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又能為他做些什麽？

    季心瑤本來長得就嬌小，抱著方厲虞那頎長挺拔的身影，根本就是那麽渺小，反而從後麵看去像是方厲虞抱著她。

    她的眼淚和道歉，方厲虞隻覺心中一陣沉痛，垂放著手緩緩抬上也抱緊她，聲音輕柔：“媽媽，不用說跟我說對不起，隻要你們都活著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季心瑤一痛，慢慢抬頭看著他英俊的臉，咬唇：“傻孩子，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著我們的安危。”

    方厲虞幽黑的眸一閃，沒回答，而是朝床上一瞥，見季灝譯安靜的沉睡，似不願醒來，隻能側身朝顧愛看一眼，“你去給我買一瓶汽水。”

    顧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可見他眸色一深，突然明白他的意圖，他可能是有些心裏話想對季心瑤單獨說，所以她點頭應道：“好。”說完就轉身朝門外走去。

    見顧愛走了，季心瑤才抬眸望著方厲虞，蹙起黛眉：“阿虞，你為什麽要支開小愛？”

    方厲虞走過去將病房門關上又倒回來，狹長的眸變得深邃了幾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沉了聲：“媽媽，你能幫我照顧顧愛嗎？”

    季心瑤聞言滿目不解，“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她懷孕了。”方厲虞麵色凝重，慢慢道來：“她被老頭子逼著注射了一種致命的病毒，她隻能活兩個月的時間，我已經找到了解毒劑，但是，我需要離開她一些時間，在我不在的這一段時間裏，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她，照顧她肚子裏孩子。”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老頭子不知道她懷有你的孩子嗎？”季心瑤一臉焦急。

    對於兒媳婦懷孕的這種喜事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了這麽一個可怕的真相，換作是誰都無法接受。

    “知道又怎麽樣？他根本不在乎，如果在乎的話就不會讓我們分散這麽多年了。”方厲虞眼中一片陰霾，繼續說：“媽媽，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幫我隱瞞下去，不能告訴顧愛，我怕他知道了我要離開她，她可能會過得不好，會很傷心。有你在她的身邊，我會放心很多。”

    “你去哪裏？”季心瑤激動的抓住他的手，輕聲詢問。

    為什麽，她的兩個兒子都要活得這麽辛苦，都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方厲虞垂眸，眸底一片幽暗，複雜，唇角卻輕輕一勾：“去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說完，嘴角有一抹嗜血，冷漠的笑意乍現。

    見兒子竟然笑得這麽恐怖，季心瑤一怔，攥緊手沉吟問：“哪你要多久回來？”

    有些話，不能問得太直白，如果他真想說，就不會說得直接，簡潔了。

    或許有些事就是要默默承受，默默麵對。

    “這個說不準。”方厲虞抬眸看著季心瑤，反握住她的手，俊臉淡淡揚起一抹淡笑：“媽媽，我就把顧愛拜托給你了。”

    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唯一的能信任的人隻有眼前這個女人，他相信隻有她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

    臉上笑著，可眼中卻有晶瑩從眼角滑落出來。

    和顧愛，他有一千萬個不舍，不願意，可要這樣看著她眼睜睜的死，他也做不到。

    他不想，自己像季灝譯和方瑜那樣，等失去了才覺得後悔。

    看到方厲虞臉上流下的眼淚，季心瑤心中一痛，閉眼點頭，“我答應你。”

    最放心的事，已經完美解決了，還有一件事他要讓季灝譯去做，所以方厲虞鬆開了緊握季心瑤的手，邁步走到床邊，沉著臉凝著靜靜沉睡的季灝譯。

    “別裝了，再怎麽裝下去也不能改變事實。”

    一句冰冷的聲音從方厲嘴的嘴裏吐出。

    季心瑤一楞，目光詫然，直直的望著床上的人。

    而躺在床上的人像一個置身事外的人，似沒聽見一樣，繼續安靜的躺著，沒有任何的動靜。

    確實如方厲虞所想的樣，其實季灝譯根本不是真正的睡著了，而是閉著眼睛不想醒來，他怕睜開眼就會麵對方瑜已經離開他的事實。

    所以，他寧願就像一個活死人一樣，靜靜的躺著，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管。

    見季灝譯毫無反應，方厲虞臉色更黑沉，直接俯身低下湊到季灝譯的耳邊，輕聲低語幾句話，聲音隻有他一個人能聽得見。

    說完，他就抽身站直，沉聲道：“如果不想給自己留下什麽遺憾，你就繼續躺著吧！”說罷，直接轉過身走出病房。

    季心瑤不知道方厲虞剛才湊到季灝譯耳邊說了些什麽，太小聲了，她聽不見。隻是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躺在床上的季灝譯卻猛然的睜開了雙眼，那雙琉璃的眸，彌漫著沉沉的光芒，陰沉而黑深。

