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重生識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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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奶奶醒醒,該吃藥了。”熟悉的聲音飄進謝芙雅的識海。

    吃藥?她都死了還吃什麽藥?隻是這聲音……

    如詩?這是如詩的聲音。

    謝芙雅猛的睜開眼睛,紅腫著雙眼、麵帶憂心的一張臉映入她的眸中,不是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婢女如詩又是誰!

    “如詩?”謝芙雅皺眉遲疑地喚了一聲。

    如詩用手抹了一下眼睛,起身扶著謝芙雅起身靠坐在床上,然後伸手從小幾上端來藥碗輕攪。

    這是怎麽回事?她不是死了嗎?謝芙雅轉動眼珠打量著屋內的陳設,她此時竟是躺在盛時園正房的床上?

    婢女如詩將盛著湯藥的匙湊到謝芙雅唇邊,柔聲勸道“奶奶把藥喝了吧,奴婢已經給您備好了十味齋的蜜餞解苦。”

    “如詩……”謝芙雅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但她需確認一下!“我病了許久,都忘了今昔是何夕,你倒給我說說現在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

    婢女隻當是主子不願喝藥,故意為難她,便答道“今天是宣文三十一年的六月初三啊。奶奶快喝藥吧,藥涼了藥性便不好了。”

    謝芙雅張嘴吞下藥湯,心中卻驚疑!

    宣文三十一年六月初三,不是她嫁進成義伯府半年有餘的時候嗎?她這是……重新活過一回?

    因為身上有著病,謝芙雅感到疲倦頭疼,隻得喝了藥後由如詩扶著再躺下。

    閉上眼睛時,謝芙雅心想莫不是蒼天有眼,讓她重活一回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那可真是太好了,她謝芙雅定不辜負老天的這番安排!

    蔡家人欠她的,她都要討回來!不但如此,她還要讓成義伯府徹底的垮掉、讓蔡家人永無翻身之日,方能解她上一世入骨之恨!

    京城的天氣日漸燥熱起來。

    成義伯府二房的盛時園裏安安靜靜的,一個紅衣素裙、梳著雙鬟髻的婢女坐在門口廊下陰涼處繡花樣。

    也許是垂首過久太累,婢女抬起頭來抻了抻身板兒,又用手輕捶兩邊肩頭。突然聽得屋內有輕咳的動靜,她趕忙放下手中的針線,掀簾子入內。

    “奶奶醒了?”婢女站在外間輕聲試問。

    “嗯。”內室傳來女子慵懶的應聲。

    婢女撥開珠簾進入內室,走到床前將紗帳子用鉤子挑好。

    床上坐著一個穿著枚粉寢衣、如雲秀發輕攏一側的嬌弱美人兒。

    “如詩,什麽時辰了?”床上的美人兒——成義伯府的二奶奶謝芙雅問道。

    婢女如詩將在屋內穿的寢鞋放到踏板上,答道“回奶奶,近申時三刻了。”

    謝芙雅由如詩服侍著穿上鞋子、披上黃色的羅衫下了地。

    如詩扶著謝芙雅坐到梳妝鏡前,拿起篦梳為其攏發。

    謝芙雅輕看著鏡中如花朵兒般鮮豔的自己,嘲弄地輕笑了一聲,然後低頭從首飾盒裏挑飾物。

    時過三五日,謝芙雅斷定自己是重新活了一次!隻是契機不太好,竟是嫁了蔡誠山那混蛋之後!

    “如畫去哪兒了?”謝芙雅拿起一對南紅耳墜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如詩攏發的手一頓,略顯心虛地看了一眼鏡中戴耳墜子的主子。

    “如畫……如畫她去大廚房為奶奶取燉的燕窩盅去了。”如詩道。

    “哦,難為她有心,知道我醒了想喝那東西墊墊胃。”謝芙雅似是相信了如詩的話,輕笑地道,“你倒是該學學如畫,討巧賣好的事兒都讓她去做了,倒顯不出你的能幹了。”

    “奴婢隻管一心服侍好奶奶,旁的不多想,別人怎麽看也是無妨。”如詩邊為主子挽發髻邊道。

    是了,如詩是個忠心的丫頭,卻也因為生性木訥、不擅言詞而不討蔡家人的喜歡。幸好上一世自己死前將她許配給了駱媽媽的兒子,倒也免去她跟著自己遭遇不幸。

    院中傳來小丫頭的聲音,“如畫姐姐回來了?”

    接著婢女如畫的聲音響起,“奶奶可醒了?”

    “許是醒了,如詩姐姐在裏麵侍候著呢。”小丫頭答道。

    天氣有些熱,外間開著窗的緣故,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不一會兒,如畫端著水盆進來,“奶奶醒了?感覺身子可舒坦了些?”

    謝芙雅轉頭看著麵含桃花的如畫,見她眉眼間難掩春意、嘴角上挑,似有什麽開心的事兒。

    如詩見如畫進來,邊朝如畫打眼色邊問道“你不是去廚房給奶奶取燕窩盅了嗎?怎麽空著兩隻手回來?”

    如畫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如詩這是在幫自己遮掩,忙苦著臉道“奶奶恕罪!奴婢去廚房取燕窩盅,誰知廚房的於大娘說大奶奶吩咐過了,以後各房做小食要提前打招呼,免得浪費了柴火。”

    聽了如畫的辯白,謝芙雅麵上依舊是微笑著,但笑卻不達眼底!

    上一世便是如此!如畫被蔡三爺看中、暗中撩撥,一顆芳心蠢蠢欲動、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為了引起蔡三爺更多的注意,這丫頭便整日借由子到處跑!每每問起她去了何處,她總是編出些謊言來搪塞,最多的借口就是去了廚房。但去了廚房拿不回東西,便往隨大太太一起管家的大奶奶溫氏身上潑髒水!

    上一世謝芙雅對這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丫頭不設防,如畫說了她便信了,心中對大奶奶升出不滿,隻當大奶奶溫氏是故意打壓自己!害她和大房的關係鬧得很僵,到最後自己病重無人照顧時,卻是溫氏派人送來了暖被與參湯。

    想到上一世因如畫攀附蔡三爺而給自己帶來的羞辱,謝芙雅唇邊勾起冷笑,卻不過是一閃而過,麵上又恢複如常。

    謝芙雅從妝台前站起身,搭著如詩的手移到美人榻坐下。

    如畫打濕了帕子擰得幹爽,雙手呈到謝芙雅麵前,“奶奶請用。”

    謝芙雅接過帕子擦了擦手,再放回如畫一直擎著的手裏。

    “如詩,你與如畫是同年吧?”謝芙雅轉頭問站在一旁的如詩。

    “回奶奶,奴婢與如畫是同年,但如畫比奴婢小了四個月。”如詩道。

    如詩與如畫都是謝府的家生子,二人的母親還連著些親戚關係,算是表姐妹,所以如詩對如畫多有照顧。

    “這麽說來,你們二人今年都十八了?”謝芙雅感歎道,“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呢。”

    如詩和如畫麵色同時一變!如詩趕忙走到如畫身邊,撲嗵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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