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夜來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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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懷帆此時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先前項塵看他那一眼所傳遞出的殺機他是看到了的,當然也點了頭,可那隻是想給項塵拔個勢,畢竟就算楚金鵬在同級別裏再草包,那也是貨真價實駕馭真元的十星武者,尋常九星巔峰在他手裏都難走過兩三個來回。
    本以為怎麽著也是場你來我往的龍爭虎鬥,結果項塵一拳砸出個變化隨心,砸得楚金鵬跟紙糊的一樣。
    “妖孽啊妖孽,你可害苦了我了。”錢懷帆暗呼。
    真讓楚金鵬死在這,可就壞菜了,那“七星”學院都市還不得和南京安全市開戰?
    可一個猶豫,他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插手時機,反倒是那毛臉雷公嘴腿腳夠利索,這會已經殺到。
    ……
    “小輩,爾敢!給我住手!”
    毛臉雷公嘴怒喝出聲,嘴上喊著,足底也是生風,一刻不停歇。
    緊趕慢趕,總算是在項塵的鎏金炮拳即將炸碎楚金鵬腦袋的前一刹那及時殺到,毛臉雷公嘴一把抓住嚇得沒了人色的楚金鵬將其甩到身後,自己那不算魁梧的瘦小身板迎了上去。
    “小輩,我讓你住手,耳聾了不成?!”毛臉雷公嘴再喝。
    麵對麵地,他看到項塵嘴唇動了動,那“老狗”“多事”“給我死一邊去”之類的肮髒話語把他本就被吹得迎風倒立的一臉長毛徹底炸起。
    不管是不是他自認為的,貴為七星學院十二星的導師,在“七星”學院都市,可從沒學生敢跟他頂嘴。
    更何況這般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毛臉雷公嘴氣急。
    麵對項塵去勢不減的一拳,毛臉雷公嘴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橫陳在前,十二星真元滾滾而出,一臉長毛掛滿冷嘲熱諷:“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嘭!
    當鎏金色神威臂砸在他手掌的時候,毛臉雷公嘴仍舊是那指點小輩的絕世高手模樣,淡然得一塌糊塗。
    一波浪潮很快過去,十二星武者真元厚實的程度確實非十星初入可比,可很快毛臉雷公嘴就淡定不住了。
    又來?
    一波接一波,一波跟一波,項塵這立地通天炮,哪是一炮炸響,分明是百門巨炮交替射擊。
    毛臉雷公嘴有點遭不住了,雖然有點丟人,但相比被個學生一拳砸飛,所謂的高手風範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因此他將負於背後的另一隻手也是伸了出來,兩掌相疊,漲紅著臉抵禦著項塵的拳頭。
    嘭!
    力道總有消散時,當鎏金臂甲炸碎成點點暗金光點回歸天地,百疊炮的最後一重勁也是力道耗盡。項塵暗道一聲可惜,他這百疊炮,總歸是一疊低於一疊的,越往後力量越小,到後麵那二十幾疊已經難堪重用了。
    所以也不是說他真的一拳能打百個楚金鵬,那也有點太不拿豆包當幹糧了。
    “問題……不大!”毛臉雷公嘴淡然道。
    可在他身後的楚金鵬卻是能看到,自己家這位師長,臀大肌到現在都還繃得跟個鐵坨子似的。他狂歸狂,對七星的師長還是有幾分敬意的,再不濟,年齡擺在那。
    楚金鵬有些駭然。
    當初這位帶隊為了立起話語權,三兩下就是把他掀翻在地,大氣都沒喘一口,可眼下,怎麽……
    楚金鵬不敢再想了,再想,他的武道信念就要崩塌了。
    ……
    “你是隻死鴨子。”項塵輕輕躬下身說道。
    “什麽意思?”
    毛臉雷公嘴緩過勁來,再次負手而立一臉睥睨,不過他下意識覺得,眼前這目無尊長的小輩,恐怕嘴裏難吐出什麽好話來。
    “死鴨子,嘴硬唄。”果然,項塵笑道。
    “你!”
    呼!
    項塵輕籲口氣,十二星武者,不簡單,他自信,卻不盲目,要從十二星武者手裏強行摘了人頭,不簡單。
    所以他打算用刀,用妖刀,一刀下去,統統砍死。
    當看到項塵俯身,手掌握上刀柄之時,觀戰的南大人坐不住了。
    凶,太凶了!
