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獵人,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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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傳早年間,南美委內瑞拉玻利瓦爾有一所世界聞名遐邇的學校,該學校以“獵人”威名,乃是由當時首屈一指的私人安保公司黑水公司承辦。
獵人學校所培育出的學員,並非以鳥獸為獵物,他們所獵的,乃是人。
凡是從此地畢業者,皆是世界各國的頂尖特種軍人,兵團中以一當百,突襲、潛殺、槍械、搏擊、生存,種種技能加持於一身,都是兵王級的存在。
災變後,南美洲與非洲澳洲一樣,先後淪陷,獵人學校也就此成為曆史名詞,然,世界對這類兵王的渴望從未中斷,因此約莫著三十年前,歐洲重建此地,仍舊以獵人學校為名,地獄式的訓練殘酷程度猶勝老獵人學校。
按照姬鬆石的說法,獵人學校培育出的肯定不是最天才的武者,但卻絕對是軍中好手,放在歐洲哪國,都絕對是軍方哄搶的不二人選。
馬蒂亞斯.海諾,於一年前畢業於獵人學校,以差一月21歲的年齡,成為獵人學校最年輕以熊級獵頭身份畢業的學員,德法二國軍方都是早早拋出橄欖枝,比利時更是允諾,隻要其願意回歸國家,立刻奉上中校軍銜。
哪個也是沒想到,馬蒂亞斯誌不在此,就此一人一隼,一杆槍,一張射天狼,開始了風雨飄搖的傭兵生涯。
一瓢就是一年。
……
對於馬蒂亞斯所說的話,姬鬆石心裏並無懷疑,事實上在他心中也是有一榜單,在那榜單上,除了神山的年輕戰神和教廷那個背聖書的左撇子將前兩名的位置坐死,其餘的,其實都可動一動。
馬蒂亞斯的實力及潛力,在姬鬆石心中都可入得了前十,之所以實際榜單三十開外,大抵是因為其缺少正麵戰績的原因。
可放冷槍的,要說難纏程度,可不輸正麵剛的。
歐洲那獨眼瞎老狙神曾說過,給他一顆合適的子彈和炸不了膛的槍,便是上帝也給他狙了。
隻是他到死也沒能找到那子彈便是了。
姬鬆石攔下項塵,隻是跟馬蒂亞斯說了句“加入我們”,便引得眾人紛紛側目而視。
邊璽第一個欲要反對,有心說不要良莠不齊的隊伍,可看著那生了對鷹眼的白人男子,怕是沒誰能說他就是那個“莠”。
馬蒂亞斯沒露出那寧死不從的忠烈之士模樣,先前那些人也算不得他的夥伴,大家頂多算是互利互惠的搭夥人,就要隨口答應。
可姬鬆石隻是目光平靜,輕聲說了句“忠誠”,就讓馬蒂亞斯吐到一般的話收了回去。
那對鷹眸仿佛在問“憑什麽?”
“要我說殺了幹脆。”帶點虛弱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記仇的楊不死已是在眾人的詫異下躍下了大山後背,雖然麵色還有三分蒼白,但也是不影響行動,“這放冷槍的轟了老子一槍,小白臉,你讓我把後背交給他?我怕我睡不安穩。”
要是往常楊不死喚姬鬆石“小白臉”,後者必是反譏回去,兩人也少不了一番唇槍舌劍,隻是或許因為楊不死確實受了一槍,又或許姬鬆石有些勸說心裏還是不太舒服的眾人,因此耐性極好。
小白臉的貶稱也是左耳進右耳便出,全當沒聽到。
他從隊伍構成,到職責框架,再到馬蒂亞斯本人的未來展望,總之林林總總歸納出一個道理,一個遠程火力支援對眾人這支全員突進的小隊來說,簡直再必需不過。
這話聽得邊璽與雲紹軒麵色微變,怎麽按姬鬆石話裏話外那意思,大有幾分組建長期勢力席卷天下的意思。
其實邊璽摸著良心說,對此並不抗拒,甚至還有幾分期待。
同級別高手本就難尋,魔都算上大四,除了雲紹軒也真沒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在這支小隊,個個好手,壓蓋他一頭的更是大把,短短不過幾天的相處,他就愛上了這種感覺。
項塵帶頭他是服氣的,無論是過往勝過他還是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邊璽願意聽他,他本就不是事事必做領頭羊的個性。
更何況他和楊不死是真的投脾氣,在這支隊伍,從小隻對母親和魔大有歸屬感的邊璽這次找到了相同的感覺。
但他觀了眼邊上臉色陰晴不定的雲紹軒,歎了口氣。
他看的出雲紹軒並不暢快,他太傲了,本就不是甘願屈居人下之人,這隻小隊又基本扣上了項塵的帽子,若是雲紹軒走,於情於理,他都不能獨留。
好在姬鬆石隻是暗點一下,並未逼著眾人表態。
眼下其實最關鍵的不是說服眾人,而是說服馬蒂亞斯。
姬鬆石一把將其拎起,帶到一邊離眾人較遠處低頭說著什麽,雖是好奇可在項塵的示意下幾人也都沒有窺探,對姬鬆石,項塵無條件信任。
幾分鍾後二人回來,姬鬆石臉上帶笑,馬蒂亞斯則是三分躊躇七分激動,那古怪表情看得幾人麵麵相覷,不知姬鬆石那妖人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
“馬蒂亞斯.海諾,22歲,十星初入,但近身搏殺實力有限,擅槍,尤擅狙,狙名二踢腳,是我自己花重金找人改的,數年積蓄都投入於此。中距離擅弓,弓名射天狼,此弓乃家傳之寶,據說來自華夏。養有一青隼,自幼便作伴,現為c級異獸,擅速,可載人。”
馬蒂亞斯剛走過來便是劈裏啪啦說了一通,說完撿起剛剛被姬鬆石彈掉的方正鴨舌帽蓋在頭上,壓得很低,勉強露出那雙瞳環繞的鷹眸。
自我介紹,格外詳細,那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眾人有些頭暈,顧不得吐槽他那神鬼起名,都在疑惑這前後不過三五分鍾的工夫,怎麽態度轉變如此之大?
