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情開始失控，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往往會伴隨著人們對前方道路的忌憚和猜忌，同樣的，妖怪也一樣。

    古餘稀和謝涼是坐在一根大腿粗的鐵管上，他們和齊墨隔得並不遠，大概有個兩米的距離。

    在卜完卦之後，此時的古餘稀眼眸之中充滿了對齊墨的忌憚，他微微偏過頭盯著護欄外的齊墨，心不在焉地把麵前貼附的甲片收起來。

    如果可能，古餘稀現在想請他已作古的祖爺爺來這算一卦，或者解卦也可以……

    齊墨明明一開始在他感知裏隻是普通人，一個想要自殺的普通人！古餘稀從沒在他身上感知到一絲靈氣，就算剛才這個男人使用能力控製幾位民警，但他依舊沒感覺到他身上有靈氣波動。

    “也許……”古餘稀盯著齊墨皺起眉頭，他開始換個方向思考問題，“不是沒算到……我卜的那一卦其實算到了，但它呈現出來的就是空白一片。”

    不管是不是自我安慰，但總要給自己卜的卦一個解釋，沒人是特例，要麽算出來，要麽算不出來！

    嗯……

    “所以按照這樣推算出來，空白也就接近算不出，但又不同於算不出來，也可以是未知，又或者是預示著這個人類是幹淨的像一張白紙，也可能是別的什麽。”古餘稀撫須自言自語，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感覺像別人下了個套自己啥都不知情就樂嗬嗬鑽進去。

    現在他後悔了！

    “所以現在的情況到底是什麽意思？”謝涼在旁邊聽古餘稀說話一愣一愣的，說實在他沒明白古餘稀自言自語說的一大堆話。

    “現在？”古餘稀說出這兩個字時聲音很大，別說謝涼了，他自己也想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是繼續進行賭局在一邊當吃瓜群眾，還是提早認輸結束賭局跑路，擺在麵前的好像就是這兩條路選。

    至於讓謝涼認輸跑路……古餘稀壓根就沒這個想法，你能指望一個連危機都感覺不到的人，提前結束自己正平常進行的事嗎？

    完全不可能的！這就更別說賭局勝利還是謝涼完成願望的關鍵。

    看了看懵圈的謝涼，再看了看平靜坐在護欄外的齊墨，古餘稀低頭深思片刻才緩緩說道“現在我們就等著，賭局依舊進行，目前看來這個人類實力還算可以，賭局的公平性似乎增加了點。”

    “目前看來確實如此。”謝涼也讚同古餘稀的看法。

    雖然現在民警的救援行動以失敗告終，但也測試出齊墨並不是普通人。

    並且他剛才也聽到民警正在向上級申請覺醒者過來處理，也就是在當地巡邏的覺醒者，從救援人員方麵來看，檔次又不一樣了，把齊墨救回來的概率也增加了幾分。

    “那麽現在唯一不確定因素就在於，巡邏覺醒者趕到的時候得保證這個男人不會跳下去……”謝涼怕就怕這個，齊墨坐在護欄外總給他一種將要跳下去的感覺。

    不管是不是因為賭局，他認為生命的結束方式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想到這，謝涼靈機一動，忽然笑起來很燦爛看著古餘稀，“古兄，我們兩人的賭局似乎沒限製過可以自己增加勝出幾率吧？”

    “確實沒有。”古餘稀還在思考剛才的卜卦看到的東西，謝涼笑著看他時，他腦子裏立刻浮現了一句經典俗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古餘稀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謝涼，“怎麽？難不成你也想過去勸勸他！”

    好歹也是活了漫長歲月的老妖怪，謝涼心裏想的什麽他還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再說的惡心誇張點，那就是就連謝涼肚子裏屎有幾節他都能知道。

    “不行嗎？”謝涼反問道。

    古餘稀無所謂，他還正好可以讓謝涼過去探探底細，剛好現在也知道這個人類的底細暴露了。

    “可以啊！”古餘稀沒有拒絕，他甚至還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十分大方。

    沒阻撓，這老家夥葫蘆裏又賣的什麽藥……

    “那我真去了啊？”謝涼故意大聲嚷嚷，起身裝作要去。

    人就是這樣，要是一件損害自身利益事情別人絲毫不在乎地答應了，那麽自己很容易就會覺得不對勁，太過於容易同意總覺得裏邊有詐。

    “額……等等。”古餘稀似乎想到什麽，衝謝涼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你身上的匿隱符還沒解除，就這樣過去他能不能看到你都是個問題。”

