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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嶽不群春風得意的樣子,令狐衝和嶽靈珊皆感意外,定儀師太卻不喜反怒,令狐衝問道:"師父博得頭籌,為武林除了一害,本應該高興,為何師太你。。。"
定儀師太神色凝重的說道:"有時候偽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那嶽施主恚結太重,令狐少俠,你多加保重吧!"說完,便振衣而去,她說話時神色慌張,麵露怯色,讓嶽靈珊很困惑:"師太怎麽神神叨叨的?話不說清楚,就跑了。"
"也許她另有心事吧!"令狐衝似懂非懂的回應,但聽到"偽君子"這三個字,心裏卻如千均大錘一般,透不過氣來。
廂房之內,紗幔低垂,錦被繡衾,嶽不群想到大業將成,不由沾沾自喜起來:"光複華山一派的大業終於快成了,華山的列祖列宗,你們在天有靈,保佑徒孫福如蘡茀至。"
真想的出神間,一陣黑似淳漆的濃煙席卷而來,餘音繞梁:"有其所得必有所失,既然鄙人已為你圓了念想,那麽該談談我的要求了吧!"
嶽不群早就料到,淡然自若的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先生但說無妨。"
看到他默許,魔翳陰冷的臉上揚起一絲弧度:"其實這件事,也是嶽掌門想做的,大丈夫立於天地間,誰不想轟轟烈烈的幹一番大事業?嶽掌門剛接任盟主,百廢待新,正是剿滅魔教的絕好時機。"
嶽不群麵色躊躇:"可是自獨孤求敗接任教主之後,魔教與中原各派互止幹戈數十年,倘若此時貿然興兵,我怕會落個背信棄義的罪名啊!"
魔翳想到這個青衣布衫的儒雅之士,竟會為了五嶽劍派之位,甘受自己擺布,此時卻又推諉,不覺好笑,說道:"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嶽掌門智略過人,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第二天一早,離離青草上赫然躺著兩具屍體,殷紅的鮮血染紅了翠綠的草地,眾人皆議論紛紛:"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
"這等陰險下流的招式,除了魔教,卻還有誰?"
看著眾口一詞,嶽不群冷笑著,原來他苦於沒有借口,當天夜裏便用獨孤九劍,殺了兩名弟子,並將此事嫁禍給獨孤求敗,此時他故作哀傷的信步而出,揚言道:"魔教此次肆意挑釁,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事必須要討個說法。"
眾人麵色躊躇:"可是各派勢單力薄,如何與魔教為敵呀?"
嶽不群輕描淡寫的說道:"魔教雖大,但兄弟鬩牆,分歧不斷,隻要我們上下一心,此事倒也不難。"
看到各路英雄皆無異議,嶽不群當即宣布:“即日起各路英雄一起進攻黑木崖,若有違抗者,就是與大家為難。”
黑木崖,寒風瑟瑟,電閃雷鳴,任我行站在峭壁上遠眺,看到一片衰敗頹唐之景,不由望洋興歎:“難道這天下就注定不屬於淨天教!”
怔怔出神間,枯木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冷笑道:”想當年淨天教猛虡煌煌,如日總天,江湖中人無不聞風喪膽,可是自從獨孤求敗收編淨天教為日月神教後,我教的聲勢便一日不如一日,老夫想起過往,遙岑遠目,謾嗟榮辱,悲痛之至!“
這番說辭,正中任我行心坎,他不由歎道:“我何嚐不想重振淨天教,可時運不濟,隻能空守近丘。”
枯木笑道:“英雄當縱橫四海,何以受製於人,獨孤求敗阻攔你,你便除去這絆腳石!”任我行麵露難色:“獨孤教主雖然迂腐不化,但畢竟傳我武功,此舉恐怕不妥。”
枯木脫口道:“良禽擇木而息,自古有之,又有何不妥?”
