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翊發現喬沐看了手機之後，情緒一直不對，還突然說累要提前回去，中途又要去找耳環，這根本不符合她的風格。

    再加上，喬沐隻要撒謊，眼睛就容易亂飄，根本不會看他的眼睛，司天翊自然而然就猜到她有事瞞著他。

    不過司天翊不太清楚喬沐為什麽要瞞著他，又不知道這次的離開會不會對她造成傷害，這才決定偷偷跟在後麵。

    茶館。

    因為正值淡季，又到了晚上，所以黎明說的茶館客人寥寥無幾，並且桌子與桌子之間用屏風隔開，隔音效果還是可以的，倒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等喬沐到的時候，黎明已經坐在那裏了，點了一壺茶細細品著，麵前還有幾盤點心，擺盤漂亮。

    “你來了，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就隨便點了一點，你看看還要再加點什麽嗎？”見喬沐來了，黎明趕緊站了起來，樣子有些局促。

    說真的，那麽多年都沒有聯係，突然冒出來一個女兒，黎明也不知道該怎麽相處。

    “不用了，我胃不好，一般不喝茶，而且剛剛已經吃過飯了，吃不下點心。”喬沐把包放在一邊的椅子上，徑直坐下。

    被喬沐這麽一懟，黎明臉上閃過可見的尷尬，“對不起，我之前不知道。”

    “沒關係，不知道黎先生這次找我來想說些什麽？”喬沐的聲音客氣疏離，沒有給他套近乎的餘地。

    “沒想到你現在都已經這麽大了，還那麽優秀，能在sv做總監，你做得很好。”黎明沒有回答，反而誇起了喬沐。

    “謝謝，黎先生還是說點有用的吧。”喬沐挑挑眉，不用跟他浪費時間。

    “聽說之前法國的那場大秀，sv能獲得第一，是因為你的力挽狂瀾，你真的很優秀，要是我之前能參與你的成長就好了。”黎明摩挲著杯壁，語氣不無感慨。

    “那不知道黎先生打算以什麽身份參與我的成長？”喬沐挺直了背，聲音陡然提高。

    “我不是……我隻是想照顧你。”黎明的聲音發澀，灌了一口茶。

    “你想照顧我？行，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跟陳蘭芝在婚內偷情。”喬沐的視線直直探進黎明的眸子裏，逼得他低下了頭。

    “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經不住誘惑，做下了那樣的混賬事。”良久，才傳來黎明悶聲悶氣的聲音。

    “嗬，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喬沐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願理會。

    “對不起，我知道我缺席了你的成長，對你造成的傷害可能一輩子都彌補不了，但我還是想盡我的所能補償你，原諒我好吧？”黎明的聲音低沉，透著一股子陰鬱。

    “我的事與你無關，對不起我的人是陳蘭芝，我的傷害是由她造成的，她的虐待才是我如今痛苦的根源，有什麽事讓她自己來找我。”喬沐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拎起包就打算離開。

    “沐沐，等等，聽我說完好嗎？”黎明一把拉住喬沐的胳膊，擋在了她離開的過道上。

    “有什麽事情叫陳蘭芝自己過來，至於你，我們還是做陌生人比較好。”喬沐用力甩開黎明的手，後退幾步，不願與他多糾纏。

    “沐沐，你知道你受委屈了，心裏有氣，但打斷骨頭連著筋，蘭芝畢竟是你的生身母親，放過她好嗎？”黎明軟下語氣，聲音帶著蠱惑。

    “不好。”喬沐整個人像渾身長了刺的刺蝟，尖銳的應對來自外界的傷害。

    “沐沐……”黎明顯然不甘心，還打算說些什麽。

    “黎先生，我的妻子跟你不熟，你還是離遠一點的好。”司天翊抓過喬沐的手，將人護在了身後，挺立的五官都寫滿了不悅。

    “司總，我隻是想和沐沐談談，我沒有惡意。”黎明竭力想為自己辯解。

    誰知司天翊根本沒聽，拉著喬沐就走出去了。

    黎明似乎還想跟過去，卻被司天翊轉身時的一個眼神嚇住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

    煞氣，陰寒。

    好像黎明剛剛隻要上前一步，他就會化身野獸，將他活活撕碎。

    一時間，黎明遲遲不敢有所動作。

    等人完全沒了影兒，黎明這才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座椅上。

    茶館外。

    一出去，喬沐就跟微風撞了個滿懷，人也清醒了不少，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司天翊，他自從出來後一句話也沒跟她說過，就隻是不急不緩的朝酒店走去。

    “我隻是不太想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喬沐抓住自己的衣角，聲音很輕，“私生女的身份讓我覺得羞恥。”

    盡管喬沐說得前言不搭後語，司天翊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想提及私生女的事，哪怕隻是會讓人想到也不願意。

    “傻丫頭，我懂的，你不用解釋。”司天翊揉揉喬沐的腦袋，笑得無奈，“以後如果你不想說，那就不要勉強自己，你隻要記住，我永遠都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嗯。”喬沐用力地點點頭，衝到了司天翊懷裏，聲音哽咽。

    司天翊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喬沐的後背，動作輕柔。

    過了好一會兒，喬沐的情緒才緩了過來，從司天翊懷裏抬起了頭，“我們走吧。”

    說著就要前期司天翊的手，往前走，神情自然，好像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

    司天翊會意，也抬起了手。

    十指相扣。

    “沐沐，那個人看起來應該不會善罷甘休，要不要我讓查理把黎明趕走？”司天翊斟酌著字詞，問的小心。

    喬沐沒有回話，看著夜色，在沉思。

    “算了吧，當他不存在就好了。”喬沐搖搖頭，不願多說，“畢竟……”

    不過司天翊還是聽出了喬沐沒有說完的意思，她這是顧忌了父女之情。

    盡管喬沐不願意承認這份關係，也一直厭惡著私生女的身份，其實內心還是在乎的。

    他的沐沐總是這樣，看著心硬如鐵，其實她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心軟。

    司天翊無法，隻好不插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