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樂愣了下，頓時覺得心跳變快了。

    這是不是太快了？

    而且芳芳還在呢，不合適吧？

    “我、我害怕，你能陪我一會兒嗎？”

    不過林瑤的話讓方小樂知道自己想歪了，他握著女孩的手，緩緩蹲在床前，輕聲問道：

    “聽了莫姐的經曆，你心裏難受？”

    林瑤緊緊反握著他的手，此刻的她顯得特別脆弱，眸子裏似乎都有些濕潤了。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麽莫姐總是對我說女人不要急著把自己的一切都送出去，原來莫姐經曆過那麽不好的事。

    我還經常氣她，我、我......真是太不好了。”

    說到最後，那雙澄澈的眸子裏終於圈不住眼淚，一顆顆晶瑩的水珠滴落下來，順著臉頰滑落到枕邊，把枕巾都打濕了一片。

    說起來，這是方小樂第一次看到林瑤哭。

    在南雙版納好不容易相見的那次，林瑤隻是因為開心而流下了一滴眼淚，但此時方小樂卻能感受到她心裏是真的很難受。

    為了莫煙的經曆難受，大概也因此對未來產生了一絲不確定和恐懼。

    有人研究過，淩晨是一個人情緒最脆弱的時候，剛才的莫煙是這樣，現在的林瑤也是這樣。

    方小樂趕緊從床頭櫃上抽了兩張紙巾，輕柔地給她把眼淚擦掉。

    “你不要總是把什麽事都怪到自己頭上，你就是個小姑娘，哪扛得住那麽多？”

    “嗚嗚，那麽多人都不喜歡我，你說我是不是什麽都做不好呀。”

    此刻的林瑤還真就是個小姑娘，抱著方小樂的手臂嗚嗚地哭了好幾分鍾，把他的衣服都給哭濕了。

    方小樂知道她又想起了被“網絡暴力”的事，這一段時間她經曆的事太多，確實需要一個發泄的機會。

    他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擁著林瑤，像哄小孩子似得給她拍著後背，並給她擦眼淚。

    幾分鍾後，林瑤的情緒逐漸恢複了平靜，床頭櫃上擺的那盒紙巾都給抽完了，濕潤的紙團擺了一片。

    “好點了嗎？”

    方小樂低頭看著她問道。

    “對不起。”

    林瑤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太丟人了，不好意思地縮回了床上，拉過被子把頭蒙住，當起了鴕鳥。

    “別憋著了，好了，睡吧。”

    方小樂好笑地幫她把被子拉下來一些，露出一顆紅著臉頰的腦袋，伸手幫她撥了撥有些淩亂的頭發。

    “你能不能......”林瑤可憐兮兮地央求：“等我睡著了再走呀？”

    “好，我陪著你。”方小樂坐在床邊，隔著被子輕輕地拍著，還真的就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

    但林瑤卻很受用，很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她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緩，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

    就這麽睡著了。

    方小樂凝視著這張微微紅潤的可愛臉蛋，微笑道：

    “晚安。”

    站起來，頓了頓，又坐下。

    緩緩低頭，嘴唇輕輕印在她的額頭。

    隨後才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臥室，輕輕關上門。

    臥室裏重新變得安靜......

    片刻後，林瑤緩緩睜開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笑容綻放。

    “嘻，晚安呀。”

    ......

    第二天，早上八點。

    “糟糕，睡過頭了！”

    隨著次臥室裏傳出一聲尖叫，宣告著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蘇瑜骨碌一下爬起來，發現自己的身上還披著件不知是誰的衣服，她轉頭一看，卻見床上已經空無一人。

    蘇瑜趕緊跳下床，走出臥室，聞到了一股豆漿的香味。

    “蘇妹妹起來了？”

    林瑤正把剛從外麵買來的早餐一一擺上餐桌，方小樂和李莞、莫煙也在旁邊幫忙。

    “林老......”

    蘇瑜習慣性地要喊林老師，隨後想起了昨天喝醉時跟林瑤說的話，頓時臉紅了下，低聲喊道：

    “林姐，辛苦你了。”

    “沒事的，我給你們買了牙刷和漱口杯，還有毛巾，你快去洗洗就過來吃飯吧。”

    林瑤指著衛生間，示意洗漱用品都放在裏麵。

    “哦，哦。”

    蘇瑜大概都習慣了林瑤的賢惠細心，愣愣地答應兩聲，便走進衛生間。

    剛一進去就碰到了張知琴和芳芳，兩個人也站在洗漱台前正在刷牙。

    “蘇瑜你終於起來了？你昨天喝的也太多了吧，都吐了兩次，沒事了吧？”

    張知琴揮手朝蘇瑜打招呼，芳芳也關心地問了一句。

    “沒事了，多虧了林姐和李導的照顧。”

    蘇瑜笑了笑，也過去拿起一個新牙刷和漱口杯。

    三人洗漱完，走出衛生間，方小樂等人招呼他們過來吃早餐。

    蘇瑜走過去一看，隻見桌子上擺著豆漿、稀飯、油條、泡粑、包子、饅頭、鹹菜、茶葉蛋等各色早點，豐盛極了。

    “原本我打算早點起床出去買早餐的，沒想到我才剛一起來小林就已經把早餐買回來了。”

    李莞感歎道：“小林真的太賢惠了，哪個男人能娶了你真是祖墳上冒青煙啊。”

    芳芳驚訝地看著李莞：“李導你和煙姐說的話咋一模一樣啊。”

    李莞轉頭看著莫煙：“莫經紀也這麽說過？”

    莫煙這時已經完全恢複了幹練女強人的樣子，淡淡一笑，點點頭。

    “李導，謝謝。”

    她挨近李莞，輕輕地說道。

    這是在感謝李莞昨天幫忙讓其他人對林瑤和方小樂的關係保密的事。

    “不客氣。”

    李莞微微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

    兩個女強人一起睡過之後，似乎有了某種默契。

    張知琴則悄悄地碰了碰芳芳，低聲問道：

    “劉助理，昨晚方哥累慘了吧？”

    芳芳奇怪地看著他：“他累什麽，瑤姐才累呢。”

    張知琴一臉驚訝：“方哥這麽厲害？那你不是也挺累？”

    “我還好啊。”芳芳抓起一根油條塞進嘴裏，“就是腰有點酸。”

    她覺得主臥室裏的床太軟了，睡著不太舒服。

    “這麽厲害？”

    張知琴不再說話了，幾下吃完了早餐，終於忍不住好奇走進了昨天經過了“激烈戰鬥”的主臥室。

    剛一進去，便看到床頭櫃上散落了一堆用過的紙團。

    他捂住了嘴，一臉佩服地道：

    “方哥真的太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