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十七哥雖然有著皇家特有的處事方式，可他確實像外麵說的那樣，性格直爽憨厚，說是才能平庸，也是得看和誰相比，十七哥雖然算不得驚才絕豔，但是也不是傳說中的平庸，這幾年，與我他盡了長兄應有的職責，雖然是堂兄，可是親兄長能做的他都做到了。”

    

    慕容昭陽看著自家母妃認真的繼續說道：“至於七哥，之前在長安的時候，母妃也應該感覺到他對我的特別吧，之前剛離開長安的時候，我帶著這一群世家子，個個陽春白雪，不食人間煙火，是七哥以身作則，我說什麽聽什麽，壓著這些世家子乖順聽話，不然在路上也會艱難許多。”

    

    “到了巴郡的當晚，七哥和我仔細的談了談，他說的話，雖然我不全信，可當時我也明白那是七哥的真心話，第二天七哥要把楊氏遣返長安，誰知道那毒婦發什麽瘋，直接行刺七哥，當時那尖銳的金釵可是奔著七哥的心口去的。”

    

    慕容昭陽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著說：“後來的事，母妃也知道了，我當時就是很生氣，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被太子妃當眾行刺，這弘農楊家也太不把我慕容皇家看在眼裏了吧，等禦醫診過說七哥沒有生命危險時，我就直接帶人去了弘農。”

    

    “事關皇室和東宮尊嚴，你做的沒錯，母妃很欣慰昭陽有著兒郎的血性，但是昭陽還是有些魯莽，你當時帶了人去弘農，帶的人有點少，還有親衛你是不是留了一半給明珠，母妃不是說不讓你給明珠留，而是你就不該帶自己的親衛。”

    

    柳扶搖看著有些疑惑的兒子，溫和的說：“你不放心明珠母妃明白，可是你得明白，如果你保護不好自己，明珠該怎麽辦？你知道的，你就是明珠的命，若是有個意外，明珠會瘋魔了的，親衛你應該全帶上，再點些太子的人帶著，這才能最大的限度保證自己的安全，你可明白？”

    

    “母妃說的是，昭陽當時魯莽了，七哥的人為了將功補過，必定會拚死保護我，他們不敢大意，畢竟七哥已受傷，若是我這個宸王世子再受傷，皇伯父和父王的雷霆之怒他們承受不住。”慕容昭陽思索了片刻，輕輕的說，當時他整個人都炸了，確實沒想到這一點。

    

    柳扶搖笑著點點頭說：“不錯，越是危急的時候越是要冷靜，衝動解決不了問題，再有就是，不管怎麽著急，不管你怎麽相信明珠，你都不能否認明珠當年剛及笄，這種狀況她根本沒有遇到過，她再是聰慧再是七竅玲瓏心，當年的明珠為了你，為了不讓你有後顧之憂，也是殫精竭慮，艱難無比，就像你說的成果喜人，可你有想過她其中的艱難和擔驚受怕！”

    

    “母妃，是我的錯，我考慮周全！”

    

    柳扶搖搖了搖頭說：“你還是沒想明白，當時除了太子，就你的身份最尊貴，明珠雖然是我宸王府的世子妃，可她是女眷，當時皇家宗室裏還有晉王世子，要認真起來，當時慕容博文才是接管太子一事的最好人選，你直接讓明珠護住太子，可有想過明珠的處境？”

    

    “慕容博文即便如傳言之中的憨厚平庸，可那些世家子呢，大多都是大燕上品士族裏的嫡係，你可以想過他們會不會給明珠找麻煩，太子重傷你不在，明珠用宸王府世子妃的身份可是壓不住那些心高氣傲的世家子，能得到喜人的結果，明珠在這其中應是耗盡了心血，萬一明珠當時沒有壓住局麵，你想過明珠的後果嗎？”

    

    慕容昭陽臉色蒼白的聽完柳扶搖的話，心口一陣絞痛，他當時真的沒有想過這些，便是後來他也沒有深想當時巴郡的局勢，隻是為了白玉落的成果高興和驕傲，當時王彥可是在場，王彥的母親便是弘農楊家的嫡係女郎，這要是……

    

    “現在知道怕了？當時為什麽不多想想呢？昭陽，你是我宸王府唯一的子嗣，母妃和你父王寵著你長大，你也一直是我們的驕傲，可是昭陽，你這二十幾年順風順水，從未受過什麽挫折，明珠當時要是在巴郡出了事，你會如何？你又能如何？”看著慕容昭陽煞白的臉色，柳扶搖狠了狠心說出了這般誅心之論。

    

    不是柳扶搖不疼自己的兒子，慕容昭陽從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他又聰慧無比，稍長更是驚才絕豔，郎豔獨絕，倒不是說慕容昭陽驕傲自滿，目中無人，但是他一直自視甚高，柳扶搖擔心他真的受到傷害失去了什麽才會正視自己，巴郡的事情一出，柳扶搖就知道他這是犯了驕傲的大忌。

    

    好在白玉落當時力挽狂瀾，巴郡的事情完美的收場，可是柳扶搖知道慕容昭陽還是沒明白自己做錯了，但是母子兩個一直沒機會好好的仔細的好好的談一下，現在柳扶搖好不容易見到兒子，怎麽可能讓他這種無知無覺的心思還繼續存在。

    

    “母妃！”

    

    聽到慕容昭陽帶著驚懼的聲音，柳扶搖柔聲的說：“知道錯了，也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就好，以後行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你要明白人心是最不可控的，便是至親之人，有時候為了種種不得已的原因都可能做些傷害到你的事，更何況本就是處在利益相爭的雙方。”

    

    “昭陽你識人的眼光不錯，母妃不太擔心，但是不管感情多麽深厚，你都要給自己給自己在乎的人留下一條退路，這是你作為皇室血脈最基本的自保手段，在長安的時候，你看似溫和實則疏離，我和你父王怎麽可能不知道，可是不管是你父王，還是母妃，卻從未說過，包括在對待你皇祖母的事情上！”

    

    柳扶搖看著慕容昭陽認真的說：“我們知道你皇祖母有些是非不分，但不可否認，她對你是付出了真心的，比起那些皇子們，你是她唯一真心去疼去寵的孫兒，哪怕是她做的事你不認同，可是在你皇祖母的認知裏，她是真心為你好，你對你皇祖母恭敬又乖順。”

    

    “可是昭陽，你是母妃生的，母妃怎麽會不了解你，你對你皇祖母從未上心過，你父王雖然有疑，卻從未去確認過，母妃更是幫你遮掩，這麽多年，除了你父王母妃和明珠，現在還有兩個孩子，你唯一上心的就是太子了吧，昭陽你不上心便罷，一旦上心便是毫無保留的相信，隻是太子能承擔起你的全部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