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征程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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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郎去哪裏了?’
    蘇渭逢人便問,眾人實不清楚,但是大概指了一個方向,可能東家又去峽灣的山頭上了。
    誰都能看得出來,東家的心情很焦急,但是他卻又比任何人都要坦然。
    蘇渭已經問了他幾次攻夷的時間,可是換回來的答案總是再等之類的話。
    在等什麽,誰都不知道。
    眾人隻知道,梁川現在每天都會爬上島上最高的那座山,靜靜地望著對麵的夷州島,在想什麽,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連睡在他身邊的幾位夫人私下問過他,山上是不是有什麽迷人的風景,可是他一句也不回答,偶爾會帶上阿月,在山上一坐就是小半天。
    今天也不例外,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去哪裏,但是眾人卻是知道,可能又上了山。
    蘇渭爬了幾次,無功而返之後,望山止步。
    他的腿腳不允許他再去挑戰這樣的高度。
    幾個月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
    他原以為,預料之內夷州都要攻下了。。可是一群人還是反複地拿著幾個空島演練,而沒有一點實際的行動。
    清明都已經過了。
    何家的媳婦也就是楊霸先的妹妹肚子悄悄地隆起!何家保正臉上早樂開了花,家鄉沒了,祖宗的基業沒了,上島之時他已萬念俱灰,可是孩子讓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連他自己都說,隻要香火能傳下去,在哪裏都能生根!
    生根呐,多麽美好的願望,澎湖肯定不是他們一幫人的落腳點,他們如同飄萍,最後會飄向哪裏,誰也不知道。
    何春生已經帶著船隊往北方而去。
    這一趟帶著一絲悲壯的色彩。
    百十年前,那時候北方還是正統所在,南方才是世人眼中的不毛之地。北方繁華而富庶,可是短短一個甲子時光,南方已經遠遠地把北方甩在了後頭,在這裏生長的人,一想到要去北地,心中隻有悲涼。
    因為大戰大即,夏德海沒有隨何春生前往遼國。
    他是梁家軍海上艦隊的主要指揮官,整個船隊都不能離開他,分了幾條戰艦護衛商隊北上,餘下的大部分人都要為攻打夷州做準備!
    正因為北方的危險太多,才更讓人覺得悲壯。
    誰都不知道前方有多少倭人海盜,更不知道契丹人的真實意圖是什麽,萬一他們不懷好意,隨時都有可能交待在那裏。
    時間太緊了,與蕭章約定的時間已經又過去了好幾個月,南風也起了許久,可是北上的風帆一直不見揚起來。
    這一次何春生給家裏的老人留下了一個念想,毅然帶著船隊先奔向了北方。如不意外,到達北方的時候也要好幾個月。
    梁川給了他一個任務,這一次就在北方開店,萬達商會的分店!
    何春生忽然想起,那一年他與姐夫何長貴一起到汴京的場景,那年他們才十幾歲的少年,兜裏錢也沒有,人生地不熟,硬是想在汴京打出一片天。
    可是事與願違,汴京臥虎藏龍之地,天子腳下,他們這些農民的兒子,依舊隻能做著農民。
    結局是長貴偷偷回了家,他則被姐夫賣到了賭檔當中,從跑堂的開始做起,一直幹到了賭檔的小頭目。
    時間過得好快啊,又是一次遠行,這一次他是有備而來,真的想幹出一番事業!
    清源的商會隻能暫時先擱下,讓孫厚樸派人照會一會,實在無暇再忙清源的雜事。
    梁川把蕭章給他的信物都交與了何春生,不管將來如何,一定得做足準備。眼下梁家軍並無太大的壓力,至少還有幾年的時間可以高枕無憂,手裏有錢,心中不慌!
    如果可以,梁川寧願自己帶著人,一起與何春生走這一趟,何保正與他交情匪淺,他不想何春生在外出事,更不希望這麽大成本的一支船隊出發往北地,中途有什麽意外。
    可是眼下的事情太重要,他實在分不開身。
    小天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梁川的身後。
    這小子在島上調養了好幾個月,元氣雖然無法恢複到幾年前的狀態,但是至少人感覺正常了許多,不再似一個小老兒,走路都會帶喘。
    梁川現在看這小子,都是一種看著妖怪的神情。
    ‘你不在屋裏躺著,好些了?’梁川自己呆在山上沒事,可是小天師身體條件不允許,眼見小天師來了,便想陪著他下山。
    ‘不妨。我這身子還是多吸收一點天地精華的好!’