姬鬆石在大夥眼裏,更妖了,會妖術,楊不死篤定了他那張水墨畫般的皮下,定是藏著個蠱惑人心的九尾白毛狐狸,慵懶嫵媚,專門蒙騙男人。
他心裏小白臉三個字前麵,加了個“騷”,不過這回楊不死沒真說出來,他怕自己被這妖怪給下了迷魂藥。
馬蒂亞斯加入,項塵當然歡迎,也依次介紹了下大夥,到楊不死這塊馬蒂亞斯格外感興趣,因為他可是清楚看到,麵前這大嘴猴被自己一槍轟碎了心髒,這怎麽屁大會工夫,已是活蹦亂跳了?
這小隊,總之是種種神異,沉默的跳脫的死不了的,牛犢子似的掛著刀的外加個蠱惑人的,要說心齊也完全談不上,雖算不上是各懷鬼探,但也是有幾分貌合神離。
項塵無奈搖頭,反正這被姬鬆石強行捏把起來的小隊紙麵實力是極為不俗,至於各懷心事的眾人到底能發揮出怎樣水平,那便再看後續。
……
在馬蒂亞斯歸心之後不久,也就是當天黃昏將至之時,大馬士革地區迎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為首一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模樣,行為舉止加上渾身上下表現出的那股子勁兒,都可以用一個詞概括:探索。
按理說求知欲強與否那得看這人具體做了什麽事,可不知為何,凡是看到這少年之人,都是有著這感覺,此人,好奇心極重。
少年是白人,棕黃色頭發打著卷,有些欠打理,稍顯淩亂卻也稱不上癟塌,臉上帶著點雀斑,皮膚白的像是萬年不見光的初雪。
他的右眼滿是靈動,可若是去看其左眼,又會讓人瞠目結舌。
這是隻假眼。
可說是假眼又不精確,因為那眼睛不斷轉動,冰種翡翠似的晶體底上,是一擴散匯聚不停歇的瞳孔狀物,好似在剖析世間萬物,尋匿其本質。
少年身著白褂,自顧自地向前走,身後跟著的一堆人卻是滿麵愁容。
他們沒法不愁,這位德法聯合科學院最年輕的研究員,涉獵廣泛且多項精通的少天天才,竟是在數日之前忽然宣布要前往埃及絞肉場,並聲稱暫時脫離科學院。
這事可捅了馬蜂窩。
雖然在招攬這位天才之時,對方確實提出留下三次重大成果後便不得限製其自由的條件,這幾年間別說三項,少年留給歐洲大大小小多達十幾項的專利成果。
隻是食髓知味,有人不舍。
雖是德法兩國高層有明眼人,懂得強扭的瓜不甜這一道理,強行囚禁莫不如修個好緣,可總有人有些小心思。
這才有這些跟隨之人,他們勸了一路,也被當作放屁無視了一路。
眼下就要進絞肉場了,他們有點不敢跟了。
“尼爾斯大人,真的不能再往前了啊,再往前,可就進了絞肉場了啊!”
開口的是個謝了頂的花白山羊胡老者,同樣來自德法聯合科學院,可這老者天資平平,忙活了大半輩子也沒做出什麽實質性研究,稍著名點的就是研究出一種鋼芯黏土,用來造磚砌城牆用的。
他以為自己能名垂青史,塑造起萬獸不可侵襲、萬古不可倒的通天壁壘,守護萬千人類。
可那黏土造價高昂得嚇人,怎麽試驗也降不下成本,砌個三五堵家用牆還好說,想砌起戰爭所用的大麵積高聳城牆,挖空整個歐洲都沒戲。
至此他也就淪為一笑柄,專門在科學院幹些跑腿打雜之事。
副院長給了他死命令,拖也要把尼爾斯拖回來。
也真是難為這老人家,跟著尼爾斯一路顛簸,可眼瞅著眼前就是絞肉場了,山羊胡子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用“前方危險”這種話來做最後抵抗。
尼爾斯聞言站定,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山羊胡以為其回心轉意,連忙皺起一臉的笑說道:“那都是高階武者才能踏足的世界,遍地吃人的怪物,尼爾斯,跟我回去吧。”
“高階武者?多高?”尼爾斯笑問道。
“七、七八星,不,十星那麽高!尼……”
山羊胡的話語卡住,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疑不定,武道自然也是科學院核心研究領域其一,眼前那升騰著猶如實體不斷流淌的,他自然清楚為何物。
隻是任憑他想破他那較之常人終究勝了好幾個階梯的聰慧大腦也是想不出,為何真實年齡不過17,從未修過武的尼爾斯,手中會出現真元這等專屬於十星以上武者之物。
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以至於尼爾斯收起真元,轉身插兜漫步穿過那橫亙的城牆,正式踏入了埃及絞肉場他都是沒能反應得過來。
等到回過神,眼前早已是空無一人,看著遠方那蒼莽大地,無論是山羊胡還是他身後的大群助理研究員,都是無人敢再塔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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