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都是傷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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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包不住火,怎麽包也保不住,更何況項塵當初在南大操場上就沒什麽避諱的意思。
    不管是情緒激動的拍照留念,還是有心人的刻意操作,總之他和何藝璿在操場上親昵攜手麵對曜日七子的神仙眷侶場麵,被人拍了下來。
    幾經周轉地,就到了一直關注著南京安全市動向的長孫諾桌上。這位長孫家的天之嬌女在大批需要審閱的文件中拆開裝著這些照片的信封時,麵色有個很不自然的僵直。
    揮退所有人,長孫諾把自己關在了辦公室裏。
    這次她用的是具麵容清臒的麵具,看上去有種我心皈依我佛的得道老尼姑味,總之是不大好看。
    其實自打兩年前,長孫諾挑選麵具就愈發隨意了,以往還會隔三差五選個心儀的青蔥少女模樣麵具,後來經常有連著數月每次都能把周圍人嚇一跳的神鬼麵具。
    用她秘書的話說,就是“跟斷了線兒似的,沒個朝氣勁”。
    輕輕摩挲手中的照片,長孫諾的表情很是複雜,總得來說,大概還是喜色更多吧,玉指輕彈相片中項塵那張比兩年前成熟了不少的臉,眼睛眯成了兩個月彎彎,輕聲呢喃著“你還活著便好”。
    喜色多,落寞也是不少。
    因為在那身影邊上,多了個人,一個隔著照片都能感到她獨到魅力的女孩,不同於一般大家閨秀的淑雅風姿,她恨不得把冷冽寫在臉上。
    隻是對外冷歸冷,站在項塵邊上,總歸是暖的。
    哪怕長孫諾也不得不承認,二人是極般配的,這女孩她有印象,兩年前還是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兩年後在照片中的這次對視,她都有些認不出了。
    一會笑,一會蹙眉頭,一會獨自哀憐,長孫諾僅用她那雙幽潭般的雙眸,就獨自演繹了一番言情劇。
    直到黃昏探了頭,太陽老爺也有些遭不住了的時候,長孫諾終是挪動了下僵直了一整個下午的脖頸,將照片放回信封,打開最下層的抽屜放了進去。
    她雙手輕拍自己的臉。
    她不是尋常家的女孩,不會做出生無可戀的可憐模樣,出了這個門,她還是長孫家聲名鵲起的“千麵狐”,還是那妙手生花兩年內讓長孫家族總資產又上了層樓的商道鬼才。
    至於情之一字,抓不住就揚了,項塵做出了他的選擇,長孫諾又不會糾纏。
    這是個奇女子。
    ……
    同樣得知項塵歸來的,還有另一位。
    姬鬆石,這位項塵許久未見的兒時好友,經過兩年時間的打磨,如今像是一枚溫潤的漢白玉,隻是那溫和的外表下,隱藏的是深井冰窟一般的冷。
    同是堪比古時蘭陵君主的“風調開爽,器彩韶澈”,姬鬆石和雲紹軒這兩位豐神俊朗的俊哥兒,卻大有不同。
    雲紹軒五官更淩厲些,再加常年藝術熏陶,讓他看起來也更不平易近人一些。隻是那位其實本質上來講是個不難接觸的人,尤其是和項塵一戰過後重拾武道熱愛,心中更是有把火。
    當然作為天驕,他也不是哪個都能攀攀交情稱兄道弟的路人甲,隻是並不太抗拒與同層次的人建立往來。
    而姬鬆石不同。
    單論長相相對柔和,可心裏那才是真正的拒人千裏之外,心中不過走進寥寥數人,全是孩童時的舊相識。
    不說別的,婚後兩年生活,雖同處一個屋簷下,但姬鬆石和宋年這對夫妻,恐怕互相說過的話,兩隻巴掌便是能數得過來。
    別說什麽魚水之歡,兩人目前為止最親昵的舉止,恐怕還是當初婚禮上的那記夫妻對拜,兩年時間,姬鬆石早出晚歸不行娛樂之事,身邊無一女伴,宋年經常翹首以盼等其歸來,在“塵煙”中任何人的眼中,二人都是模範夫妻無疑。
    隻有宋年自己知道,姬鬆石回來後便會進到家中靜思室中盤膝修行,兩年沒踏進過臥室一步。
    可她無悔,宋年堅信自己終有一天能感化這石頭。
    直到今天早上姬鬆石剛一出門便是形色匆匆地趕回,臉上帶著宋年從未見過的興奮勁。本以為是七百天滴水終於滴穿了姬鬆石這顆頑石,可他提上他那昆侖山玄心鐵外包著天山玲瓏麓皮、鑲金戴玉珠光寶氣的劍鞘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宋年知道那劍鞘中裝著一雕龍長劍,劍鳴蒼天,劍名蒼天。