    小天師現在連講話都神神叨叨的,聽得梁川有些害怕。
    ‘我隻聽過那些草木能吸收天地精華,你這個凡胎肉體也行?’
    小天師淡然一笑道:‘當然可以。’
    ‘食草者善走而愚,食肉者勇敢而悍,食穀者智慧而巧,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不死而神’
    小天師說了一段神秘的口訣,梁川雖然聽不懂,但是不明覺厲。
    ‘能說得直白一點嗎,讓我們也感受一下!’
    ‘這個倒也不難,曬太陽看月亮,吹風見天地,都是吸收天地精華的方法,隻要能讓你心情舒暢,都是,我以為你從我師兄那裏得到了這類的功法,每天上山來吸收一點精華,看來是我想多了。’
    梁川看著小天師,原來他想的是這些東西。
    ‘我倒是想找到你師兄,可是沒有緣份呐。’
    小天師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太陽曬過的山石透著一股溫潤,人坐上去好不舒服。
    ‘來,坐下來,吸收一點精華!’
    梁川一臉黑線,呃了一聲,猶豫著也坐了下來。
    ‘是不是能感受得到太陽之精?’
    梁川實在有點受不了,反駁道:‘這不就是太陽的熱量曬燙了這塊石頭,這也是天地精華?’
    小天師道:‘當然是,提挈天地,把握萬物,這天地間什麽事物不在萬物之內?天地孕育,當然有天地精華!’
    ‘是舒服,不過好處在哪裏,我看不出來!’
    ‘壽敝天地,無有終時,一時半會是看不出來的,貪心吃不成熱豆腐!’
    兩人吹著海風,聽著小天師的話,好像心情是淡定了一點,原來焦急上火的心情,平緩了許多。
    簡單幾句話,梁川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這小子的功力越來越深了。
    以前全部是忽悠,現在語氣當中竟有一種力量,可以讓人聽進去,更能讓人安靜下來。
    小天師看了一眼梁川,意味深長地笑了。
    ‘你找不到我師兄了。’
    梁川心頭一凜。
    ‘唉,他的機緣已經到了,羽化成仙去了。’
    梁川一急,從石頭上起身道:‘死了?’
    小天師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會不會說話?’
    梁川亦覺得自己失態,急忙改口道:‘是是是,我這話說的,該打。’
    ‘總之是成仙了,你也不用找他了,找不到的,我們們都找不到,何況是你。’
    梁川聽得糊塗,想了想,一臉不解地道:‘是不是有什麽不能說的,天機不可泄露?說實話這些年咱們不相見,你經曆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那天在興化。。’
    小天師嗬嗬一笑,看著梁川,看得梁川有些發毛。
    要不是兩人交情還可以,他都怕小天師要殺人滅口。
    ‘我們龍虎山天師府的人,是有點東西的。’
    小天師說完這句話,形象突然好似高大了起來,梁川在他身邊都能感覺得到,這小子的氣場好大!
    ‘那雨真是。。’
    小天師意味深長地笑了。
    以前見到小天師的這種笑容,梁川就知道,這小子又在裝神弄鬼了!
    但是現在他寒毛都要立了起來。
    他一點都不覺得小天師在開玩笑。
    ‘真的是你請來的?’
    小天師從懷裏掏出一張符,對著梁川道:‘要不咱們再給你露一手?’
    梁川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道:‘真。。真能有這本事?’
    小天師連忙把那道符籙給收了起來,藏在懷裏緊緊拍了幾下,生所丟了一般。
    ‘不行啦,幾月前才動用這一手,要是這麽短的時間再次動用,我小命可就不保了!’
    梁川這時終於問出了那個壓在他的心頭許久的問題。
    ‘你的頭發是不是每一次發功,就會變白?’
    小天師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他的這個問題。
    天呐。
    梁川此時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他早有預感,隱隱就覺得小天師還有他師兄令狐川的這一頭白發不簡單,當他親耳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還是完全不敢相信。。
    這事的離奇程度,幾乎可以媲美他穿越這件事。。
    梁川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龍虎山。。真有這樣的高深的道法?
    還可以呼風喚雨?
    ‘我在等風,等一場大風!’
    梁川說道:‘雖然我很著急,但是聽你說發功可能會死掉,哦,是羽化,那還是算了,算一算時間,也應該是台風的季節要來臨了!’
    ‘台風?難道你想靠台風去攻打夷州,台風可不會保佑我們自己人啊!’
    小天師以為梁川瘋了,竟然有這麽衝動的想法!
    台風的威力不是兒戲,所到之處都是一片狼籍!難道島上這些人訓練過,就可以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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