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連忙捂住他的嘴，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你在外麵瞎說什麽呢！”

    “我沒說啥啊！”司天翊一臉無辜。

    難得見喬沐臉紅，司天翊貪戀的凝視著喬沐，一刻也舍不得移開視線。

    想想那時的做法，當真是充滿了謎的氣息，喬沐麵頰紅紅，也不敢抬頭。

    兩人說說笑笑，其樂融融，喬沐手裏拿著蘋果，等著司天翊咽下去了再喂，想的十分周到。

    手機鈴聲響了的時候，喬沐一隻手拿了蘋果，另一隻手拿著紙巾不方便接電話，於是就幹脆開了擴音。

    “喂？”

    “你這個賤人！！”許欣悅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裏傳來的怨鬼，聽得出她話語中的憤怒，還有即將到手的金錢和福利統統飛了的怨恨，“喬沐你去死吧！帶著你的司天翊一起去死，我就不信你們傷害了我，還能這麽心安理得的過下去！！”

    聽聽這話說的，當真是出乎了喬沐的預料。

    一直以來，她處在被害者的位置不說，現在許欣悅竟然還倒打一耙？

    她抱歉的看了眼司天翊，把手裏的東西放下，準備跟許欣悅好好掰扯掰扯。

    司天翊輕輕拽住她，喬沐就不敢動了，生怕扯著他的傷口。

    許欣悅氣的直喘粗氣，本以為能夠聽到喬沐的些許爭辯，誰知對麵卻傳來一道低沉，陰冷，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

    “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

    電話那頭的許欣悅無端打了個寒顫，一種從心底滋生出來的恐懼一點點抽離了全身的力氣。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好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司天翊一邊拿著牙簽把玩，一邊漫不經心的警告人，“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希望你也能做到你說的那樣，一直都‘幸福’下去。”

    許欣悅直接被懟的掛電話了。

    看到喬沐不高興，司天翊動了動手指，覺得心裏麵有些疼痛，還有些癢癢的，他喚道，“你過來，讓我抱抱。”

    乍然聽到這樣的話，喬沐愣住了，後知後覺司天翊是在撒嬌，雖然主語好像用錯了。

    “那……”喬沐有些遲疑的湊了過去，表情也僵住了，努力不崩。隨後，她看到司天翊嘴角一勾，聲音柔了幾分，“快過來。”

    兩人抱了抱，喬沐貼著司天翊的肩窩，聞到了對方身上的藥味，明白過來，司天翊的肩膀那裏受的傷，包紮了之後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好轉。

    “算算時間，警察應該快要到了，我讓人製住了歐陽倩，這次，許多多一定跑不掉了。”司天翊在病床上，眸光幽深晦暗，刀削般的臉廓覆上一層陰驁，他兩指輕輕敲打著桌麵，似笑非笑般，唇角透著幾分邪肆。

    關上門之後，儼然是已經完成了一件大事的喬沐，在走廊，再一次碰見了趙士廉。

    “大伯，這次多虧了你。”之前的態度，喬沐總有些過意不去，跟趙士廉道謝。

    趙士廉眼光越過她身後的病房：“司總怎麽樣了？”

    “他已經沒事了。”喬沐接過他手中送來慰問的水果：“要不進來坐一會？”

    趙士廉擺擺手，定定的看著跟許欣悅容貌有八分相似的喬沐，抿了抿唇：“沐沐，我想問關於你母親的一些事情。”

    他已經陷入這團迷霧中，如果不弄清楚，將會是他終生的遺憾。

    關於陳蘭芝，喬沐提都不願提，但思及眼前這人對自己的幫助，克製住內心的煩躁，壓著心氣道：“你想問關於陳蘭芝的什麽事情。”

    感受到喬沐的冷淡，趙士廉下意識的皺皺眉頭：“喬沐，那是你母親，就算她做了什麽不對的事情……”

    喬沐有點兒為難，她不想跟長輩吵架，“您上次不是也見到了嗎？您還問我，為什麽陳蘭芝會這樣對我。難道您都忘了嗎？”

    趙士廉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就是他想不通的地方，平心而論，陳蘭芝做的事情著實是太古怪了，許欣悅若是和喬沐是雙胞胎，兩人這麽相像，總該同等態度對待，可偏偏陳蘭芝表現的太過明顯，讓他這個旁觀者都有些不忍。

    “那畢竟是你的長輩。”

    喬沐忽而嗤笑一聲，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笑話般，眼裏帶著譏誚：“你知道樓下的病區裏住著的一個病人叫許多多，他母親是陳蘭芝，陳蘭芝讓他下手，將我，這個親生女兒迷暈之後送到了一個秘密的手術室，就為了摘了我身上的器官，好給他還賬。”

    “他的賬，四十萬罷了，我先前已經給了他三萬塊，告訴他，多的我不可能給，因為陳蘭芝都不想管他，我不過是個與他不親近的姐姐，有什麽義務去幫他？”

    “於是，我這個親媽，就叫他摘了自己親姐姐的器官，去賣錢。這就是親媽幹的事。”

    喬沐眼裏噙著一滴淚，卻死活不讓它掉下來。這是屬於她最後的尊嚴。極淡的語氣敘說著最殘忍的事實，饒是見慣風雨的趙士廉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不是他認識的陳蘭芝。

    喬沐語氣裏的怨懟與疏離挑撥著趙士廉的神經，他壓低了聲音，“喬沐，你怎麽能滿口胡言，這是多麽嚴重的一件事，你難道不知道嗎？”

    喬沐冷下臉來，淡淡睨著趙士廉。

    有些人，隻聽自己想聽的話，有的人，隻願意相信自己認同的真相。

    再多解釋這些，又有什麽用？

    喬沐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大伯，我不太明白，您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到底是以一個什麽角色來教訓我的？”

    說是長輩，可大家不熟啊？哪有十幾年都沒有見過麵的長輩？

    可是趙士廉是爺爺蓋棺認證的大伯，喬沐指了指樓下，麵色明晃晃的不耐煩，“您要是不相信，那就去下層病區看一看啊。許多多這張臉，您總不能不認識吧。”

    說實話，趙士廉在這之前，還真沒注意過許多多。

    趙士廉難以相信陳蘭芝居然如此作為。

    可他卻忽略了一個事實，陳蘭芝在與弟弟喬勇生活在一起的時候，都能夠坦然與他偷情，陳蘭芝又能冰清玉潔到哪裏去？

    這兩人究竟是什麽德行，也犯不著都推到喬沐的身上。

    他遲疑著開口：“這中間或許有什麽誤會，沐沐別把人想的那麽壞。”

    “大伯，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喬沐也不跟趙士廉用什麽“您”了，對方還不值得她如此尊敬，她紅唇輕啟，句句在理，“事實是擺在眼前的，你要說我撒謊，不妨下去看看，許多多是不是少了一顆腎，司天翊是不是還在病房裏，我到現在身上都還留有手術室的藥味，這些你都看不到的話，你憑什麽來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