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說完，對麵卻遲遲沒有回應。

    她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

    “爸，我有一個朋友也是歌手，因為勞累把嗓子弄壞了，變得很沙啞，沒法再唱歌，你有認識的醫生可以治好他嗎？”

    在令人尷尬的沉默之後，電話那頭終於說話了：

    “你有多久沒打電話回來了？”

    林瑤緊緊握著手機，顯得很緊張：

    “對不起，爸……”

    “行了，你什麽時候離開娛樂圈？”

    林瑤的父親打斷了她的話，突兀地問道。

    “爸，我隻是喜歡唱歌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而且我現在已經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掙錢了，我還賺錢想給你和媽買……”

    林瑤深深吸了口氣，試圖解釋，隻是被父親再次打斷。

    “大染缸裏撈出來的錢，我嫌髒，我現在都不敢跟人說你是我女兒，今年春節前離開娛樂圈，回家，否則以後就別再回來了。”

    嘟嘟嘟……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林瑤站在原地，緩緩放下手機。

    沉默片刻，她輕輕走回臥室，把芳芳的手機放回床頭櫃上。

    見芳芳臉上酒後的紅暈還沒有褪去，臉還有些熱，便去衛生間放水擰了把毛巾過來，給芳芳擦了擦臉，然後回到自己的臥室。

    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夜空發呆。

    幽暗的房間裏，響起了一聲微微的歎息。

    ……

    “服務員，結賬。”

    那間中餐館裏，莫煙發現自己已經沒法再和方小樂說下去了，隻得揮手喊買單。

    “我來吧。”

    方小樂起身掏錢包。

    “說了是我請。”

    莫煙也站起來。

    “我來我來，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

    方小樂很是熱情。

    “……”

    莫煙回頭看了他一眼，方小樂笑笑，做了請的姿勢。

    “您來，您來。”

    莫煙忽然覺得這家夥的表情和林瑤“不聽話”時的樣子很像，頓時一陣腦殼疼，再也不想跟這貨待在一起了。

    付了錢，莫煙緩緩轉過來，臉上終於成功地擠出了一個工作式的微笑：

    “方副導，我先走了。”

    不等方小樂說話，趕緊轉身走向餐館大門。

    “莫姐！”

    這討厭的家夥在後麵叫了一聲。

    “方副導，還有事嗎？”

    莫煙回過頭，盡量維持著禮貌和疏離的笑容。

    “請問，林瑤還有沒有悄悄幫我做過什麽事，但卻沒有告訴我的？比如我最近剛租了套很便宜的房子……”

    “嗬嗬，方副導，林瑤雖然傻，但也不至於上趕著倒貼你房子車子的，別太自以為是了。”

    莫煙冷笑一聲，轉身邁著高雅的步伐走向餐館大門。

    “方哥，方哥，你沒事吧？”

    “哎喲！”

    莫煙還沒跨出門，便和一道風風火火衝進來的身影撞了個滿懷，兩人同時坐倒在地。

    莫煙昨晚被鴨子啄疼的部位與凸出地麵的門檻狠狠地接觸，頓時痛叫一聲，臉都白了。

    “莫姐，你還好吧？”

    方小樂趕緊上前攙扶莫煙，同時無奈地看著張知琴。

    “不是讓你回去了嗎？沒事吧？”

    張知琴也坐了個屁股蹲，齜牙咧嘴一下，擺擺手：“沒事沒事。”

    一邊站起來，一邊解釋道：“那個莫經紀那麽凶，我擔心你被她下套，所以進來看看，這種中年女人狠起來很恐怖的！”

    方小樂趕緊衝他使眼色，這家夥這才注意到被自己撞到的人不就是那個“恐怖的中年女人”嗎？

    “那個，嘿嘿，我不是那個意思哈。”

    張知琴滿臉堆笑，伸手把莫煙扶起來。

    “莫經紀，我不是說你，你最多才三十八，離中年還差幾年呢。”

    莫煙臉都黑了，一把甩開張知琴和方小話，快步走出了餐館。

    不過卻越走越慢，雙腳走路的姿勢變得一拐一拐的，似乎某個部位不太方便。

    “走路姿勢咋這麽怪呢？”

    張知琴疑惑地說了句，便見莫煙徹底停了下來，頓了片刻，回過頭看著兩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麻煩你們幫我叫輛車。”

    方小樂上前，關切地問道：“莫姐，是不是剛才摔傷了，要不要去醫院？”

    張知琴也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著：“莫經紀，你是不是傷著骨頭了？我聽說年紀大了骨頭就脆，一碰著就容易骨折。”

    見莫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方小樂在下麵踢了張知琴一腳，讓這貨閉嘴。

    這時，方小樂的手機突然響了，拿出一看，居然是洪三石。

    “兄弟，我都到南雙版納機場了，你還不來接我？”

    洪三石樂嗬嗬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洪哥你怎麽今天就過來了，不是約好周四嘉賓才過來開始錄節目的嗎？”

    方小樂奇怪地問道。

    按節目組的安排，明天一早羅輝帶領大部隊過來，把農屋打理修葺一遍，加上添置相應的物品，三天之後幾位嘉賓便趕過來開始錄製第一期節目。

    沒想到洪三石居然今晚就提前過來了。

    “聽說南雙版納的姑娘又漂亮又開放，我就跟我老婆說要提前錄節目，這才能早點過來耍一耍啊，哈哈哈！”

    方小樂無奈道：“洪哥，你在機場等我，我馬上過來接你。”

    掛斷電話，方小樂見張知琴還扶著莫煙，兩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他抱歉地對莫煙道：

    “莫姐不好意思，洪哥過來錄節目，我要去接他，那個......”

    隨即又對張知琴道：“麻煩你送莫姐回去一下。”

    張知琴拍拍胸脯：“沒問題，我一定把莫經紀安全送回家。”

    莫煙瞪了他一眼，張嘴想拒絕，但發現自己確實走路有點不方便，隻得把話咽了回去。

    “那莫姐我先走了，下次請你吃飯。”

    方小樂向莫煙和張知琴告別，匆匆走向苗家村的十字路口。

    餐館這邊沒有三輪和出租車，得走個一公裏左右才好的打車。

    張知琴和莫煙站在原地，目送方小樂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兩人這才對視了一眼，默默地站在原地。

    “莫經紀，這裏不好打車，而且離你們住的地方也就七八百米，要不我扶你回去？”

    張知琴撓撓頭，對這個“中年女人”還是有點虛。

    “我能走還需要你扶？”

    莫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張知琴頓時縮了縮頭。

    “那怎麽辦？”

    莫煙指了指地上：“蹲下！”

    張知琴：“啊？”

    “啊什麽啊？”莫煙不耐煩地道：“快點，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