    不禁錘爆了你,學生打不過老師上?那就繼續錘老師!想攔?誰來都攔不住!
    偶像,絕對的偶像。
    那些以往項塵的模仿者們一把將仿製太刀扔在地上,學形不學神髓有個什麽勁,要學就學這凶勁!
    往後一個月南大的鬥毆事件頻率爆發式上漲,往往一眼不和兩人就會跟打了雞血般不分時間地點場合地對拚在了一起。那一聲聲遍布校園的“戰”,讓南大的導師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塵哥,砍死丫的!”
    “砍他,砍那老狗!”
    “砍完老狗砍小狗,砍完小狗殺上七星,搶他們的女人,燒他們的房子!”
    眾人紛紛回頭,臉色精彩,這是哪來的土匪胚子?喊話的牛人也是臉一紅,連道喊順了嘴。
    ……
    當項塵手掌輕輕搭在刀柄上,眼睛眯起來的刹那,毛臉雷公嘴後背的汗珠都要結成了冰碴。
    修煉到這個境界,對危險的感知都屬本能,他的本能在這一瞬告訴他,逃。
    好似有什麽大恐怖要降臨了。
    毛臉雷公嘴覺得可笑,一個剛邁入十星的毛頭小子,讓他逃?他不逃,他要臉。
    “拔刀術,雁不回!”
    項塵眼中的精光都要溢出來了,他的身體瞬間模糊了一下,握住妖刀的手腕猛提,一點妖異寒光,從那破布刀鞘中生了出來。
    流雲紋亮鋼刀麵就要再問世,毛臉雷公嘴已是如墜冰窟,遠處的錢懷帆離著八十丈遠都是感覺寒意刺骨。
    “一刀,斷了你的頭……”
    嘭!
    一聲悶響,毛臉雷公嘴周身的寒意退去,踉蹌後腿幾步,險些沒忍住癱坐在地上。
    項塵提到一半的手腕怎麽用力也是動不了,已經三分之一出了鞘的妖刀,在那蒼老卻遒勁手掌的下壓下,一點點被壓回了刀鞘。
    項塵體內那因妖氣而燒得滾開的真元也緩緩沉寂了下去。
    “爺爺!”何藝璿驚呼道。
    攔住了項塵,正是一步百米火急火燎趕來的何川。
    “項塵小子,兩年不見,你這殺胚性子,可真是一點不減當年啊。”見項塵終是穩定了下來,何川也就緩緩放開了攥著他手腕的手掌,“這兩人,殺不得,殺了,事就鬧大了。”
    錢懷帆看到何川都是出馬了,也是坐不住墊著屁股就跑了過來。
    “你你你你,你讓我說什麽好,前麵那幾個廢了就廢了,楚金鵬要是真被你砍死,七星的那老家夥要找你拚命的!”還沒跑過來,錢懷帆的大嗓門就扯開了。
    項塵有點可惜地砸吧了一下嘴,何川都炸出來了,看樣是真沒戲了,不過他斜了一眼惡人先告狀的錢懷帆,忽然故作無辜地道:“校長啊,我可真是冤枉,剛剛分明是錢院長讓我下狠手的。”
    錢懷帆一窒,險些沒一巴掌把這滿口胡言的小子拍進地裏。
    果然,何川給了他一個事後有你好看的警告眼神,讓錢懷帆無處訴苦。
    “回來就好。”何川終是欣慰地道,伸手捏了捏項塵的肩膀。
    在這位麵前項塵自然乖的像個書包學生,這可事關他的終身幸福,要不是場景不對,他都想試探著提前叫聲“爺爺”拉拉近乎。
    “還不走人,等著我送你們?”
