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三 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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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專業課中有一門《語言學概論》,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就是怎麽學習一門語言,應該是一種英語的學習工具而已。事實證明我真的是太年輕了,語言和語言學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後來學習的國際音標更是一度讓我自己對學過的英語音標和漢語拚音產生了懷疑,明明是同一個符號,為啥讀的完全不一樣嘞?不過,這門課的老師是位全學院出了名的美女老師,讓我有種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感覺。老師是個大美女,而我們寢室的出勤率是100%,不知道這二者之間是否有所聯係,雖然偶有遲到,但也絕不逃課。
課程是乏味的,老師是養眼的,剛開始我也算是認真,老師講的都能聽懂。可是後來因為甲流停課,複課後漸漸有所懈怠,也不再去坐第一排聽講。再加之中午刷劇放棄了睡午覺的時間,一到下午就犯困,即使內心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落下許多,但是惰性使然,根本控製不住。以至於最後,我也加入了上課睡覺的隊伍。老師的授課聲仿佛是我的催眠曲,
就這樣我在睡夢中與老師的距離越來越遠,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已經基本聽不懂了。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在我身上了,最讓我後悔的就是高中的物理課。初中時我自然科學這門課基本穩定在全班前三,老師也舉薦我加入了學校的科學競賽代表隊,算是個佼佼者吧。中考時也憑借著這門課高分的優勢順利進入省一級重點中學。也許驕傲自滿一直是我的缺點,中考完後整個人就飄了,整個暑假就是在網絡和遊戲的世界中自我放縱,體重上升,學習卻在不知不覺中瘋狂下降。我以為高中直接入學就好了,沒想到學校針對高分錄取的學生還來了個學前摸底測驗,我自然是一敗塗地了,也因此失去了進入實驗班的資格。不過,入學的摸底測驗並沒有讓我引起足夠的重視,我隻當是自己發揮失常了而已。憑借著初中積攢的知識,剛開始的高中生活對於我來說還算是得心應手,尤其是物理和化學,感覺老師教的內容跟初中時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後來漸漸地,隨著學習進度的推進,課程的內容也變得越來越複雜,我還算是能夠應付,但也有捉襟見肘的時候。高中可不比初中,中午休息時間是按分鍾精確計算的,很多時候為了能夠完成作業,我們也需要放棄午覺時間,再加上十一後改成了冬令時間,中午很少能夠得到休息。如此這般時間一長,我的身體就吃不消了,每每到下午第一二節課,人就感覺昏昏沉沉。學校還非得把物理化學這種課安排在下午,我隻能掐著大腿咬著牙逼自己聽課。然而有些事情終歸不會依照自己的意誌而轉移,一次兩次能堅持,多了自然就挺不住了。台上老師正在興致勃勃地講著力學,我卻慢慢沒了意識,手上的筆也不聽指示,記的筆記從一個個標準的式子變成了一條彎彎扭扭的曲線。正當我要徹底遁入虛無之時,老師一句找同學來回答的話讓我瞬間清醒,猛然看黑板,此時已經什麽都看不懂了……老師不肯能為了我一個學生再重新講一遍,而我也沒有這個勇氣下課去她辦公室,就指著自己在課間好好琢磨琢磨黑板上的內容。不過,課間的十分鍾真的隻夠上個廁所,還沒等我抄完黑板,值日生就積極地將黑板擦得一幹二淨,準備迎接下一位老師的到來。
就這樣幾個循環後,我就徹底跟理科絕緣了,高中第一個期中考試,我的化學考了38分,期末考試物理考了38分……高一結束文理分班,我毫不猶豫地選了文科。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上了大學,我以為自己終於逃脫了理科,但終歸沒有翻出五指山。《語言學概論》應該是一門文科,但是需要理科的思維。本來我課後自己多研究研究,再向老師多問問應該也能學好,隻不過沉迷於一時之樂,再加上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迷之自信,將複習的計劃一再往後延,直至考前。
結課前,美女老師給我們劃了重點和範圍,按照她的說法,臨時突擊要考個高分是困難的,但是要想及格應該不成問題,隻要平時不逃課認真完成布置的作業就行。一本《語言學綱要》也就32開,半個食指的厚度,有心者整本都能背下來,現如今老師又劃了範圍,這讓我又放心了不少,拖延症又複發了。
終於到了考前的幾天,我翻出那本封皮嶄新的課本,按照老師給的範圍背了起來。前幾頁都是些定義、概念,對於文科生的我來說不成什麽問題。越到後麵就越來越偏向理科開口呼、閉口呼,唇齒音,舌尖音,還有一整套的國際音標體係,可能還是元素周期表看著更明白,不理解其中的內容地背真的很難。其實如果背個一個禮拜也能夠背下來,可是,場上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完全是打開書馬冬梅,合上書馬什麽梅的狀態。無奈之下隻能挑拿手的先來,棄車保帥未必不是一個良策。
寢室裏其他人跟我基本一個狀態,大彪班長也有些焦慮,林爺和劉總已經開始打起了小抄,eric不知道從哪兒收來的風,說是課本中有張圖必考,讓我們趕緊能背的背,不能背的畫下來,自己也天天往自習室跑。整個寢室莫名地陷入一股濃厚的緊張氛圍中。唯有老趙,依舊氣定神閑,用手機看著小說,刷著新聞,仿佛考試跟他毫無關係。
考試前我猶豫了好久,糾結於是否要將eric說的那張圖畫在紙條上帶進考場,畢竟隻是幾根線條,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懂。但是,我們學校對於抓考試作弊是出了名的嚴格,大一時我們考場就有同學被抓了現行,不論怎麽求告都沒有用,通報批評不說,學位證也是鐵定沒了。一想到這個,我就害怕,但是看著林爺他們信心滿滿的樣子,自己又有些不甘心,當初大一時考vb就是自己太慫,導致掛科,這回怎麽能同一條陰溝裏再翻一次船?最後我決定,拿著紙條。
來到考場,離考試還有一會兒,我在教室門口掏出紙條,不斷地掃視著紙條上的內容。不錯,我就是想靠短時記憶將這張圖記下來,然後到考場裏憑著記憶畫在草稿紙上,這樣就不算作弊了。
老師催促著我們進場,我不舍地看了最後一眼,然後將紙條塞進衣兜裏。開考鈴一響,我趕緊在草稿紙上複位剛才的記憶。不知為何,老師向我這邊疾步走來,我體內的慫包基因瞬間被激活,頓時有了做賊心虛的感覺,用試卷將還沒畫完的草稿紙遮了起來。老師從我身邊走過,原來他隻是習慣坐在後麵監考,找好位置就坐了下來。我長舒一口氣,拿開試卷,繼續開始複位記憶,沒想到關鍵的位置我竟然忘了!竟然忘了!忘了!
這回考試,我又一次掛科了……與我共呼吸,同命運的還有林爺、劉總、大彪班長,隔壁班男生的戰況跟我們差別多。我們都沒想到,老趙竟然沒有掛科,而且是以60分的成績穩穩飄過。後來我們知道,老趙的高超之處遠不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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