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小郭知道真相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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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央在吳醒真的宅子裏等了郭暖律許久, 終於再次把他給等來了。|

    等來的不是溫情脈脈的相問, 而是一把氣勢洶洶的劍, 一個殺氣騰騰的人。

    郭暖律衝進來的那一瞬間,白少央就覺得天也跟著暗了一暗。

    帶著花香的風已隨之散去, 剛剛還搖曳多姿的花枝似在一瞬間萎靡不振、枯枯敗敗了。

    像是殺氣駭破了花魂,怒意驚走了花意,使得這花兒連對著人開懷一笑的勇氣都沒了。

    白少央沒有動彈,隻是蹙了蹙眉。

    他看出郭暖律已知曉了談吳之間的對話。

    這對話內容少兒皆宜, 隻是涉及放水,不違俠道,有違武道, 隻怕葉深淺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說動談孤鳴,讓他去做這件不大光彩的事兒。

    談孤鳴這人心思細密,且向來深不可測, 他若出手, 那便是一鳴驚人。他若是隻動一動兩片嘴皮子,想必也能掀起一番驚天巨浪,看郭暖律這樣子,白少央便知這浪是掀成了。

    所以他假裝看不見對方臉上的寒冰,眼裏的怒火,心中安安穩穩地大定了。

    因為不管怎樣,郭暖律這條性命是無礙了,至於他白少央自己的性命嘛,得聯係一下之前發生的事兒。

    從來不說好話軟話的郭暖律, 破天荒地對白少央表了一番心意,然後被他視作重要之人的白少央,就迫不及待地給他插了一刀。

    這是滿含善意的溫柔一刀,也是辜負盛情的背叛一刀。

    所以這一刀引發的結果,也就完全可以預料了。

    “從何時開始的?”

    無情的話打斷了白少央的沉思,使得他抬頭一看。

    他這一看,就發現那冷意就一點一滴從地從郭暖律眼中溢了出來,幾乎快要倒在白少央的頭上了。

    白少央隻得一臉無辜道:“開始什麽?”

    郭暖律一字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究竟從何時開始,你開始盤算著去尋談孤鳴?”

    白少央道:“從羅知夏與我見過麵開始。”

    郭暖律眯了眯眼道:“很好。”

    “好”字尚未說完,無名短劍就已錚然出鞘,瞬息之間就已送到了白少央的麵前。

    白少央不是沒有預料過這種情形,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劍竟會快到這般地步。

    快到他還未想出來用什麽來形容這速度,那劍鋒已經刺過來了。

    白少央根本來不及躲閃,隻得轉身。

    一轉身就露出了後背。

    剛剛受過吳醒真劍傷,被韓綻包紮過的後背。

    郭暖律的流星一劍乍然驟停。

    像下落不停的雨被傘麵截斷,像呼嘯不止的風被一扇門給隔斷。

    他的殺氣、戾氣、還有怒氣,好像都被這單薄、瘦弱,微微弓著的後背給壓下去了。

    這是怎樣一個神奇的後背?

    它並不如何挺拔,也沒有美得攝人心魄,隻是骨架分明了一些,血氣濃厚了一些。

    可血氣從何而來?

    從繃帶後邊傳來,從吳醒真刺破的劍傷傳來。

    可劍傷為誰而受?

    為了一個正拿著劍對著白少央後背的人。

    郭暖律的嘴唇搐了一搐,顯然已經知道了白少央這一轉身的用意。

    而他看著白少央的模樣,也分明是憤怒到了極點。

    像即將迸發的岩漿,快要決堤的大壩,不知何時就要炸裂開來。

    下麵是防|竊內容,剩下的正文在一百八十六章的作者有話說部分,過段時間換回來。

    可就在這驚豔一劍要刺到黃首陽的喉嚨時,他的斧子也隨之而來了。

    這把斧子動起來的時候,仿佛天地都失了光芒,而當它停下來的時候,似乎鬼神都變了顏色。

    可這把斧子卻不是停在郭暖律麵前的。

    它停在了奄奄一息的沈挽真的脖子上。

    郭暖律的劍好像也被這一斧子給叫停了,停在了黃首陽的喉嚨前。

    可他的雙眸卻如天幕邊上的冷星一般,閃著這世上最攝人的寒光。

    寒光不滅,殺意不減。

    黃首陽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份駭人的殺意,麵上平聲靜氣地勸道:“你若停手,我也會收手。”

    郭暖律隻冷哼一聲,仿佛根本不屑答話似的。

    陸羨之看他時卻是滿眼放著光,褶子裏堆著笑。

    他麵上的容光與笑容幾乎要把人的眼都灼傷了。

    白少央心中驚喜,也不疑他為何出現,麵上陰霾都去了大半。

    郭暖律的臉很黑,心卻一點也不黑。

    他嘴上說不來,腳下卻暗暗地跟了過來。

    這人的劍太冷,身上的血卻太熱。這樣熱血熱腸的人,若是看了這場大戲,又怎能不出手?

