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8:他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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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人死不能複生,可這一刻,隻有天曉得,在季灝譯的心裏麵他多希望時間都停止,或許這發生的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幻覺,是一場夢,不是真正現實。
他是多麽的渴望,世界上有什麽靈丹妙藥,那怕有一點點的機會,他都會想盡所有的辦法奪得,然後給他最摯愛的女人服下,讓她睜開眼睛。
在醫院,方厲虞清清楚楚的跟他講,他和方瑜完全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兩個人,那他們相愛是沒有任何錯的,錯的都是那些想要一心拆散,阻止他們在一起的人。
所有的恨,所有的憤,所有的不甘心,就在此時深深的糾結在他的心底,幾乎撕裂了他。
時間仿佛也在這一瞬間停止了一樣,他就那麽緊緊貼著冰棺,一瞬不瞬的凝著冰棺裏的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眼淚就那麽一滴一滴的掉在冰棺上麵。
他有多愛她,就有多痛。
望著她就那麽安靜的躺在裏麵,動也不動,不會笑,不說話。第一次,他深深的領悟到她離他好遠好遠,像抽離了好幾個世紀,她的溫度,她的氣息,統統都感覺不到了。
原來,失去心愛的人,真的會讓一個人癲狂。
所有人就那麽沉靜的站在身後,望著季灝譯怔怔的站在冰棺側,一臉的痛苦和哀傷,淚流滿麵,或許當一個人愛到極致的時候,連哭都無法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那種如淩遲的痛了。
有人不屑,有人惋惜,有人無奈,有人像看戲。
而這五分鍾裏,所有人都很安靜,慢慢同時走到了方瑜的冰棺附近,看方瑜最後一眼,隻是一眼,有人心痛,有人淡然,有人悲淒,有人哀痛。
火化人員從火化間走了出來,見所有人都那麽傷心,不過這種事他們也見多了,所以麵無表情的提醒一句:“請你們讓開,火化的時間到了。”說著,兩個工作人員就將冰棺打開。
季灝譯見狀情緒異常的激動,抱著冰棺不許他們靠近,他不想將方瑜火化,不想....
工作人員有些麵色為難,隻能朝老頭子一掠,示意他阻止,別影響火化時辰,這是不吉利的。
老頭子麵色暗沉,眸色深邃,朝身後的人一揮,就有人上前將季灝譯拽著向後拖,而他想反抗可怎麽都掙脫不了,這些人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知道用什麽樣的禁錮方式可以死死的挾持著人。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不許你們碰她,聽到沒有,不許碰她。”季灝譯大聲吼道,額上青筋暴出,
他被他們按跪在地上,動彈不已,不管他如何的掙紮,無濟於事。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站出來幫他,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這一切。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工作人員將方瑜從冰棺裏抬出來放在火化床上,推進了火化間。
就在那一瞬間,季灝譯感覺天和地都旋轉,他整個人像掉進了灼灼有烈火之中,燒得他幾乎要發狂,心裏像碎掉一樣,發出碎裂的聲音。
他嚎叫,他痛哭,他掙紮,他拚命的朝前奔去,而按住他的兩個人見火化間的鐵門關上,就鬆開了手。季灝譯飛奔撲過去,已經沒用了,門已經關上了,從門上的顯示屏幕可以看到方瑜的身體已經燃燒了起來,層層火苗將她的緊緊包裹起來,那些耀眼的火光幾乎將她徹底的帶走了,在這個全是悲痛的塵世間,她就像一隻幻化在火光裏的飛蛾,一去不複還....
“啊....”季灝譯靠在門上,撕心裂肺,氣竭聲嘶,用力的錘打著門,肩膀的傷再次被他的激動撕裂開來,那鮮紅的血就那麽染紅了黑色的襯衫。
“瑜兒....”他悲痛欲絕的喃喃低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仿佛整顆心在方瑜被推進火化間的時候已經空了,毫無知覺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痛,痛到他都想去死了。
一直站在角落裏的方厲虞英俊的臉上黑沉一片,黝黑的眸深邃,深得不見底,仿佛在季灝譯的身上就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
如果沒有解毒劑,他失去的不僅僅是心愛的女人,還有自己的骨肉...
