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什麽意思？”項塵錯愕問道。
    雖然麵前的種種線索，都是指向那唯一的真相，可項塵還是感到有些過於匪夷所思了。
    月武神的美目中露著點鄙夷：“還什麽意思？返老還童，深度夢遊症，不行？本來覺得這事有點丟人不想告訴你，怎麽你還這麽一副表情了？”
    說著，她撥弄了兩下身前掛著的碎石吊墜說道：“可沒人搶你這蘿莉控家小蘿莉的吊墜，這是月神石，跟我爭戰十餘載了。”
    蘿莉控？
    項塵雖然腦子還處於當機當中，但麵對月武神這個頗帶些玩味的詞匯，還是羞得想用手中那巴掌大的麵具將自己給整個蓋住。
    他再偷偷打量了一眼，發現若是心中知曉真相後去對比的話，眼前的月武神，倒確實是蘿蘿張開了後的模樣。
    可想到此處，他忽然又是臉色一陣狂變。
    別看眼前這月武神長得也就是青蔥少女的模樣，但武者修煉到一定境界可凍齡，這事，不是秘密。
    眼前這位修到這般境界，說她七老八十了有點誇張，大幾十歲總還是有的，一想到這般年紀之人化作小小蘿莉，還曾經睡在自己腦袋之上，項塵就心裏翻滾。
    似是看出他那點小心思，月武神一揮袖袍，將他掀飛出去幾十米遠。
    “歪心思，我今年，不過二十九而已。”
    二十九？
    項塵從地上爬起來，他真的驚了。
    對於月球的曆史，他也是大概知曉的。
    月武神崛起於十二年前，就項塵所知，十二年前到九年前這三年，月武神拉起了廣寒宮這支勢力，拚殺在月球的第一線。
    九年前，月獸被盡數驅趕出月球明麵之時，月武神就是月球的無敵強者了。
    九年前，按她的說法，她不才二十歲？
    二十？無敵強者？有點天方夜譚了吧？
    項塵看了看二十歲的自己，十星雖說不俗，可要說無敵，大概也就能在南京大學當個無敵強者吧。
    看著項塵看向自己的眼神，月武神將其曲解成了崇拜。
    “天賦。”她平淡道，可鳳眸中的笑意，卻是藏不住。
    那兩年的時間，雖然她大半都是睡過去的，但醒著的日子，作為蘿蘿而言，她過得很愉快。
    月武神沒撒謊，她確實有深度夢遊的問題，而且這夢遊，恐怖至極。
    不僅肉身和心性倒退至孩童時，她的記憶與實力，也會盡數被封閉。當然倒也是沒有生命危險，因為若是真的出現危及性命之事，她的本能也會蘇醒。
    等到她蘇醒之時，孩童的記憶，倒是會盡數保留。
    關於這件事，外界有謠傳，可沒人真的見過，夢遊之時，月武神便會悄悄離開廣寒宮。
    “所以你究竟為何出現在群英塔，還跑到我家去了？”項塵走過來疑惑問道。
    “因為它。”月武神指了指項塵腰間掛的刀，“同為器主，我會不自覺地被器的味道吸引。當然，那隻是個引子，你的為人，我也很是看好。”
    月武神嘻嘻一笑，倒是沒有先前的威武模樣。
    這是個本質上很隨性的女人，行為全憑喜好，先前那副模樣，想來是方便管理廣寒宮所做的偽裝。
    項塵這才記起，兩人初遇時，蘿蘿就是說了一句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原來是妖刀的味道。
    “那我怎麽聞不到？”項塵疑惑道。
    “你太弱，還沒完全掌控你這破刀吧，等你再強點就行了。”
    項塵：“……這是妖刀。”
    “跟我說說你嘴中的器吧。”項塵道。
    月武神整理了一下，解釋道：“所謂器，隻是我起的名字，你想叫什麽都可以，聖物、神器等等，隨你。器的誕生，是由於某一種東西，吸收了海量的強氧因子，也就是如今那些怪物的源動力，從而產生了蛻變，變成了奪天地造化的神物！”
    她指了指項塵腰間的刀，又指了指她那碎石吊墜：“這東西，什麽都有可能，可能是你的刀，也可能是我的月神石。”
    項塵這才知道，原來她的器，就是那碎石，也就是月神石。
    無怪乎當初那小蘿莉，死活不肯給他那碎石吊墜，想來是本能所使。
    目前到這裏為止的版本，和他從蒼典那裏得來的版本，基本相同，可接下來月武神所說的話，卻是有些顛覆了他的認知。
    “這物質，不是器自己去吸收的，而是被掠奪而來。”
    “等等等等。”項塵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她，“奪？誰奪？”
    “毛躁！我不正要說？”月武神美目流轉，又是給了他一記白眼。
    項塵發現她很喜歡做這等表情，他甚至懷疑，先前那會議之上，麵對吵吵鬧鬧的一群手下，月武神在那麵具底下，是不是一直在翻白眼。
    “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不論是你們地球的異獸，還是月球的月獸，亦或是火星金星等星球上的怪物，全部，都是被改造的。”
    “當年蟲洞被打開，衝進來的那五顆隕石，是天災也好，或者是宇宙深處的位置種族也罷，總之，這種進化，是不正常的，是病態的。”