    白少央看了郭暖律一眼之後,便微笑著朝前走了幾步道:

    “這位小郭兄弟殺人的時候,是停不下來的。”

    黃首陽淡淡道:“可他現在就停下來了。”

    不但郭暖律停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仿佛這一劍一斧比場上的任何一戰鬥引人注目。

    郭暖律冷冷道:“那是因為你該死,沈挽真卻不該死。”

    一旁的劉笑川打量了郭暖律一番,登時笑盈盈道:“原來你就是一劍殺了‘鬼箭錦刀’的郭暖律?怎麽‘雙劍小郭’還是沈挽真的朋友?”

    郭暖律揚了揚眉道:“我連一句話都未曾和他說過。”

    許忘川不冷不熱道:“既然如此,你怎知哪個該殺哪個該活?”

    郭暖律冷冷道:“就憑他能救素不相識的人,而黃首陽能殺救過自己的人!”

    黃首陽黯然道:“我有家人落在程秋緒手裏,我沒的選。”

    郭暖律卻道:“你當然有的選。”

    黃首陽詫異道:“我能選什麽?”

    郭暖律冷冷道:“你可以選擇去死。”

    黃首陽被他說的一愣,白少央卻在一旁喊道:“你若肯去死,我們必定拚盡全力去救你的家人,你若現在不肯就死,那也無妨。可等你救出你的孫女之後,綠林正道也未必會放過你。”

    “他們殺你之後,倒不會去為難你的孫女,可她的命要你用幾個好漢的血去換。而這些人的命太重,她一個姑娘家可背不起。她若還有心,必定日日愧悔,夜夜不安。”

    “再者人言可畏,你孫女即便能平安長大,也是受千人指摘,看萬人冷眼。黃老前輩,黃老爺子,你難道忍心她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這些話句句如劍,字字如刀,竟是將黃首陽的心思和後路都通通說斷了。

    可這些狠話由白少央說來,卻是說得大義凜然、真摯懇切,好似一派肺腑之言。

    話音一落,黃首陽身子一震,竟似被這些話戳中了心肺,刺傷了脊骨一般。

    見他這般反應,劉笑川笑得更深,許忘川麵上更顯平靜無波,曾吟川隻是低頭不語,嚴星海關若海和甄幻海三人卻開始喝罵起來。

    “放你娘的狗屁,少在這裏挑撥離間!”

    “咱們莊主器重黃老,才請了他老人家的孫女去莊裏做客,你這廝可別血口噴人!。”

    “小白臉這樣詆毀我家莊主的清譽,小心你的脖子和屁股啊……”

    他們說到後來竟越發不堪入耳起來,連市井勾欄裏的淫音穢詞也用了上來。

    陸羨之冷笑道:“你們家莊主既這般神武英勇,那他人呢?還不是做了縮頭烏龜?”

    嚴星海大笑道:“殺雞焉用牛刀?莊主都無需親自上場,單我們便能叫你們魂飛魄散。”

    關若海歎道:“你們在此浴血廝殺之時,莊主正在朱柳莊裏臨幸新進的美人呢。”

    陸羨之怒目而視,卻瞥見白少央在一旁神色如常,仿佛半點也未曾把這話聽進去。

    他實在佩服這少年的沉靜和鎮定,卻也疑惑於對方與年齡不太相稱的老道與城府。

    陸羨之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黃首陽,似是也想學著白少央對他喊上幾句,但卻不知能喊什麽。

    而郭暖律不願與他接觸,隻潛於假山長草之間,似要與夜色融為一團。

    可他擅長的是劍法和輕功,卻不擅長掩藏自己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殺氣。

    所以楊決隻眉頭一皺,便腳步一停,麵上布滿了雷霆一般的厲色。

    “何人在此?滾出來!”

    郭暖律依舊不言不語,似是期望著楊決會覺得自己的感覺出了錯。

    可楊決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敏銳得像是在山間多年的老獵人,一點也不肯放過潛伏於暗處的小獸。

    他這番心海翻騰,楊決那邊卻冷笑如刀道:“你若再不出來,別怪我叫人了。”

    郭暖律如今已不是小綠,若是驚動了附近的守衛,隻怕還要連累白少央。

    作者有話要說:  辦理個人誌果然是件消耗心力的事情,不過感覺能學到很多

    本子裏大概會加三萬字左右的番外,大家有啥想看的可以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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