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默然無語的慕容瑞耀，慕容昭陽狠了狠心繼續說：“你皇伯父禦極幾十年，他身上僅有的幾分柔情幾乎都在你已經薨世了的太祖母和你叔祖以及你父君身上，至於其他人，你皇祖父的態度便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便是你那皇祖母，她與你皇祖父為結發夫妻，同甘共苦多年，或許你皇祖父能稍微顧忌一下她？”

    

    “不會，小叔父，這次清洗的世家中就有皇祖母的母家，皇祖父若是真的顧忌皇祖母，也不會在皇祖母病重時便直接挑了她的母家！”聽到慕容昭陽的話，慕容瑞耀本能的想到方才白玉落告訴他的那些皇祖父清洗的名單裏，其中就有皇祖母的母族。

    

    慕容昭陽挑眉笑了一下，輕輕的說道：“你也知道沒有，那是他相濡以沫多年的結發妻子，我都不是在譴責你皇祖父心狠，說實話，做為帝王你皇祖父做的沒有錯，不管是誰，在威脅到皇權的時候，直接連根拔出這都是正常的，我說這些是讓你明白，耀兒你，在你皇祖父心中占有多少分量？在你威脅到他的皇權或者說讓他覺得你威脅到他的皇權時，你有幾分把握能全身而退？”

    

    “我，我，我不知道，這麽多年我沒有和皇祖父相處過，但是我知道皇祖父挺關心我的，我不在宮城的這些年，皇祖父從來沒有忘記我，信件物品也是源源不斷的給我送去，小叔父，皇祖父他應該挺在意我的。”慕容瑞耀心裏隻打鼓，嘴上確實找了幾個借口說道，隻是不知道是準備說法慕容昭陽還是想要說法自己。

    

    白玉落聽了他的話，忍不住扶額歎息，這還是個孩子呢，但是想想他的身份，白玉落咬了咬牙看著慕容瑞耀輕輕的說：“耀兒，你父君已經過了而立之年，而你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東宮是我大燕儲君唯一的兒子！”

    

    白玉落的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澆在慕容瑞耀的心上，從裏到外徹底的涼透了，看著慕容昭陽和白玉落，慕容瑞耀苦笑了一下，都說他自幼聰慧機敏，這一點他怎麽會看不透，即是小時候看不清楚，這兩年也早就看明白了，他隻是不敢認真去想，去思量，他隻是想著或許多與皇祖父相處相處感情就會有了的！

    

    看著苦笑的慕容瑞耀，慕容昭陽直接不客氣的說：“耀兒，你從來不是逃避的性子，有時候麵對現實雖然難受，但是我們要去麵對，而不是像懦夫一樣自欺欺人，你皇祖父是帝王，他沒有多餘的感情，也不需要多餘的感情，你叔父我活了二十多年，整個大燕無人不知我深得帝寵，可是真相是什麽，耀兒這些日子應該也看明白了吧！”

    

    “小叔父，為什麽？”

    

    看著不解的慕容瑞耀，慕容昭陽也不解的看著他問：“什麽為什麽？”

    

    “就是皇祖父為什麽不喜歡你，他不是很疼叔祖嗎，你是叔祖唯一的兒子，他為什麽不喜歡你，還讓天下所有人都以為你深得他的寵愛。”慕容瑞耀不解的看著慕容昭陽問，以前他不知道自家皇祖父不喜歡小叔父，可是這一段時間他看也看明白了。

    

    慕容昭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慕容瑞耀，無奈的問：“是誰告訴你，你皇祖父不喜歡我的，就像你說的！我是你叔祖唯一的兒子，就是愛屋及烏，你皇祖父也不會討厭我，耀兒！你皇祖父很喜歡我，或者說比喜歡你那些叔伯更喜歡我，他對我的寵愛也不是假的，你這孩子想到哪兒去了？”

    

    “不是這樣的嗎？可是這些日子我覺得小叔父你和皇祖父並不是那麽，嗯，就是那麽親密？”慕容瑞耀不知道怎麽說，反正他就是覺得自家皇祖父和小叔父之間怪怪的。

    

    慕容昭陽和白玉落無奈的對視一眼，輕輕的對慕容瑞耀解釋道：“耀兒，這事吧，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我和你皇祖父之間吧，他很疼我也很寵我，這是他做為伯父對最信任的侄兒的疼愛，我也很尊敬你皇祖父，不單是因為他是一個好帝王，最為重要的是他是一個好兄長。”

    

    “我說過你皇祖父把所有的柔情都用在你太祖母和你叔祖以及你父君身上，這話沒錯，但是不代表他不喜歡我，相反，你皇祖父很喜歡很信任也很寵愛我，但是如果真有危險或者說在需要我平衡的時候，你皇祖父也會毫不猶疑的推我出去，這麽說，耀兒你可明白，就像我對你皇祖父也是這樣，在你皇祖父和你父君之間，我永遠會選擇你父君一樣！”

    

    本來被慕容昭陽的話說的有些迷糊的慕容瑞耀，在聽了慕容昭陽後麵幾句話的時候，瞬間想明白了這一切，無怪乎他一直覺得自家皇祖父和小叔父相處起來怪怪的，原來真相是這樣，隻是為什麽會這樣相處，不別扭呢？

    

    看著慕容瑞耀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慕容昭陽笑了笑說：“耀兒，這是我和你皇祖父最好的相處方式，但是我很尊敬他，你叔祖也就是我父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知道你父君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但是我很清楚的告訴你，你父君的話你不要相信，你父君對於我向來是千好萬好就沒有不好的時候。”

    

    “但是耀兒，你要明白是人就會有缺點，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我也不會例外，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生性涼薄，這麽多年能入我心的沒有幾個，你皇祖父也好，你已經薨世的太祖母也好，我會去尊敬他們孝順他們，但是不會把他們放在心上，你可明白為什麽？”

    

    看著慕容瑞耀迷惑不解又略帶害怕閃躲的樣子，白玉落無奈的說：“耀兒，不要去逃避，遇到事情就去解決，不明白的就去問，你現在是不是在害怕，還想著逃避，你害怕你小叔父不在意你，你在逃避這個問題，但是耀兒，事情不會因為你害怕你去逃避它就不會發生了！”

    

    “嬸娘，我不，我不是，我……”慕容瑞耀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心裏確實害怕，也確實想逃避，可是他心裏好像還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小叔父生性涼薄也好不涼薄也好，總歸是在意他的，這麽多年的相處，小叔父從來不會在他麵前掩飾什麽，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