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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淩言進入的時候,朱府的前門也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輕輕的叩了叩門環,大門打開之後,一個燈籠光照在了黑影的臉上,正是送小隴回家的差役老大。
看門的門房愣了一下,問道:“差官,您這麽晚了有事嗎?”
差役老大朝外麵張望了幾下,轉身擠進了門內,關上門道:“朱老爺在家嗎?”
得到門房肯定的答複,他就開口道:“我有要緊的事情要找朱老爺,你先去報一下,我就在這裏等著。”
門房有些疑惑點了點頭,提著燈籠離開了大門,朝著內院走去。
淩言跳入了朱府,看到眼前有兩堆柴草,旁邊還有馬的喘氣聲,知道應該是來到了柴房和馬房附近,由於他不知道朱府的房間分布,就順著牆邊的樹影悄悄的尋找了起來。
當他靠近後院的時候,一條身影從另一邊的樹蔭下經過,淩言不禁輕輕的俯下身來,隻見對方是一個煉氣八階的中年修士,隨後又看到了兩個煉氣四階的修士經過,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腦海中的木偶有些幸災樂禍的道:“怎麽樣?小子,我說的沒錯吧,能在這裏有這麽大家業的人,身邊怎能沒有幾個修士,我勸你還是重新找地方吧。”
淩言也知道這種事情硬來是不行的,就算是等到都休息了,自己再潛入朱奎的臥室也不安全,萬一弄出了一點響動,不但幫不了林家父子,說不定連自己都會出危險。
他隻得等到巡邏的修士都離開之後,才悄悄的向後退回,不過就在他準備離開朱家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出現了柴房附近的偏門邊,淩言定睛一看,竟然是今天毆打小孩的家丁,現在正喝的醉醺醺的朝著偏門外走去。
他隨即有了一個想法,冷冷的看著家丁心道:“今天找不了朱奎的麻煩,也要拿你先開開刀。”
木偶這時點了點頭道:“這樣才對,先找個小家夥練練手,以後漸漸的你就習慣了,這小子隻是個普通人,你下手輕點就行。”
淩言看到柴房邊豎立著一柄短柴刀,就隨手撿了起來,然後悄悄的跟著家丁走出了偏門,聽著家丁哼著小曲,搖搖晃晃的走在胡同內,剛想下手,木偶提醒道:“先別著急,看看他去什麽地方?這裏離朱家太近,萬一被人發現就不好動手了。”
淩言隻得跟在家丁的身後,來到了一處半掩門的小院邊,家丁一把推開了院門,帶著醉意的笑道:“小翠紅,今天爺來聽你唱曲來了。”
門內一個嬌媚的女聲啐道:“唱什麽曲?你就是不說一點正經話。”
家丁快走了兩步,進了房間,一把摟住了一個濃妝豔抹的少婦,右手在少婦凹凸有致的身子上上下遊走著道:“聽你唱銷魂曲啊?上次爺們一動,你就叫,叫的半個耒陵城都聽得到,可比戲台上的那些咿咿呀呀的好聽多了。”
淩言剛開始還以為家丁真的是來聽曲的,沒想到竟然是二人之間的風月之話,聽到二人關閉了房門,就縱身落入了院中,拿著柴刀剛想進門。
木偶這時就提醒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最好等到他們完事了之後再動手。”
淩言一怔,隨即意識到木偶的心思,就撇了撇嘴道:“應該是你自己想偷聽吧,現在就他們兩個人在房間內,什麽時候動手不是一樣?”
木偶有些訕笑道:“也不全是這個道理,完事以後兩個人都光光的,身上也沒有反抗的兵器之類的,主要是安全。其實等他們現在脫了衣服也是一樣的,就是不要在中間打斷他們。”
淩言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為什麽?”