任我行稍有動心,問道:“我也有此心,隻是不知如何下手。”
枯木湊在他身旁耳語:“獨孤求敗一向對你信任,你隻需在茶裏下毒便可。”
任我行心有餘慮,問道:“可此人內力極高,普通的毒未必能殺他。”枯木從懷裏掏出一包毒粉,遞給任我行:“此為斷腸草,性猛如貔,無色無味,任他有通天的本領,也必死無疑。”
任我行顫顫接過毒粉,心中盤算如何脫罪,枯木早就看出他的心思,說道:“具鄙人所知,東方白即將趕回黑木崖,你大可嫁禍與她。”
任我行撫掌道:“好一個移花接木之計!”
東方白與小蠻毫不知情,穿過鬥折蛇行的石路,到達黑木崖絕頂上,此時天階夜色涼如水,雨滴從屋簷上一滴一滴打在地麵上,濺起片片漣漪,似歎息似挽留。
東方白隱隱察覺不對:“平日師父知我來了,定會早早相迎,可今天卻沒有。”
小蠻安慰道:“也許他老人家睡著了吧。”
這時忽從四麵八方湧來一群黑衣人,刀戟林立,將她們團團圍住,為首的正是任我行,隻聽他喊道:“大膽逆徒,竟敢刺殺教主!速速給我拿下。”
東方白直覺腦袋嗡的一聲,癱倒在地,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師父不可能死。”
“胡說,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怎麽可能刺殺獨孤前輩?我看是你賊喊捉賊!”小蠻擋在她身前,據理力爭。
任我行取出那柄玄鐵重劍,在清冷月光的映襯下,粼粼泛光:“師父臨終前,這把劍便插在他胸前,鐵證如山,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東方白心如刀絞,無心辯解,偶然聽到一聲啼鴂,徒增傷感,喃喃道:“師父你待我不薄,如今卻死於非命,人沁殞嫣,弟子愧對你!你說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喜怒悲愁,皆歸塵土,可是既是雲煙,又何必來到世上?看著我愛的人一個個死去。”
恍然間,一個溫和的聲音說道:“隻有經曆世間百態,才能看透生離死別,夫生輒死,此滅為樂,死不是終點,而是破繭重生。”
東方白抑住奪眶而出的淚水,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師父。”
任我行高喊一聲“上!”數枚鐵鉤便從四麵八方而來,如龍蛇亂舞,夭矯而出,東方白騰身而起,一招“鯤鵬展翅”躲開這次進攻,在半空巡弋片刻,鐵劍如雨天洗塵般自上而下倒刺,將一名黑衣人自肩而下生生劈成兩截。
正當她要落地之時,又見長矛攢刺而來,小蠻大呼:“小心!”扔出爆裂蠱,隻聽“嘭”的一聲,自持矛的黑衣人腳下爆裂而開,霎時火光接天。
忽然一麵旗子朝小蠻飛來,如天蛛牽絲,小蠻順手接過,突覺手心有烈火焚熾,動彈不得,但聽得一陣嫵媚婀娜之聲:“我的好妹妹,這五毒旗的滋味如何啊!”小蠻回身望去,但見此女身穿黑色裙裾,用一用一條色彩斑斕織錦腰帶束住盈盈一握的腰肢,麵容清麗,眼若寒冰。
小蠻破口大罵:“臭毒影,你暗中偷襲,不要臉!”但話到此處,便覺頭暈目眩,四肢乏力,連忙施展法術,心想:“我自小在苗疆長大,什麽蠱毒沒見過,還會怕你的伎倆。”
毒影桃腮帶笑:“別掙紮了,世間有千蟲萬蠱,何及傷情之痛,這便是姐姐為你量身定製的傷情蠱,五段情思喂一,一株養三千情毒!如此種癡情人,真是再好不過。”
任我行笑道:“藍鳳凰,你的用毒功力,又上一層樓了!”原來藍鳳凰便是毒影,當然淨天教敗亡之後,她便隱姓埋名在深山大澤中創立了五毒教,多年來一心尋求複辟淨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