    何川這話,自然是衝那毛臉雷公嘴說的,對這般到處砸人場子遭人厭煩的登門者,他顯然也是嫌到了極點。
    七星學院神采奕奕地來到南京,走的卻是灰頭土臉。
    本該成為焦點中心的曜日七子,就一個還能站著的,可能站著的這個,活脫脫一個沉默的小可憐。
    無論他們先前塑造了怎樣的聲勢,碾壓了多少院校,一朝敗北,萬事皆休。不用想都知道,各個安全市的院校會用怎樣一種嘲笑的目光看他們,七星,難免再次龜縮回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命運。
    ……
    項塵現在很狼狽,一點沒有下午操場上不可一世的狂人模樣。
    熱情的學弟學妹到還在其次,關鍵李子通王石磊這些人,是真不慣著他,帶領著一幫迷弟迷妹往死了收拾他。
    挺好的一個校內餐廳,房頂都要被他們掀了去,一地的酒瓶子,也不知道是哪個神人搞進來的。
    錢懷帆也抽空來看了一眼,倒不是想摻和這些小家夥的聚會,而是扔給了項塵和獨自在角落抱刀自飲的丁一一人一個武者手環。
    南大在南京到底是有點手眼通天的意思,這種東西,說弄就弄來了兩個。
    丁一跟項塵說了句不用管他,後者也是匆匆擺脫了過於熱情的眾人,悄悄溜去。
    ……
    鬱鬱蔥蔥,月光穿過鱗次的枝葉在地上勾出玄機圖。
    項塵真元鼓動,一下震空體內的酒精和渾身的酒氣,躡手躡腳,盡量不發出太大的動靜。
    在一棟二十來層高的宿舍樓下項塵定了定腳步,忽地縮進了旁邊的陰影中,恰好躲避開宿管大媽那好似雷達般專門識別男性身影的銳利小眼神。
    沒錯,這是南大的女生宿舍。
    它有個好聽的名字,鳴翠樓。
    也不用走樓梯,高手自然有高手的路子,項塵原地躍起,大樓處任意的突起都能成為他的借力點,一陣嗖嗖嗖,項塵跟個大黑耗子似的掛在了十七層北側寢室的窗戶外。
    腰身用力,輕鬆翻到了外窗台上,項塵伸手按在窗戶的鎖扣上,手腕一震,神力通的精妙掌控力用來開鎖那是絕配。
    哢噠!
    開了!
    輕輕打開窗戶,項塵就這麽躍進了女寢當中,若是被同道中人看在眼裏,免不得麵露驚歎,叫聲好的同時稱讚一句“好個偷香賊”!
    其實到不是項塵真的是猥瑣中人,而是主操場事罷,項塵被一幫昔日老友拉去聚會時,何藝璿並未參加,而是留下了個寢室號後就匆匆離去。
    項塵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將其理解成某種夜間幽會的暗示。
    這倒真是誤會何藝璿了。
    實在是因為那會項塵也沒個聯係方式,小姑娘又焦急洗去這一身血腥氣,打扮得香香美美地與心上人約個會,因此留下寢室號,是想讓項塵在樓下宿管阿姨那打個樓內通訊。
    奈何走得匆忙,一句話沒解釋清楚,鬧了個不大不小的誤會。
    項塵這視女寢如無物的膽大包天之輩,直接便是跟個二愣子一般闖了進來。
    ……
    屋子不大,算不上茅室蓬戶,倒也跟翠被豹舄沾不上邊,實在看不出這是校長孫女的住所。
    好在是個單人寢,獨立衛浴等基礎倒是不缺。
    何藝璿家其實就在北區的,不過自打兩年前,她就很少回去了。一來不想讓她一身血腥氣打擾到家人,二來也是想將那沒完沒了的勸說盡數屏蔽掉。
    一個人住,挺好,獨來獨往,仗劍獨行。
    難免寂寞,但她能用思念來填補。
    項塵輕歎口氣,摸了摸那都是落了層薄灰的梳妝台,這傻姑娘,肯定是等他等得極苦。
    素麵朝天,這般年紀的女孩,哪個不愛美,偏偏何藝璿的小臉,成日都是掛著異獸濺來的血肉沫。
    有時候他也不想自己的腦子這麽靈光,但看了幾眼,何藝璿這兩年的日子,在他腦子裏都勾勒得八九不離十了。
    嘩啦啦啦。
    項塵的身子驀地一僵。
    這該死的流水聲,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水停,門開,光亮照進屋中,濕漉漉的蒸汽爭先恐後地擠出浴室。
    精神力全開,項塵目光如隼,房間裏被他掃了個遍。
    躲無可躲!
    腳步聲響起,項塵幹脆縮進了角落,一把捂住了眼睛。
    隻是那不怎麽嚴絲合縫的手指,多少出賣了他心中那點風騷|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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