    “就說你們地球上非洲那頭九個腦袋的怪物，這種東西，再給地球一萬年，也進化不出來。它們的出現，給地球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人類不堪歸不堪，可這無論如何是地球自己演化出來的，說直白點，人類再怎麽在地球上折騰造孽，底線是有的。”
    “可這些怪物不同，雖然原生物也是地球的原住民，但作為強氧因子的主要改造對象，異獸，在蠶食地球。你若是去海底看看就會知道，海洋的生態圈，被破壞得一塌糊塗。”
    “等到人類滅了，這些個怪物，會把地球毀了的。”
    “不光是地球，其他幾個星球也是一樣。星球外遊蕩的太空巨獸你知道吧？那就是土星的產物，土星早就淪為獸巢了，我去遠遠地看過一次，土星現在被蠶食得不成樣子，軍工廠一般，孕育著各種各樣的怪物。”
    “咳咳。”項塵輕咳一聲，小聲提醒道：“扯遠了。”
    “沒扯遠！說了這麽多，就是想讓你知道，太陽係的星球，對於這些外來物種，是很抗拒的！”
    “星球，抗拒？”項塵搖頭失笑，“怎麽讓你說的這些星球都是活物一樣？”
    “不是活物，卻有意識！你不是問誰將那強氧因子掠奪過來的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掠奪的，是星球意誌。”
    月武神說完，好像有些站累了，自顧自地一揮手，兩把琉璃彩雕梨花椅被她變戲法一般地變了出來，放到項塵麵前一把，自己坐一把。
    星球意誌？
    項塵不是不能接受新鮮事物，可這詞，有點太玄幻了。
    “沒你想的那麽誇張，你可以將這理解成一顆星球的自保意識，這東西是無主的，一般幹不了什麽實事，但幹了就是大的。奧陶紀，泥盆紀，白堊紀，一個時代的終結經常看似無緣無故，實際上都是星球意誌在幹涉。”月武神道。
    “人類同樣被地球的星球意誌盯上過，但那時候人類的選擇是開啟太陽係殖民時代，地球的壓力一下被多個星球分擔，星球意誌也就偃旗息鼓了。就像我說的，這東西說是意識，可也不是真的有腦子，就是某種天地規則似的東西。”
    “但外來物種入侵，星球意誌還是做出了應對，它幹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類進化，讓那種原本隻對野獸有效的外來物質，同樣可以作用於人類，地球上的武者這才應運而生。你可以將武者的誕生理解成星球意誌的對抗手段。”
    “並且星球意誌在隕石剛剛降臨的時候，還頗為蠻橫地掠走了一部分這種物質，可這物質最終還是會回歸到自然中，讓怪物進化，所以星球意誌選擇了隕石降臨附近的某種器，來承載它。地球這般，月球也如是。”
    “畢竟無論是你的刀，還是我的石頭，都是星球的本土產物，不是嗎？”
    “你不是好奇，為何九年前我能達到那等境界？因為月神石是我孩童時候就撿到到的，這石頭就兩個作用，第一，超速再生，第二，被我命名為無限次星光灌頂。”
    得，聽這名字項塵就不用問了，灌頂是什麽意思，他懂，無限次，有點過分了。
    月武神嘴角帶著笑，銀色的眸子眨了眨：“你不用嫉妒我呀，月神石，對我實際的戰鬥力可沒太大影響。你那刀不同，我感受過，那刀，就是主殺伐的，等你成長起來，定會成為外來者的噩夢。”
    她輕歎一聲：“你的實力，還是弱了點，若是能把這刀給一位已是成長起來的強者，格局都會產生些變化的。”
    項塵從凳子上一躍而起，警惕地看著她。
    那副滑稽模樣將月武神都是逗笑了，她開口道：“放心，不談別的，咱倆這關係，姐保定你了。”
    她又道：“況且靈物擇主，你這刀拿到沒幾年吧？以往怎麽沒人在意他？我的月神石也是，被我撿到之前，就是戈壁灘一塊小破石頭，和其他碎石並無區別。這等物件，若非器主，就是再強的境界也是難以感受得到。”
    項塵鬆了口氣，雖然月武神是蘿蘿這件事，讓他對其的警惕心降到了最低，但兩人的實力，還是差距過大，就像老鼠和猛虎玩得再好，也不免擔心對方是不是一個不順心就將自己踩死了。
    鬼使神差地，項塵問了一句：“你本名叫什麽？蘿蘿她，她算怎麽回事？人格消失？”
    月武神又是白了他一眼：“說你是蘿莉控，這還就又來了。消失什麽，蘿蘿就是我，隻不過是我孩童時候的狀態，我本命童月蠶，或者……你幹脆還叫我蘿蘿？”
    她的臉上，揶揄之色明顯。
    項塵連忙擺手，開玩笑，叫蘿蘿，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幹嘛還是那副哭喪臉？”月武神童月蠶問道。
    “沒……就是覺得小丫頭挺好玩，再難見麵可惜了。”
    “神經。”
    童月蠶好似也是有點被捂熱了，拉開了些高領，露出白嫩的脖頸，脖頸之上，點點汗珠晶瑩。
    她忽地笑著問道：“要不，等我下次夢遊的時候，還去找你玩？”
    項塵極為尷尬地坐立不安。
    “說起來……”項塵猶豫了下問道，“……你這夢遊症，究竟是怎麽回事？這種返老還童的病，我還從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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