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章 監視兩位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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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小的不是受傷了。”羅長生漲紅著臉直起身,“就是今天在街上走著,突然就渾身一疼,半天動彈不得。緩過神來後這左肋就一直隱隱作痛的。”
突然渾身疼?謝芙雅聽人說過雙生子互有感應的事,莫不是羅長壽那邊墜馬受傷,哥哥羅長生這裏就有了感應?
“長壽今天受了傷,你晚些去駙馬府上看看他吧。”謝芙雅歉然地道。
羅長生聽說弟弟受了傷,臉上滑過驚愕與擔憂,但很快恢複了正常。
“奶奶,小的是來向你稟報蔡三爺與二爺這幾日行蹤的。”羅長生垂首低聲道。
“嗯,去亭子那邊說。”謝芙雅點了一下頭,揚揚下巴示意不遠處的四角亭道。
羅氏雙生子被謝芙雅各有按排。弟弟羅長壽性情沉穩被送到謝倬身邊,而活潑好動、機靈的羅長壽則被留在蔡府二門外當個聽差小子。
謝芙雅讓羅長生每天跟著兩個人,一個是二爺蔡誠山、另一個是三爺蔡誠川!
蔡誠山在六科中任禮科給事中,除了休沐日外每天都要到衙門去上班。他雖與謝芙雅不睦,對這份差事卻是極珍惜,就職以來從無請假、晚到、早退等事發生,當職時也是兢兢業業做事、待同僚謙和有禮。所以羅長生隻是在快下衙時到衙門口候上一會兒,看這位蔡二爺下了衙之後都去了哪兒就成。
成親半年有餘,蔡誠山與謝芙雅一日房也未同過。五日裏有兩日要去銅串兒巷的院子裏與那叫鸝兒的粉頭恩愛同眠,其他時候即使回府也是宿在前院書房,或是去唯一的妾室房中。
謝芙雅現在心思放在布局算計蔡家人報上一世的仇、為兄長前途謀算、為保太子舅舅將來不被梁王奪位這些大事上,哪有閑工夫搭理蔡誠山回不回府、又是睡在哪裏!讓羅長生盯著他,不過是想多抓些這廝的把柄,將來她準備和離時好拿出來打他的狗臉!
五房的三爺蔡誠川整日無所是事,與謝倬一樣每天就是在外麵與人戲耍。但蔡誠川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好色、好賭、貪婪無恥!曾在鄉下強占了一個農女致使人家懷了身孕,農女家人鬧到成義伯府來,被五太太用銀錢與權勢威喝壓了下去。
四角亭子四麵無遮擋,周圍鮮花圍繞,從哪處有人過來都看得到。謝芙雅端坐亭中搖著團扇,羅長生站在亭外垂首恭立,任誰看了都是府中奶奶在問小廝話、或是吩咐什麽。
“小的聽了奶奶的話,把銀子給了那個賴二,話兒也交待過去了。前天蔡三爺就被人勾著去了金再來賭坊,在裏麵賭了大半日贏了幾十兩銀子,看著挺高興地與朋友去了酒樓。”羅長生站在亭外稟報道,“今兒上午又去了賭坊,這次贏了一百多兩。小的看蔡三爺似乎很是高興,若不是他的朋友強拉他走,他怕是要繼續賭下去。”
“好,你明日與那賴二說,再讓蔡三爺多贏幾日,然後再讓他小輸一筆。”謝芙雅道,“明天一早你在二門外等著,我讓如詩再給你拿幾張銀票給那賴二,讓他好好幫我這個忙,事成我不會虧待他。”
“小的一定將話帶到。”羅長生道。
謝芙雅又叮囑了羅長生幾句,就讓他去駙馬府看羅長壽去了,還給了他二兩銀子買零嘴兒吃。
待羅長生離開,天際已是紅霞滿天。
自從如畫被家人接走後,如詩就發現主子似乎在謀劃什麽,如今仿佛也看出些端倪來。
“奶奶可是對蔡家有什麽打算?”如詩小心地問出口。
蔡二爺對奶奶的漠視、蔡家其他人不遮掩的索取,如詩全看在眼裏!她早就為主子心生不平,但她也隻是個下人罷了。
謝芙雅搖著團扇幽幽地道“不是我對蔡家有什麽打算,而是從一開始他們蔡家人就對我有什麽算計。有句話說得好,及時止損、來日可期 。既我嫁進成義伯府是錯的,就將這錯誤更正過來!”
如詩暗暗心驚,主子這番話說得雲淡風輕,但其間的意思卻是……
“奶奶,您是知道的,如詩愚笨。”如詩垂首恭敬地道,“雖然如詩不知道奶奶有什麽樣的想法,但不管奶奶做什麽樣的決定,如詩都是您的人、一心一意幫著您!”
謝芙雅輕笑一聲,抬頭看著如詩,“你當然是我的人,我也是相信你的忠心。隻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且一步一步走著看吧。我知道如畫的事多少嚇到了你,你不必害怕,誰忠誰奸我還是分得清的。”
如詩聞言,心中不安才稍稍減少。
謝芙雅原本隻是想報蔡家對她上一世的算計、下毒之仇,誰知道回想上一世種種、一點點布局之時才發現,想保住家人、搞垮成義伯府竟牽扯到了太子與梁王!隻有太子不像上一世那樣被梁王扳倒,父母才能繼續安樂度日,但這種男兒謀算帝位的大事豈是她一個小小婦人能算計得了的?一個不小心怕就是要搭進性命去!
握緊扇柄,謝芙雅眼中迸出銳光!婦人又如何?她就是要拚一次逆天改命,否則她重活一世又是為了什麽?
回到盛時園,謝芙雅寫了拜帖命如詩派人送去梁王府,又親自去私庫裏挑了兩樣東西命婢女包好,準備明日去梁王府上時帶著。
用過晚膳,謝芙雅在院子裏澆花打發時間、順便消消食,卻見一身錦白袍的蔡二爺進了院門。
“二爺。”院子裏的丫頭福身行禮問安。
蔡誠山甫進一院子就看到妻子穿著杳黃的衣裙、搭著水紅灑金的披帛在院中澆花。花豔人美、恰似一幅奪目美人圖!
這狗東西怎麽來了?謝芙雅將澆花水壺交給丫頭,冷眼看著蔡二爺朝自己走過來。
“你今天看著氣色不錯。”蔡誠山在謝芙雅身旁停下,語氣溫和地道。
蔡誠山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誰都一副深情脈脈的樣子。他若刻意溫柔,鮮少有女子能不被其好看的皮囊打動。但謝芙雅上一世便看透了蔡誠山的虛偽與無恥,任他像勾欄裏的伎子似的對自己賣弄男色,她除了惡心與厭惡外,難以生出其他旖旎心思!
“徐大夫的藥對了症,病症除了、氣色自然就好了。”謝芙雅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厭色,淡聲地道,“二爺今兒怎麽有空到我的院子裏來?”
蔡誠山看著謝芙雅兩片紅唇開開合合,喉間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幹渴之意湧上來。他這才想到,今天休沐在外麵與友人討論了一天的詩詞畫作,回府就被二太太叫去訓了話,竟沒怎麽喝水潤喉,難怪會覺得口幹。
想到母親訓斥自己的那些話,蔡誠山來盛時園前是深感忿然不平的,但進了盛時園見到不同以往張揚氣盛、卻一副纖弱佳人般的謝芙雅時,他心境稍有轉變。
“與這樣的謝芙雅圓房,似乎也不是什麽不可接受的事。”蔡誠山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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