所以,他比季灝譯幸運得多,在顧愛和孩子要死前找到了解決的方案,不至於讓她們死,至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隻是默默承受分享,思念之苦,不用去承受她們死亡的痛苦。
他邁著腳步慢慢走過去,站在季灝譯的身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手心一片粘濕,血紅。
方厲虞眸色更深,臉色一沉,聲音沙啞:“鬧夠了,就振作一點。”
他不會安慰人,更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隻是這麽一句就能代表他的意思。
他不想看他如此墮落下去。
有時候,這種事沒真正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是無法體會當時這種絞心的情緒。
季灝譯就像一個雕塑那樣跪在哪裏,麵無表情,眼中空洞一片,什麽也聽不見,看不見,隻覺腦中一片黑暗,似要陷入昏厥..
下一秒,他意識渙散,就那麽倒在了方厲虞的懷中。
老頭子見狀安排人將季灝譯送回醫院,而方颺也在季灝譯離開的時候跟著離開了,方厲虞與方颺隻是短短幾秒對視,兩人皆是是無言。
方瑜火化後,骨灰盒就由老頭子帶走,並且葬下。
而葬禮那天發生的事,出現的人,都像一場幻覺,像一場夢,清醒的時候,不留下一點痕跡。
第二天,朦朧下起細雨,滴滴答答的雨聲像一首悲傷的鋼琴曲,輕輕的落在黑色的雨傘上,發出悲鳴的旋律。
在方瑜的墓碑前,站了兩人。
季灝譯靜靜的佇立在墓碑前,麵色蒼白如紙,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淋濕了,沒有一處是幹的。而尾隨他身後追來的季心瑤,手撐一把黑色的雨傘出現在他的身後,為他擋住了飄灑的細雨。
“媽,你說為什麽相愛的兩個人,總是會輸給命運呢?”
不知過了多久,季灝譯怔怔的望著墓碑上麵那張方瑜的照片,她笑得燦爛,笑容是那麽迷人,美麗。
季心瑤一怔,慢慢抬眸看向季灝譯悲傷的俊臉,心底動蕩得像是被刺狠狠紮一樣的痛。
這個問題,她也不懂,也說不清楚。
她和方颺不就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嗎?
明明是她和方颺先認識,先相愛,卻偏偏非要用這種方式去在一起。
“你想聽我和你爸爸的事情嗎?”
季灝譯一楞,緩緩垂眸看著季心瑤,隻見她慢慢的道來:“你爸爸很喜歡下棋,一次偶然我看他在路邊擺了棋局,誰贏得了他,他就輸一百塊錢。那個時候我很窮,一百塊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哪怕隻是試試我也要去試一次,然而我卻輸了,不僅沒有贏還被他取笑我自不量力。”
說到這,季心瑤眼中隻有笑意。
季灝譯也能想象當時的情景,依他對父親的了解,方颺是一個很直接,說話毫不留情麵的人,性格也很怪癖,說話,做事從不考慮別人的感覺,隻自己自己開心,哪怕傷害別人也會覺得理所當然。
季心瑤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眼神迷離,續道:“被他嘲笑後我並沒有放棄,然後鑽研棋譜,查相關資料,終於有一次我贏了他一次,也就那一次我發現我愛上他了,他對我也不再那麽冷淡,說話沒有那麽衝了,所以,在那個時候,我覺得你爸爸是一個很溫柔,幾乎溫柔到骨子裏的男人。也就因為這樣,我們常常在路邊相遇,然後我會守著他下棋,仿佛這種事就像做過無數次一樣,是那麽的熟練,熟悉。就這樣,我們戀愛了,他第一次帶我回到了方家,我也是第一次發現他家那麽有錢,那麽有權有勢,還有一個那麽暴力,無情的爸爸。但是你奶奶是一個特別溫和的女人,長得很美,像天仙一樣。那個時候,你奶奶懷著孕,就是你現在的小姑姑。”
提到小姑姑,季灝譯眸色一黯,緊緊的凝著季心瑤的側臉,從她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一些淡淡的悲傷和蒼白。
“我心裏第一次沒有了底,看到老頭子看我的眼神我就害怕,他的眼睛是那麽犀利,像x光一樣,讓你無處遁形。方颺以為老頭子會同意我們兩個相愛的事,沒想到老頭子卻是那麽決裂,當時,方颺氣不過老頭子對我言語的羞辱,就和老頭子吵了起來,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了老頭子拿出槍打傷你爸爸,然後將我攆出了方家。”
季心瑤頓了頓,眼中已經閃耀著層層光瑩,卻還在繼續:“離開方家後,我就徹底和方颺斷了一切聯係,我非常擔心他的槍傷,所以想去看他,可我連大門都進不了,怎麽進去方家看他呢?時間久了,我都感覺我和他相遇,想愛那一段時間恍如是一場夢,是那麽的不真實。漸漸的,時間過了很久,三個月後我再次去到方家的時候,卻看到了方颺和別的女人在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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