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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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乖巧的坐在慕容信身邊的慕容瑞耀,白玉落笑了笑說:“父王,耀兒自然不同,這孩子幼時便跟著他父君巡視邊關,奔赴望建河畔組建騎兵營,他不止是被七哥教養,還有我和昭陽,還有望建河畔那幾十萬鐵騎,他長於軍營,見識過真正的殺伐果決,不是養在宮城錦繡堆裏風流小郎君!”
“也確實如此,耀兒身上有將士們的忠義,亦有太子的寬厚仁慈,還有昭陽的風情朗月,明珠,他還有著你身上的涼薄狠厲,獨獨沒有你皇伯父身上的平衡之道!”慕容信看著慕容瑞耀歎了一口氣輕輕的說道,這孩子將來若是為君,必會成為曠古絕世的明君,隻是這樣的性格真的好嗎?他這樣過一輩子可會有真正的快樂幸福?
白玉落有些無奈的看著慕容信認真的說:“父王,耀兒和你們不同,不管是父王你,還是皇伯父,你們都不同,或許父王和皇伯父少時也曆經過磨難,但是你們還有皇祖母會相互扶持,不像耀兒,父王,不管是十七哥家的三個小郎君還是我們致遠,他們與耀兒再怎麽兄弟情深,也代替不了耀兒幼時曾經曆過的一切。”
“父王,當初我把耀兒帶在身邊的時候,也曾想過,該如何教養他,可是我不知道,我也好,昭陽也好,還有七哥,我們能做的隻有順其自然,隻要耀兒的心思正,他想如何長大都好,我們都想順著他的心意,七哥和昭陽自小生於長安,長於長安的繁華錦繡堆,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教養耀兒。”
看著慕容瑞耀好奇的看著自己,白玉落自嘲的笑了笑說:“耀兒,真的,你小時候很是乖巧懂事,可就是乖巧懂事的讓人心疼,我和你小叔父那時候沒有孩子,我們也剛離開自己的父王母妃,還有你父君也是,你父君自小是被你皇祖父帶大,他想學著你皇祖父的樣子教養你長大。”
“可是耀兒,你和父君不一樣,你父君從一出生就是皇後嫡子,幼時便被冊封為大燕儲君,備受前朝後宮寵愛,半生順風順水,你呢,有那麽一個生母,幾乎刨去了你身上的脊梁,但這事又不能瞞著你,我們便隻好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告訴你前因後果,不讓你蒙在鼓裏,耀兒,為了你,你父君和你小叔父曾經徹夜不眠的商量該如何教養你。”
白玉落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慕容瑞耀認真的說:“所以耀兒,你現在不必去想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壞,都有這些親長守護在麵前,我以前曾教過你,不相幹的人,不要給他們機會傷害你,任何人都不可以,你是你父君你小叔父和我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若是你一絲不好,那麽最疼的不是你,而是我們這些在意你的親長!”
白玉落翻來覆去的說這些話,為的不過是讓慕容瑞耀明白,在這長安城裏,在這人人畏懼景仰的宮城裏,會有真心疼愛他的人,亦不乏那些對他抱有惡意的人,白玉落要他明白,孰輕孰重,更要他明白,保護好自己便是對那些真心在意他的親長最好的孝順。
眨了眨眼睛,慕容瑞耀唇角微揚,臉上緩緩露出了一下真心的笑容,目光柔和的看著白玉落輕輕的說:“嬸娘,這些我都明白,幼時嬸娘經常誇我聰慧機敏,像極了父君和小叔父,嬸娘,在我知道當年的事情以後,我從不為自己的出身感到過懊惱,相比起來,我已經算是極為幸運的那一波人了!”
“我幼時在長安的記憶不多,但是皇祖父皇祖母還有太祖母對我的疼愛,我隱約還是記得一些,後來一直跟在父君身邊,有小叔父有嬸娘,我不缺親長疼愛,還是那種毫無保留真心的疼愛,後來十七伯母帶著三位堂兄去了軍營,我又多了三位護著我的兄長,還有一個護著我姐姐,嬸娘,對於親人,我身邊真心為我的親人已經夠多了,我不缺親人的疼愛的!”
不管是慕容信還是白玉落都明白慕容瑞耀話裏的意思,他是真的不缺親人疼愛,那些不把他當親人的親人,他也不會去在意的,更何況多年未見,除了血脈上的牽絆,還真的沒有什麽感情在裏麵。
慕容信輕輕的拍了拍小郎君的肩膀欣慰的說:“耀兒想的通透,這樣就很好,你和你十七伯父家的三個兄長,我曾經教過幾年,但是你是四個人中最聰明也是最通透的一個,對你我向來放心,可是耀兒,不管是你小叔父還是你嬸娘,在他們麵前你永遠是個孩子,他們擔心你心疼你,亦是不放心你。”
“不過你想什麽可以與他們直接說,不論對錯,在他們麵前不需要猶疑,因為他們都會護著你,你可以安心的向前走,哪怕前路再多坎坷再多荊棘也不要怕,前方有人為你開路,後麵有人掩護,你隻需順著自己的心意向前走,你現在正是年少肆意的時候,不要壓抑自己,不要委屈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慕容瑞耀微微垂下的雙眸已經泛紅,他明白,不管是昨日在宸王府,自家小叔父和嬸娘說的話,還是今日在這未央宮的偏殿,嬸娘和叔祖說的這些,無非就是告訴他,他有肆意的本錢,他亦有真心相護的親長,讓他不要害怕不要患得患失,他比任何人都來的幸運,生在皇家亦有那麽多真心疼愛他的親長!
慕容瑞耀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柔聲的說:“小叔祖,嬸娘,我都明白,我不曾為我的身份苦惱過,三位兄長曾經告訴我晉王府的那些事情,我曾經想過,比之晉王府,宮城裏應該更甚之,我昨日才跟著父君回到長安,幾乎沒見過什麽外人,但是我陪著父君一起去椒房殿給皇祖母問過安。”
“未央宮裏有皇祖父和小叔祖在,我絲毫感覺不到有何不同,但是椒房殿因為皇祖母病重,有些魑魅魍魎已經準備露頭了,小叔祖,嬸娘,我幼時便在軍營裏,察言觀色是小叔父親自交給我的,在這方麵,便是父君也不一定有我看得明白,我沒過心,不是還沒有造成傷害,而是我明白,我的親長會保護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