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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哪裏?難道是高麗?
    衣長及腰,多為窄袖短衣,下服裙裳,裙多為旋裙。那些來夷州的高麗商人還有夥計,穿的就是這樣的衣服,不過這裏貌似有點窮,男女老幼看著都非常的瘦,臉上帶著菜色那種,衣著也很單薄,這麽冷的天氣,愣是用身子在扛。
    夏德海的海船一靠碼頭,所有人立即圍了上來!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船!
    但是這船有點奇怪,怎麽船上都是傷,好像經曆過什麽大災難一般!
    人們看著熱鬧,這時那高麗女子出來,略帶著一股興奮地道:‘到高麗了,這是全羅道。’
    眾人眼神全部變得不一樣。
    別家女子都是大門不邁,她竟然一眼能看出這是什麽地方。
    ‘有紙筆嗎?’
    眾人又是一愣,夏德海馬上讓人備好筆和紙,送到這女子跟前。
    女子拿過紙筆,在上麵寫了下來,一行清秀的漢字,很是端莊。
    女子寫完,又在碼頭隨意叫了一個漢子,那漢子戰戰兢兢,接過信,聽女子吩咐道:‘把這書信送到官府的主事手裏,就說漢陽金家的人要他幫忙,可否看在家主金大人的麵上,行個方便。’
    說完女子把身上一根非常名貴的首飾取了下來,交給這個漢子道:‘如果把人帶來,這個東西就是你的。’
    高麗漢子看得眼皮直跳,這麽好的差事,當然不可錯過,馬上就接過信,直奔官府。
    全羅道巡察使李洮正在府中喝酒,相對於北方的緊張局勢,南方這些年連海患都少了許多,白日飲一點酒也無人敢管。
    酒香正酣,下人急忙來報,說是漢陽什麽人送一封書信,讓他給幫幫忙!
    李洮酒喝得正過癮,本想把這事給放一放,可是到嘴的酒還是放了下來,大白天的,送書信要幫忙,這事哪裏都透著一股子邪勁,他還是讓人把信給接了過來。
    不看不知道,漢陽左都禦史金成澤的妹妹金玉姬正在自己的轄區!嚇得李洮一身冷汗散了一大半!他雖然也是封疆大吏,可是跟朝中的這些實權人物比起來,人家一封奏疏就能免了自己的官,不管這信是不是真的,都沒有他來賭的理由!
    李洮馬上點齊了人馬,跟著那送信之人來到碼頭,金玉姬見到李洮帶人前來,一改先前畏縮之態,大有鳳儀天下之姿,對著李洮說道:‘你就是全羅道巡察使李洮?’
    金玉姬連大人都沒有稱謂,隻叫了李洮的全名,這個陣勢一下子也把李洮給唬住了,這女人好大的派頭!
    李洮抬頭一瞧,這好大一船人,漢人倭人高麗人一鍋全齊了,就這個高麗女子派頭最大,張嘴就是點了自己的卯,這幫人是什麽來頭?
    李洮還真摸不準這幫人的脈,他也不急,隻要還在自己的地盤,就不怕這幫人跑了!
    ‘你先尋一處地方把我們安頓下來,我讓人去尋我哥,船上有傷員,好生請些大夫來治一治!’
    傷員?
    怎麽還有戰事?
    這個全羅道的巡察使現在就算再傻,也知道這船不是一般的來頭,一點也不敢亂來,真的把自己的脾氣與疑問都收了起來,乖乖地讓人來把一船的傷員先接下來。
    這事若真是禦史金成澤的妹妹,那自己這次就賺大發了,要不是,哼哼,自己無非就是多一個女寵,沒什麽虧的!
    看著傷員被請下去,這個什麽道的官員雖然人五人六,一臉的諂媚相,不過辦事還算地道,人家大夫在家裏抱老婆都讓他給請過來了,這鳥地方別看窮得一踏胡塗,給他們用的藥那真是一點都不含糊,全是人參,上等的人參,那須子比他們的頭發都多的上等人參!
    弁慶本來就是元氣大傷,最是需要大補的時候,喝了一碗這參湯,原來如同金紙的一張臉,現在也恢複了血色。
    現在大家就是奇怪,這高麗女子究竟是什麽人,來了高麗就像回她自己家一樣,什麽地位?
    夏德海獨自一人留在船上,船上破損的地方太多,他已經讓人去尋找合適的木材,準備把船修補一下,船上的錢不少,需要的木材原材料也容易,隻要錢到位,想要什麽貨,幾天都能給你調過來。
    其他的水手也不敢大意,在倭國吃了一記大虧,不能再吃第二次,現在就算是解大手,身邊的家夥都要帶著,不然他們根本拉不了來!
