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0:黑市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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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下一秒,老頭子將放在沙發旁邊的拐杖拿起,將那扔過來的水杯給打飛出去,撞在對麵的櫃子上再掉在地上直接碎成幾塊。
隻是短暫的幾秒,屋裏所人都怔楞住了。
方颺麵色暗沉,眸色深邃。
秦惠麵色有些蒼白,隱隱有些不安。
方厲勳被那打碎的杯子嚇得一縮,皺了眉。
許玉庭怔怔的坐著,大氣都不敢出,明明她就懼怕著老頭子,這樣聚坐在一塊兒,整個屋裏環繞著一層無形的壓迫感,直讓人透不過氣來。
見沒有砸中,方厲虞目光冷冷的睇了眼方厲勳,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眼中染起層層陰霾。
這麽一鬧,屋裏倒變得一片寂靜,靜謐得可怕。
而跪在老頭子跟前的季灝譯,跪得筆直,仿佛剛才發生的事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
老頭子慢慢將手中的拐杖垂放在旁邊,眸底的幽光變得黯然一片,蒼勁的聲音響起:“讓你重回文家也並不是不可以,畢竟你流著的是方家的血,我也不想讓方家的血脈流落在外。隻是,你回來我有一個條件,如果你能信守承諾,即可你就是方家的人,沒有敢說一個不字。”說著到最後,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容不得有人置疑,反對。
當然最後一句話是針對方厲勳的,就算他要製止,那也沒有用。他老頭子的話就是聖旨,就是金口玉言。
顯然,方厲勳也聽出他話中意思,雖然心有怨氣,這個時候硬碰硬,吃虧的是自己。
惹怒了老頭子,對他並沒有什麽好處。
峰回路轉,方厲勳倒是挺想知道老頭子口中那所謂的條件是什麽?不禁是他一個人想知道,所有人都想知道,也非常疑惑。
季灝譯聞言心頭猛然一沉,眸光微閃,暗想,老頭到底在算計什麽?他已經如此低聲下氣了?他還不放心?
雖然心裏對老頭子恨意隻越來越深,從未消減半分,可表麵他表現得很乖順,像一個很聽話的乖孩子,沒有脾氣,沒有怨恨。
他微微蹙眉,一副無辜略顯些疑惑的問:“爺爺說的條件是什麽?”
“和你媽斷絕母子關係?如果你做得到,我也絕不會食言。”老頭子麵色沉靜,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條件,說完也不顧眾人的目光,隻是緊緩緩眯起眸睨著一臉震驚的季灝譯。
這個孩子太會掩飾情緒了,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麽琢磨不透一個人的情緒。
在老頭子的眼裏,季灝譯沉穩,冷靜,善於將情緒掩飾的人。而方厲虞卻和他恰恰相反,做事獨斷獨行,性格暴躁凶殘,是一個將情緒容易展現在臉上的人。
對於這兩個性格極其相似自己的孫子,他真的欣慰,可是他也恨,他們竟然是那個女人生的。
季灝譯不知老頭子所想,隻是聞言臉色驀地就暗沉下去了,他以為老頭子的條件會是讓他離開季心瑤,卻沒有想到卻是如此絕情,讓他和她斷絕母子關係。
他一時之間猶豫了,雖然他想報仇,想要查出真相,可前提是不建立在傷害親人的情況下。
見到兒子遲疑,方颺狹長的鳳眸一深,替他做了決定:“爸,我和灝譯都答應你,離開那個女人,我會永遠都離開她,不會再與他見麵。灝兒也會不跟她再見麵了,但是,這母子緣分不是我們說斷就能斷掉的,我希望爸做事不要事事都做得這麽絕,都給彼此留一些退路。”說罷,他語氣惆悵,緩緩轉動深邃的眸看向老頭子。
那一夜,他被老頭子叫回來,在書房他竟然第一次與自己的父親找不到任何語言,也沒有任何話可以聊,隻能陪他下了一夜的棋。
這些年,他確實虧欠了很多人,隻因當年一意孤行,現在,他回來了,回來償還這一切。
秦惠抿緊丹唇,目光幽幽的凝著對麵的男人,那是一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卻從未得到他片刻溫情的男人,哪怕是一個敷衍的笑容,他也不會給。
她的心是痛的,也是怨恨的,更是不甘的。
她得到不到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誰也沒想到方颺會替季灝譯說這麽一句話,其實他說這麽一句話,也沒什麽不對,畢竟季灝譯和他才是真正的相處了二十多年人父子。
季灝譯愕然的看著方颺,心中巨痛,“爸...”