木偶用一副悲憫的口吻道:“那樣做太作孽了。”
“滾,”淩言就知道木偶說不出什麽好話,隨手推開了房門,正看到家丁光著上身,雙手猴急的在解少婦的肚兜,二人猛然間見到淩言闖入,不禁大驚失色,少婦尖叫了一聲“啊”,聲音直透房頂,幾乎半條街都能聽到。
隔壁的一家雜貨店的夫婦正在盤點,聽到了這一聲,男的就有些酸酸的道:“那小娘們又有生意上門了。”
女的撇了撇嘴彪悍的道:“瞧見她那,我就想抽她兩耳光,對了,還有你,要是你敢再和她眉來眼去的,老娘就直接閹了你,讓你一輩子碰不了女人。”
男的嚇的雙腿一緊,正敞開的腿微微的縮了縮道:“我哪有,平日不過是街坊鄰居隨便說兩句罷了。”
“哼,諒你也不敢。”
淩言這是第一次打劫,而且還看到如此刺激的畫麵,一時間腦袋有些短路,拿著柴刀就架在家丁的脖子上道:“把銀錢拿出來。”
“啊……”少婦又是一陣尖銳的叫聲。
木偶不禁有些無語,忙在腦海中提醒淩言道:“讓他們閉嘴啊,要是喊出來打劫不就麻煩了嗎?要不然就把他們的嘴封上。”
淩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就穩定了一下情緒道:“閉嘴,要是敢再喊的話,就殺了你們,快,把你身上的銀錢交出來。”
少婦嚇的花容失色,臉上擦的粉簌簌的掉落,聽到淩言這麽說,就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再發出一點聲音,家丁的酒意則是瞬間被嚇醒,感覺到脖頸上冰冷的刀刃,有些顫抖道:“好漢,好漢,別動手,有話好說。”
淩言猶豫了一下道:“少廢話,把銀兩都拿出來。”
家丁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了一個小袋子,將裏麵的散碎金銀和一張八十兩的銀票放在了淩言的手中,帶著哭腔的道:“好漢,我就這麽多銀子了。”
淩言接過了之後,剛想轉身離開,木偶開口道:“你這麽走,他們一喊不就暴露了,最低也要把他們打昏吧,真是什麽都不懂,還學別人打劫。”
淩言就隨手兩掌把家丁和少婦擊昏,然後飛縱著離開了院落,木偶有些好奇的道:“你怎麽隻搶了家丁一個人的?那個做半掩門生意的婦人手中應該也有不少錢財。”
淩言猶豫了一下道:“搶家丁隻不過是給他一個教訓罷了,那個婦人靠皮肉生意掙點錢也不容易,搶那樣的錢心裏不舒服。”
木偶撇著嘴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惜香憐玉的家夥,你別說,雖然那婦人年紀大了些,不過身材保持的還不錯,細皮嫩肉的,就是你小子闖進去太早了,連肚兜都沒脫下來,不過那樣看著更誘惑。”
淩言沒有和木偶交流這些的想法,將銀兩放入了懷中,直接就飛回了林家父子所居住的殘破院落內。
剛剛走到了門前,就聽到了一陣驚惶的叫聲道:“小隴,小隴,你怎麽了?你怎麽突然就倒了,你別嚇爹啊。”
淩言匆忙走入了院落,見到房間內點著昏暗的油燈,林秀才蜷縮著兩條腿從床上翻滾下來,手中抱著麵色蒼白的小隴,看了淩言之後,林秀才也不管認不認識他,就用哀求的目光道:“求求你,看看小隴怎麽了?你們能帶他去醫館嗎?”
淩言用手扶起小隴,發現他已經沒有呼吸,又趕緊摸了一下脈門,也停止了跳動,有些驚疑的問道:“怎麽會這樣?他被送回來以後,你們家裏又來人了嗎?”
林秀才搖了搖頭道:“沒有,剛才還好好的,就給我盛了一碗米粥,突然就躺倒在地上,小隴,你說話呀,他怎麽樣了?”林秀才的麵色有些煞白,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所不敢想象的事情。
淩言鼻頭有些酸酸的道:“他已經沒有呼吸了,就算是送到醫館也沒用了。”
林秀才眼神突然發直了,直盯盯的看著淩言抱著的兒子,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猛然間發出淒厲的笑聲道:“小隴,朱奎,你個畜生,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說話間,就蜷縮著雙腿向房門外爬去,指甲深深的插入地中,每一步的挪動,都帶著十個長長的血印。
淩言忙扶起了他道:“林秀才,林秀才,你先冷靜一下。”說到這裏,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樣的話來安慰這個父親。
林秀才被淩言這一扶,直接雙眼一翻,昏倒過去,淩言一驚,忙用手試了一下鼻息,還有氣,才放下心來,將林秀才抱起放在了床上。
淩言這時有些疑惑的看著小隴,他當時是眼睜睜的看著差役送回的小隴,下地之後還能幹活,怎麽突然說死就死了呢?
木偶在他腦海中道:“我懷疑他是被人用重手法截斷了經脈,雖然當時看起來沒事,不過血液一直衝擊,過幾個時辰就自然猝死,這種手法一般隻是對普通人有用,畢竟傷到經脈,修士自己都能意識的到。”
淩言不禁猶豫了一下道:“那到底是誰這麽殘忍,殺了一個這麽可憐的孩子呢?”
淩言的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是毆打小隴的家丁,不過馬上就被排除掉了,畢竟剛才搶家丁的時候,知道他隻是個普通人。
突然在淩言的腦海中閃出了一個身影,他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就在這時,朱府的大門悄悄的打開,差役老大手心內緊握著兩顆下品靈石順著門縫就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