    “灝兒...”見他睜開眼，季心瑤又驚又喜的喚了一聲，原本想告訴方厲虞，轉過頭叫他的時候，已經不見他的人影了。

    仿佛剛才那個叫她媽媽，抱著她，流著眼淚懇求她的人，就像一場虛無縹緲的夢，是那麽的不真實。

    “我的衣服呢？”季灝譯臉色蒼白，聲音也有氣無力，可整個人卻撐著起了床。

    他不會忘記剛才方厲虞說的那一句話，他說：方瑜和你沒有血緣關係，是老頭子騙了大家，一定要重回方家，幫我撐起l.x集團，並且還要查出當年奶奶和小姑姑真正的死因，隻有這樣才能還媽媽一個清白。

    就這麽一句話，他的腦子裏亂成一團，心也糾結在一塊兒，活生生像一把剪刀，那麽不顧他痛不痛，用力的著他的肉，他的心。

    爾後，他又說了一句：如果不想給自己留下什麽遺憾，你就繼續躺著吧！

    他知道，方厲虞這句話是指的方瑜今天的葬禮，晚上她就要火花了，他不能不去看她的最後一眼，而且他還要告訴她一個秘密，那就是他和她沒有血緣關係，他們愛得沒有錯，沒有**。

    想到，要去見方瑜的最後一麵，他突然有了求生意誌。

    聽到他要衣服，季心瑤立即反應過來，緩緩轉過身來給他找衣服，讓他換上。

    ....

    從病房裏出來，方厲虞俊臉依然黑沉一片，沉默著朝電梯方向走去。

    他也是一偶然才發現方瑜並不是老頭子親生女兒，而且，他的奶奶蒙昕那個隻有一歲的小姑姑一起死的，至於怎麽死的，他不知道。可是老頭子卻一直以為是季心瑤所為，所以才這麽恨她。

    對於這些秘密，他真的一點興趣沒有，可也因為蒙昕母女的事，讓他和父母分離二十六年，而他卻活老頭子的痛恨之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他不會就這麽忘記了這些年所受的痛苦，既然他無法報仇，那隻能讓季灝譯去做這一切。

    這也是他的使命不是嗎？誰讓他也流著和自己一樣的血呢？

    方厲虞走到電梯入口就見顧愛已經買了一瓶汽水從電梯裏走出來，可還未走出來，他頎長的身影就欺壓過去，按住她抵在電梯裏，門就慢慢合上。

    而顧愛還未反應過來，方厲虞就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就吻上她的唇，激烈沒有空隙，炙熱的舌探進她的嘴裏卷住一切肆意吮弄，一手高高舉起按在電梯牆麵上，一手卻按在她胸前，動作霸道，強勢，容不得她有一絲逃脫..

    “唔...”

    顧愛被他問得暈頭轉向，直接忘記了反應，整個人被他死死的按在電梯牆麵上，用力激吻。帶著一絲淩厲，淩亂，似要將她吞入腹中一樣。

    怎麽回事嘛？

    他不開心嗎？

    還是有什麽心事嗎？

    她被他弄得很疼，緊緊的皺緊了眉，而他舔吻著她的唇翻雲覆雨，怎麽都不夠一樣，直將她的呼吸全部掠過幹淨，幾乎窒息他才緩緩鬆開她，一把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他貪戀她身上的美好，幹淨。

    讓他怎麽舍得離開這個傻女人，去和別的女人結婚呢？

    讓他怎麽忍心拋棄她一個人，去別的地方不再回來了....

    驟然，灼熱滾燙的東西掉在顧愛的頸脖處，像烙印就那麽落在皮膚上。她身形一晃，心一顫，伸手一摸才發現手中一片濕潤，愕然抬眼才看見方厲虞紅著眼睛，黝黑長長的眼睫濕濕的，他哭了嗎？

    “那有接吻吻得哭的？”她抬手去拭擦殘留在他眼角的眼淚，扯唇取笑道：“丟臉死了...”

    “就丟臉怎麽了？有本事你也吻我，吻哭給我看看。”方厲虞站著不動，靜靜的等著她擦著臉上的眼淚。

    “我才不會哭呢？”顧愛擦完後，垂眸撅起小嘴。

    望著嘟嘴的模樣，方厲虞真的很想再吻下去，可最後還是忍住了，畢竟這是醫院，人來人往的。

    “叫我老公。”從辦理結婚證後，她還沒有一次叫過他一聲老公呢？

    他的語氣還是以往的霸道，理直氣壯。

    顧愛依偎在他的懷裏，低垂著頭，耳根一紅，“別鬧了，這是醫院。”

    “醫院怎麽了？影響你叫我老公？”方厲虞深眸緊緊凝著她，似要將她看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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