“別勉強自己做不願做的事。”方颺目光淡淡,看季灝譯那蒼白的臉一眼。
“恩。”季灝譯明白的點頭。
看著他們父子這麽和睦,屋裏有人嫉妒,有人嫉恨,有人淡然。
方厲勳嫉妒的沉著臉,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可卻無可奈何。
秦蕙嫉恨著他們父子,原本那些溫存的畫麵應該是兒子的,可老天不以,竟然都給那個賤人的兒子。
方厲虞表現得最淡定自若,仿佛他才是這家真正的外人,原本,他以為自己很需要這些家庭的溫暖,可經過這些年的期盼後,一次一次的落空,感覺有沒有對他來說,都沒有那麽重要了。
目前,他最在乎的一件事,就是怎麽救顧愛。他最在乎的一個人,也還是顧愛和肚子裏的孩子,其餘,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他除了祈求季心瑤能幫他照顧顧愛母子以外,其餘,他一個人默默承受就行,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和幫助。
今天,來這裏,隻不是走走形式而已,他根本不在乎季灝譯回來不回來,也不管老頭子會做什麽樣的決定。
“颺兒都開口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麽,隻要你們父子倆能與那個女人不再見麵,不再有任何的牽扯,我就當以前的事從未發生過,我也不會再計較,也不會再去找她的麻煩。”老頭子沉吟了許久,終於開口,似也沒有那麽冷傲,反而很嚴肅的安排:“灝譯回來就繼承瑜兒的家產,替她打理酒店,就這樣吧!我暫時要離開這裏一段時間,你們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不在這個家這一段時間,我不想再看到誰為了嫉妒,**毛蒜皮的小事生,若有人敢在家裏造謠生事,我不介意讓他滾出方家。”
老頭子聲音冷冷的說完,就握緊拐杖慢慢站起來,朝方厲虞看一眼:“阿虞,跟我到書房一趟。”說罷,就轉身朝樓上走去。
方厲虞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愕然,倒也沒有拒絕,隻是應了一聲:“我知道了。”然後起身站起來,跟在也的身後一起上了二樓。
大廳裏,方颺走過去扶季灝譯從地上站起來。
方厲勳看著方颺父子,心裏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衝著他們兩個的背影大聲的低吼:“我怎麽覺得我才像一個外人呢?有爸爸?就像沒有爸爸一樣?這種家庭我一分鍾都不想待下去。”吼完,直接甩門而去。
“阿勳....”秦蕙見狀,心疼的衝著他的背影叫了一聲,可方厲勳似沒聽見一樣,頭也不回的出了大門。
許玉庭見了,隻好跟著方厲勳追了出去。
“在你的眼裏,心裏,是不是我們都不那麽重要?”秦惠慢慢轉過頭,眸光深深,眼中絞著絲絲晶瑩,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這是方颺回家來後,她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
方颺聞言一怔,抬眸看她,眸色一黯:“我想,我的回答早在二十四年前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那時候,是你自己在堅持,你怪不了任何人。”
季灝譯站在一旁,聽到父親這是第一次和一個女人說這樣寡淡的話,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妻子。
秦蕙怎麽都沒有想到當年是個什麽樣的態度,而此時還是個什麽樣了態度?
他的話也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又捅了她一刀,眼淚就那麽蕭然盈出眼眶,無聲無息。
還有什麽不甘嗎?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全都卡在咽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那麽無情,總是不會留一點點渺小的自尊給她。
方颺對於她的眼淚,悲傷,完全視而不見,越過她就徑直的朝門外走去。他欠任何人,也不會欠這個女人半分。
季灝譯淡淡掠了眼秦蕙,終是無言,跟著方颺一起離開了。
這不是第一次覺得這麽痛了?可能痛到深處都已經毫無知覺了。秦蕙木訥的站在原地,仍由眼淚濕了麵容,仍由痛意在心底深處狠狠撕扯。
這些年,她的堅持,她的守候,她付出,到底算什麽?
望著寬大輝煌的家,她覺得心空得深疼,完全沒有任何東西來填補那一塊空缺....
.....
二樓書房裏,房門緊閉,門外有著人嚴格把守。而屋裏隻有老頭子和方厲虞兩個人。
進了屋,方厲虞一點耐性也沒有,直接開口:“有話就快說,我還有事。”
對於這個爺爺,他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越來越沒有禮貌。
反正,他就要快離開方家了,方家的一切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一場虛無的夢,他唯一舍不得就是l.x,那是他的心血。
對於方厲虞的無禮,老頭子倒沒有去計較,而是慢慢坐在沙發上,眸光一凜,凝著對麵站得挺拔的方厲虞,沉聲開口:“我會在黑市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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