    “忘記自己隱形了……”謝涼忘了還有這事，自己和古餘稀是隱形看戲的。

    謝涼看了眼周圍還未離開的民警，就這樣解除匿隱符的效果明顯是腦子不好使，他想了一下，笑著對古餘稀提議道“古兄，要不你帶我像剛才那樣從天上飛過來，就我解除匿隱符，你就不用了。”

    說完，謝涼還有點不好意思，這勸說是自己的事，老麻煩老龜也不像回事。

    “行啊！要是你能找出這個人類自殺的原因那我就跟開心了。”古餘稀答應了謝涼，他腦子裏忽然有一個想法。

    剛才卜卦的時候看到的場景是一片空白，那麽有沒有可能是說明正因為眼前這個人類的結局必定是死亡，所以才會什麽都不會浮現出來呢？

    “真的就這樣讓我隨便引導嗎？萬一我成功了賭局我可就贏了。”謝涼就差把贏定了這三個字寫臉上，他再次向古餘稀確認道。

    “別再磨磨唧唧的！一個人要是那麽容易被別人所左右，那麽我也並不會挑選他作為對賭對象！”古餘稀白了謝涼一眼，輸贏他現在已經不在乎了，他隻關心那道卦象是什麽意思。

    像剛才飛上來一樣，為了不再聽謝涼嘮叨，古餘稀直接提著謝涼來到半空，瞬間解除他匿隱符的效果，一下子謝涼整個人突兀懸浮在半空。

    不管是樓底下的人，還是樓頂的民警都看得一清二楚！

    樓底下本來看樓上的救援都有的無聊了，但此刻卻如一鍋煮沸的熱水，迅速沸騰起來。

    “臥槽！快看，那裏有個人，修仙大佬恐怖如斯，居然這麽個小小的救援行動，還會把這種虛空踏行的人物招出來，簡直了！”

    “哪呢？哪？快告訴我啊！兄弟，我還沒見過呢！”

    “這難道就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覺醒者嗎？難不成從古人開始就有人會覺醒了？所以才有各種的神仙傳說？不依靠任何工具直接空中懸浮，還真的如同神跡一般。”

    “老鐵們啊！看見沒，這回我給你們直播人跳樓，但看到沒！見新鮮了啊，會飛的人看見沒。感謝老牛頭人送出的大火箭啊！兄弟大氣啊。”

    “快快快，集美，幫我找個好角度，把我和懸浮空中的那個人一起拍下來留個紀念，能飛起來，這也太讓人羨慕了吧！”

    …………

    謝涼從上往下看著這群吃瓜群眾，人聲鼎沸，周圍一些路人也因此停下腳步，還別說，感覺挺好的，有點明星的那點味道了。

    古餘稀沒給謝涼更多展現的機會，他把謝涼搞出來是讓他去試探齊墨的，哪有時間浪費在民眾身上。

    做著無趣的搬運動作，古餘稀像提貨物般抓著謝涼兩個肩膀回到頂樓，這剛一落地周圍的民警就圍過來。

    指揮員用試探的語氣問道“您是我們從上麵申請過來進行救援工作的覺醒者嗎？”

    “啊……這個嘛，並不是。我隻是一個恰巧路過的路人而已，這不看到有人跳樓，像我這種熱心腸的人肯定是不可能會坐視不理的，我將會全力營救這位，對自我生命價值認識不夠深刻的先生！”謝涼正色道，在裝這方麵，他自認為還是有點本事的。

    “那……”指揮員看了看周圍的民警，和遠處坐在護欄外的齊墨，鄭重道“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包在我身上。”謝涼自信地拍著胸膛。

    吹完牛逼之後，他快速走到齊墨身邊蹲下，剛要開口，齊墨卻轉過頭說道“要是你也是試圖救援的話，那也別白費力氣了，就算是和我一樣的覺醒者，也別想阻止我！你會的飛行我也會，隻是用與不用的區別罷了。”

    “不！我隻是想問問你，你會做菜嗎？”謝涼對上齊墨的眼睛，他並沒有如齊墨所想的那樣談一些跳樓的原因之類的。

    齊墨看了謝涼一眼，他似乎很詫異眼前這個男人會在這個場合問這麽一個奇怪的問題，他笑了笑，如同在美好的清晨看到一朵漂亮的花，“會！怎麽了？你要是想學做什麽菜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做那道菜的方法，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不過離開這裏去教你可不行，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齊先生還真是挺善解人意的，不過我真正想問的是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嗎？”謝涼直視齊墨，澄澈的眼眸深處倒映著這個西裝男人，映照著霞暉。

    從剛才的交談他已經可以感覺到齊墨的怪誕之處，一個絲毫沒有跳樓傾向的人卻做出跳樓的舉動，行為怪異到令人懷疑他是否存在精神疾病，但可惜的是就連醫生都認為他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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