    這劍在“塵煙”移動都市中,根本用不到的。
    “你……要走嗎?”宋年顧不得姬鬆石的冷會不會刺傷自己,忙不迭地追出門。
    姬鬆石站住了腳。
    他沒回頭,可能看出來在斟酌詞語,可終究隻是“嗯”了一聲,  便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按理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兩年的朝夕相處便是養隻繭蛹恐怕都能培養出些許感情,可姬鬆石就是對宋年視若無睹,全當沒這人。
    也是個無情的人。
    宋年靠在房門,靜靜坐倒,這位八大家族宋家的掌上明珠,終是涕下沾襟,淚水潸然,與姬鬆石結成夫妻,這是她見到他第一眼便夢寐以求的,可真的成真了後,苦澀得不行。
    她很快擦幹了眼淚站了起來,這是姬家大院,若是被閑人看到,怕是以為自己受了委屈,再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她不喜。
    開門進屋,偌大的房子獨留她一人,宋年強打笑意哼著小曲,捏捏小拳頭給自己鼓勁,頗為掩耳盜鈴地說了句“反正在與不在也都是我自己”,便也開始了自己的修行。
    八大家族之人天生根骨上佳,宋年亦如是,隻是她大多心思都撲在姬鬆石身上,修煉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
    而她心心念念的姬鬆石,火急火燎地趕往南京後卻撲了個空,隻是得知項塵應該已是前往了埃及。
    二話沒說,姬鬆石直赴埃及。
    姬鬆石的離開他父親姬羽墨自然是知曉,隻是他此時並無限製其自由的意思,家族傳承,姬鬆石這兩年是走了個遍,20歲的十星中段,便是以他的嚴苛也是頗為滿意的。
    姬鬆石是姬家有時以來的最強天賦者,若是早生個三四年,姬羽墨有自信當年的華夏之子爭奪戰,那四人名單定是會被踢掉一人。
    更何況,隻要與宋家完婚,姬鬆石最為重要的使命之一便是完成,至於恩愛與否?姬羽墨不考慮。
    “魑。”姬家幽暗的祖祠中,姬羽墨輕聲道,“對宋家的滲透,抓緊些速度。”
    好似是對空氣的低聲自語,因為並無人回應於他。
    “長孫……文武……”
    姬羽墨又是自言自語,眼中晦明不顯,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
    這裏是一處戰場。
    屍臭熏天,堆積如山,根本無人清掃搭理。這裏是埃及絞肉場,清掃戰場這種事,他們往往平均一月才能得空清掃一次,也顧不得拾掇什麽戰利品,大多是匆匆忙忙扔下高燃火,任憑這些屍首燒成火海。
    清掃戰場,隨處都有可能蹦出一異獸,叨掉貪婪者的頭顱。
    說是一條防線,可戰火是遍布整個埃及的,前端防線被攻破,後端拚死抵抗,聖廷神山強者來馳,帶領人類重新殺回去奪回陣線,這些事,日複一日地重複上演。
    最終形成了這種一整個國度都是亂戰成一團的局麵,人類隻要把守住最後的三道防線,其餘隨便怎麽折騰。
    軍隊顧不得拾掇戰利品,可總有淘金武者前來,這裏,遍地的異獸,隻要膽夠大,那就遍地是黃金。
    項流兒來這裏半年了,再有半年,她便是能完成這次實習,帶著份亮眼到極致的簡曆,完成大三的學業。
    站在一處城墩上,項流兒靜靜看著麵前的修羅場,一頭烏黑末梢微微打卷,埃及的烈日灼灼讓她的肌膚少了幾分以往的如凝脂,多了點健康的銅色。
    足有一米七往上的窈窕身姿,在一身軍裝的包裹下更顯玲瓏。
    “少尉,阿瑞斯大人來了。”在項流兒的身後,站著兩個金發碧眼的歐洲女人,如出一轍的彪悍氣息像是兩頭草原獵豹。
    項流兒回過頭,聲音輕柔,說出的話卻是凶悍至極。
    “讓,他,滾。”
    (最近更得有點不準時,因為有點忙)
    (ps:明天一大早有事出門,可能隻有一章了,兩千到三千字,一個月裏有一天一章,明天先給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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