆。我這一吼瞬間就給予了超姐充分的信心,她臉上的愁眉終於得到了舒展。超姐過來跟我們兩個胖胖的“團長”和“參謀長”說“這次節目就靠你倆了!”
聽到超姐這麽誇我,我立馬就開始驕傲起來,拚命引導博哥不斷地重複對那幾句台詞,好讓我可以多吼幾回,進而在超姐心中樹立偉大光輝的形象。
我以為我馬上又可以登台演出了,心中的小宇宙被點燃,開始看《亮劍》學習李雲龍,把自己想象成一個真的八路軍團長。可奇怪的是,自從那次對台詞之後,我和博哥再沒一起排練,團裏也沒有了要演出的消息。我問他們情況,不是回複說時間推遲了就是劇本有問題要改,讓我再等等。我找博哥,他也沒有任何消息。後來據說我們原來的劇本太正經了,不適合在街道演出,換成了一個惡搞版的抗戰題材節目。唉,又是惡搞……算了,畢竟還是能上舞台,我也便接受了這個事實。
博哥因為他們學院另外有安排,沒時間排練,他同學阿歡自告奮勇主動要求跟我搭戲。而我也從“八路軍團長”變成了一個叫“腳後跟盡皴”的日本兵。因為是惡搞,所以我要飾演的角色需要猥瑣、愚蠢、無腦。其實從內心來說,我還是很抵製的,真正的強者並不需要通過貶低敵人來彰顯自己的強大。想歸這麽想,做還是得做,既然接了這趟活,咱就得好好幹。角色沒有貴賤之分,要是能演好都會出彩,我便又開始學習怎麽當一個猥瑣的日本兵,我最先能想到的就是《舉起手來》和《巧奔妙逃》羅圈腿、花姑娘,開槍放炮喊八嘎。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的演出計劃不斷被推遲,劇本也是不斷地被修改,到最後我也看開了,對於上台演出不再做幻想。後來,我們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演出取消了。超姐對此表示很遺憾,專門找我道歉。我也明白,畢竟學校還是要考慮安全和影響的問題,超姐並不能說了算,我的小宇宙又回歸平靜。
對於我們的排練,超姐並不想讓我們做無用功,她費力組織了一場藝術總團的才藝匯演,要求每個分團都出節目。我們戲劇團眼下就排了我們這個節目,擺明了是讓我們上。隻不過,自從接到演出取消的通知後我們就不再排練,對於台詞也是忘得一幹二淨。但是超姐的良苦用心我們不能辜負,還是硬著頭皮上。趁著其他分團演出的時候,我和阿歡用報紙做了道具槍和帽子,把自己當做是日本兵。
終於輪到我們上場,戲劇團所有成員熱烈鼓掌,我和阿歡憑借對劇本的殘存記憶開始即興表演,在一陣嘰裏咕嚕的自創日語中,兩個帶著報紙帽、手握紙槍的“日本兵”進行了一段誰都看不懂的尬演。其他分團的人看得個個懵逼,唯獨我們戲劇團的成員不斷喝彩,似乎台上台下的這個互動才是我們真正的演出。不過,我們每個人都樂在其中。我和阿歡算是過了上台的癮,台下的戲劇團成員們成功地讓其他分團充滿問號,超姐也彌補了心中的遺憾。
雖然最終我的演出與預想的不太一樣,本以為是去救場的我最終被事主救了。但是,這次經曆讓我沒有喪失對表演的興趣,也能感受到自己還存在著些許表演的天賦。
茶哈衝的天又是大雪紛飛了,回到寢室,我拿出了攝像機,裝進自己拍的磁帶,一盤一盤地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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