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米長的八角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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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外麵世界,監獄裏的生活一直度日如年。
而比度日如年,還讓人感覺時間流逝如此緩慢的,恐怕就要屬開始剛剛踏入這個環境的適應階段。
如今,在將要離開這個他硬生生待了快兩年的地方,他又滋生出這個不同以往的感受。
時間都一秒一秒的數下去。
一秒鍾,一分鍾,一小時。
在這煎熬的時間裏,約定時間悄然來到,一場暴雨前的號角,逐漸吹起,無數狂風烏雲在天邊匯聚。
隨著一道雷聲響起,一條電蛇,撕開了一場與以往沒什麽區別的****。
陳澤一直在背靠身後冰冷牆壁,眼神微閉養神,心緒早已不再平靜。
在這道雷聲乍然而起,與此同時他也睜開了雙眼,他的耳朵微微顫動,注意傾聽著隔壁動靜。
安迪有很多時間麵對這堵牆。
囚門關上,燈也熄滅之後,無盡漫長的一個又一個黑夜裏,他拿著隻有巴掌大小的鶴嘴錘,一下一下地,將那些細小的沙塊敲擊。
他敢發誓,他的動作,幾乎溫柔的像是在吹著三四月的春風。
無不耐心,又足夠冷靜。
最後這一個洞,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從指甲大,到拳頭大,到托盤大,再到如今的這般,能夠穿過一人的水桶般大。
雷聲出現,他也在黑夜裏睜開了眼。
翻開被子,拿出了一個書籍大小的油布包裹,裏麵放著的諾頓的賬本。
這將是他出去後,將諾頓扳倒的實錘證據。
接著他從被子的另外一頭,拉出繩子將那個油布包裹一邊一邊地纏繞了幾圈,最後又打了一個死結,足夠牢固。
走到那貼著海報的牆壁,安迪小心翼翼地將海報下方,兩角粘貼的膠帶輕輕撕起,露出一個水桶粗的黑色空洞。
空洞的另外一頭,有著比監獄牢房裏還要腐臭的氣味傳來。
對於這樣的氣味,他早已習慣。
將下方海報掀起,他先將那個油布包裹,連同後麵留出的一大截繩子,慢慢放置到那邊空間下方。
感覺繩索係著的另一端落地後,安迪將這一頭的細繩扔進去,然後拿起床頭事先準備好的手電筒,叼在嘴上,直身探入水桶大小的通道。
海報落下,恢複平整。
一切很完美。
落地之後,安迪沿著狹小的空間走向末端。
盯著那末端的管道看了一會,然後彎下腰,拿起了一旁在前一個雷雨夜裏拋下來的混凝土塊。
幾分鍾後,有雷聲響起,其中混雜了一些此刻不應該擁有的聲音。
雷聲陣陣,震耳欲聾,足夠大的聲音足以輕易掩蓋一切。
旁人或許無法發現其中異樣,但距離較近,而有一直關注著聲音裏不同的陳澤,很輕易的,發現了一絲不一樣的聲音。
顯然,安迪已經行動了。
這個時候的陳澤,也開始行動起來。
他站起身,翻開自己身體下的那張被子,從下方拿出了一個小型的手電筒,和一條長長的白色布條。
陳澤並沒有什麽要必須帶出的東西,所以他也很是簡單。
緊接著,他就走到和安迪牢房之間的那一堵牆壁麵前,眼神停留在某一處。
“使用物品卡:八角錘!”
陳澤在心裏默念,下一刻,他的手腕突兀地一沉,緊接著一柄足足有十幾斤重,通體漆黑的八角錘出現在他手中。
他掂了掂。
這重量很實在,他表示很滿意。
眼神在那堵牆上掃一眼,確定一下位置後,陳澤就開始注意那一口狹小窗戶外麵的動靜。
安迪借用電閃的雷鳴,十分巧妙地掩蓋住用石頭砸開瓷製排水管的聲音,而陳澤此時也是打算故技重施,仿照他的動作。
雖然,在這樣一個空曠監獄裏,如今的近距離,在加上八角錘的份量以及那堵遠比瓷管結實的牆壁。
那造成的動靜,顯然不能完全掩蓋,甚至說,根本無從掩蓋。
隻是在這一刻,能夠造成的動靜小上一分,他成功的希望,中間出現差錯的可能性自然也是大大的減少。
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窗外的雷雨陣陣,伴隨著一陣陣的寒意從那窗戶狹小的縫隙裏,穿透進來,擦著陳澤的身體經過,讓他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
而此時,窗外一道紫色弧光閃過!
銳利到極致地劃破夜空。
就是現在!
陳澤的雙眼上刹那頓住,手中的肌肉在此時猛然鼓起。
其中蘊藏的力量帶動著沉重的八角錘,在眼神注視的那個薄弱部位猛然砸下!
轟!
轟!
屋外雷聲恰好響起,而牢房內,陳澤手上的八角錘錘也是在同一時間,結結實實砸在那道粗糙牆壁上。
刹那間!
那道已經修建了幾十年的牆壁下方,頓時塌陷下去,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坑洞,坑洞的四周,往四麵方向蔓延出一圈圈密密麻麻的裂紋。
“什麽聲音!”
“這是他媽的雷聲嗎,怎麽好像打在老子耳朵裏!”
“特麽什麽鬼玩意!耽誤老子睡覺!”
……
就算有著雷聲掩蓋,由於聲音來源於這狹小牢房內,頃刻間傳遍整個第五區的監獄牢房。
一些人有些懵逼地睜開眼,還以為發生了地震。
發現聲音不對後,怒吼叫罵聲也是陸陸續續出處。
而住在陳澤隔壁的老黑人瑞德,在那聲音響起時,他一瞬間驚動坐起。
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他覺得那聲音距離自己的位置很近,就像發生在自己耳邊一樣。
隻是方才還在睡夢中,感覺聽到的聲音雖然巨大,卻沒想象上那麽真切。
然而這時,又一道聲音如同那一片雷聲一般乍然而起。
老瑞德的身姿抖了抖。
這是陳澤在繼續。
一錘揮出,則無回頭路!
轟!
巨大轟鳴聲,響徹瑞德耳畔。
也回蕩在整個牢房,方才喧嘩的犯人們刷地一下變得極為安靜。
因為這聲音太不尋常,而且他們確定了,就在牢獄內。
不少人眼眸閃動,驚定不疑地掃視著牢獄裏的各個牢房。
而陳澤旁側牢房裏,瑞德有些懵逼地望向對麵牆壁。
因為現在他很十分確定,那聲音就是從隔壁那裏傳過來!
而且他聽出來了,那似乎是錘子砸牆的聲音。
這算什麽!
暴力越獄嗎?
老瑞德腦袋裏,有著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