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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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逐漸好轉,不一會兒到了用夕食的時辰,在仆從送上豐盛的晚膳後,一眾人也是愉快的用了晚膳,想著慕容信一路舟車勞頓,便是慕容玄玨和慕容昭陽以及慕容博文陪著他用了幾杯水酒了事。
用過晚膳,便都催著慕容信去休息,畢竟以後日子長著呢,便是慕容玄玨和慕容博文有許多事情想要征詢慕容信的意見,也不急於一時嘛,目送著慕容信和柳扶搖回東跨院,慕容玄玨和慕容博文也回去了,有什麽事情等以後再說吧!
慕容昭陽和白玉落站在外院門口看著車架轎攆陸續離開,兩人相視一笑,攜手往院子裏走去,後麵跟著一眾仆從,“夫君,累嗎?”
低頭看著白玉落裝似不在意的問話,慕容昭陽歎了一口氣說:“還好,總歸父王母妃還有你和孩子們都在身邊,心裏踏實許多,不會像之前一樣,很些事情下決定的時候,總是提著一口氣,怕做錯,更怕連累到你們這些最重要的人。”
“一直這樣嗎?你從來沒有告訴我,每次都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以為你不會擔心,你應該告訴我的,至少有我陪著你一起麵對。”白玉落看了慕容昭陽一眼,不讚同的說道。
笑了笑,慕容昭陽有些尷尬的說:“我是你夫君,是你的依靠,這麽軟弱的時候怎麽能讓你知道,也跟著擔心呢,更何況這種時候也不算太多,畢竟我的身份在這兒,能連累到你們的事情也沒有多少。”
“夫君,我總是與你在一起的,你也說過我們不論禍福都共同麵對的。”白玉落了解慕容昭陽,就像慕容昭陽了解她一樣,她也明白這難得軟弱的時候,慕容昭陽一定會瞞著她,不讓她跟著一起操心,可白玉落隻是想告訴他,無論什麽時候他們都會一起麵對。
慕容昭陽笑了笑,手輕輕的動了一下與白玉落十指相扣,柔聲的說道:“明珠,我都知道,我隻是不想在事情沒有結果的時候讓你跟著一起操心罷了,我們是夫妻,禍福與共,相濡以沫,相約白首,我又怎麽會忘記。”
白玉落沒有再出聲,隻是相扣的手上使了使勁,讓慕容昭陽知道她明白的心思,也不是抱怨,隻是有些心疼罷了,別人隻看見慕容昭陽表麵上的風光,可誰也不會去想慕容昭陽也不過才弱冠之年,組建了十萬鐵騎,連著幾年代天子巡視邊關,這其中付出了多少辛苦,耗費了多少心血!
兩個人先去孩子們的房間看兩個孩子,不巧兩個孩子都剛剛睡著了,便也沒打擾孩子們休息,攜手回到臥房,白玉落跟著慕容昭陽半依在他懷裏坐在朱漆美人榻上,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累了吧!”慕容昭陽心疼的看著柔若無骨般靠在自己懷裏的白玉落,溫柔的說道。
輕輕的搖了搖頭,白玉落聲音有些飄忽的說:“也不是累,就是父王一來,我們一家人終於在一起了,然後就是那種心定,也不是,就是塵埃落定了那種,好像那種疲憊是從心底發出來的,然後就很突然的感覺一下沒了力氣。”
“你這是突然感到了長輩的依靠,不用在我們兩個人撐著了,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氣,是父王母妃給你的安全感吧,我覺得母妃來的時候,你就放鬆了好多,現在父王也來了,你這是有了長輩們的依靠,就徹底放鬆了的緣故。”
慕容昭陽溫柔的看著白玉落,心疼憐惜的說道,不說白玉落如此,便是慕容昭陽自己也有此感覺,父王母妃的到來讓他覺得,就好像漂泊在外的遊子突然到家了的感覺,一直提著的心突然落到了實處。
白玉落聲音有些懶洋洋的說:“對,就是這種感覺,我是不是太依賴父王母妃了,本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被父王母妃一問,心中就覺得委屈,就想哭,可之前也不這樣呀,事情發生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委屈,就像生我們的孩兒的時候,沒覺得怎麽樣,可父王母妃一問,就感覺委屈就想哭。”
“你這樣很好,明珠,你沒聽說過嗎,備受寵愛的孩子才會哭,沒人疼沒人寵的孩子會哭嗎?哭給誰看呀!”慕容昭陽聽了白玉落的話,半是認真半是打趣的說道,這話倒是最殘忍的實話。
白玉落聞言不由得想起上輩子,好像確實如此,上輩子最難的時候,長安被叛軍攻陷,司徒府白家合家外逃,連仆從下人都帶走了,卻獨獨留下她待在道觀裏,那時候不說小廝丫頭,便是白嬤嬤都暗自流淚,唯獨她沒有哭,而是冷靜的想辦法,想保住那一幹忠心的仆從,可惜到最後誰都沒有活下來。
想著上輩子那短短二十來年的生命,白玉落不由的感歎道:“是呀,被寵愛的才有哭的資格,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嫁給夫君,有父王母妃的疼愛,怕是攢了兩輩子的好運就是為了嫁給你吧!”
“明珠,你要明白,你嫁給我,不是你幸運,而是我的幸運,你想想,若是這輩子你沒有找到我告訴我上輩子的事,我們還能再遇到嗎?別說上輩子,就是上輩子,不獨獨是我,隨便一個心向陽光的人在碰到你這種情況,都會救你,是你的善念讓我這輩子娶到你。”
慕容昭陽柔和的看著懷裏的小妻子,笑了笑接著說:“明珠,你要知道,你告訴我上輩子的事,當時是不是豁出命了,你不能因為上輩子我救了你就認為我是個好人,你要知道,我身上流著皇室血脈,這麽些年,皇室什麽樣,你當真不了解嗎?”
“你在想想你當時告訴我,你有上輩子的記憶,若我是個不擇手段的人呢,若我是個嗜權貪婪的人呢,你別覺得會救人的就一定是好人,上輩子你待在山裏不知世間險惡,現在你還敢這麽說嗎?”
看著白玉落想反駁,慕容昭陽輕輕的吻了吻她,讓她麵對自己,看著她的眼睛說:“明珠,先聽我說完,你應該知道便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有時候在街上看到乞丐,也會給他們幾個銅板,這並不表示他一心向善,你該明白,你有上輩子的記憶,對很多人來說,代表著什麽,便是父王母妃我都不敢告訴他們,非是不信任,而是多一個人知道你就會多一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