    這一趟要回去,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根本做不到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與遼陽的何春生取得聯係,給自己送一點補給過來,另一方麵,如果能把弁慶阿國等人先行送回中原,再改道回到夷州,也是可以的。
    何春生的點子多,他能幫到自己!
    夏德海現在一閑下來就恨不能打自己兩記耳光子,這好好的一個局麵,弄得這麽狼狽!
    巡察使府上。
    高麗巡察使,好歹也是一方諸侯級別的人物,可是這住的地方真是讓人不敢恭維,比梁川那興化的二嶽父家的屋子還要低不少的檔次,低楣小院,這不說是一個州府級別的官員住處,就是一個鄉下的土財,都看不上這樣的小地方!
    沒辦法,這官員住的都是土房子,老百姓住的就更差了,許多直接就連牆院也沒有,甚至是跟動物住在一起,北方的土地不比南方,根本種不出什麽東西,一年也隻有一季的收成,惡劣的環境讓人的壽命非常短,生育率也低,所以這種地方的經濟根本比不得中原王朝。
    李洮把金玉姬安排在最好的地方,還安排了專門的人來伺侯她。
    金玉姬從海上下來,馬上就變了一個人,原來是寄人籬下,現在她就是天,誰的麵子也不必給!
    寫信給自己的哥哥,信已經在路上,隻要兩天就能送到漢陽,等自己再回到漢陽,就可以擺脫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
    想一想那些死難的同船人,金玉姬能活下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李洮來打聽過幾次,他好奇這些倭人與漢人為何會與當朝大員的妹妹在一起?
    現在高麗的局勢也很不樂觀。
    就他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北方的女真人,東方的倭人,全部有意要與他們高麗人聯合,一起共同對付西邊的契丹人!
    可是說得好聽點是聯合,其實就是要奴役他們高麗人!打仗要他們高麗人出人出錢,還要出女人供他們淫樂!
    朝中的派係分得太多了,現在大家都在觀望,就怕自己站錯隊。
    他也不著急,這些人如果真是金成澤的人,那就有意思了,能說明很多問題,要是不是的話,自己把他們交出去,朝廷也能獎勵自己,根本不怕吃虧,無非就是損失幾根人參罷了!
    果然,兩天之後,送信的人快馬加急,果真返回了全羅道,帶回了讓李洮又驚又喜的消息。
    這位女子,真是左都禦史的妹妹,金玉姬!
    這一下,李洮瞬間感覺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這人情可不是小人情啊!
    連夜,李洮就在自己的府中設下酒宴,準備為一行人接風!
    金玉姬一張俏臉冷若冰霜,原來李洮還有點微辭,現在自己貼上去都覺得是熱乎的,一點也不委屈!
    人家有這個資本!
    李洮並不清楚阿國等人的身份,這事連金玉姬都覺得奇怪,夏德海肯定不是普通人,那他們來接應的人更不會是一般人!
    更何況船上還有好幾個忍者!這些可是倭人當中最神秘的人,他們隻服務於曆代將軍大名,普通人想看到他們都難!
    ‘你們是什麽人?’
    宴會上金玉姬無心酒樂,喝退了所有人閑雜人等,留下一個李洮,問起了阿國。
    看著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甚至連經曆都有點相似的女人,阿國心中很是淡定。
    這些年跟在源氏的身邊,讓他見識到了不少朝堂的鬥爭。
    見得多了,自然也是見怪不怪。
    ‘我們是大和人!’
    金玉姬冷笑一聲:‘好個倭人,若非我被夏管事所救,你們這些人別想活著出這個門!’
    金玉姬知道夏德海看重這幾個倭人,也便沒有過多計較。
    她在倭國受盡屈辱,就連回來的時候還要被滅口,光是這口惡氣,雖然活到回到高麗,她依舊是高興不起來!
    她當初出倭國的身份,就是貢女!
    是的,她是被送出去禮物。
    像她這種姿色的硬通貨要是在草原部落,那是人人都要爭搶的好貨,可是她偏偏碰上一個喜歡男人的源氏,自然就被冷落了,源氏除了梁川還能看得上眼,其他的人通通不要,何況一個女人!
    當初倭國在德川的授意下,已經開始動員準備征高麗,高麗上下大驚失色,唯一能想得到的辦法就是送女人,想用女人來擺平倭人!
    這一招通常是管用的,不過運氣不好,他們碰上了源氏。
    源氏不要金玉姬,自然是退貨送回來,可是不甘心的德川哪裏肯就這樣放過高麗,他要挑起兩車的戰事,路上派出人,就在中途滅了金玉姬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