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義釋嚴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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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鄭被破,從定軍山到南鄭一戰,七萬蜀軍被斬殺萬餘,逃散兩萬多,餘下近四萬人盡皆成為燕軍的俘虜。
    蜀漢將領雷銅、李恢和陳式被斬,吳班和嚴顏被俘。
    南鄭城,大牢。
    蜀漢老將嚴顏帶著枷鎖坐在稻草叢中,他已六十高齡,須發灰白,顏容憔悴,但是眼中依舊神光炯炯,充滿倔強和不屈的神色。
    從陳倉道到定軍山,再到南鄭之戰,不到一月的時間,燕軍就攻下了漢中之地,無論是陰謀還是陽謀,燕人的實力的確強大得可怕,可怕到蜀漢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唯一的希望,便是仰仗崇山峻嶺之險堅守之,讓不擅山地戰的燕人知難而退,隻是如今來看,燕人摧城拔寨攻無不克,僅憑山地之險也未必能守得住。
    燕人橫掃天下十三州,曹操、二袁和江東孫氏都敗了,蜀漢偏安一隅的日子也該到頭了。
    想到這裏,嚴顏不覺微微歎了一口氣。
    “陛下駕到!”
    大牢之外,傳來一陣響亮的喊聲,嚴顏不覺微微抬起了頭。
    隨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一群身著鮮豔紅袍的虎賁,人人腰挎長刀,肅然而整齊的踏入大牢之中,然後又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緊接著,一人白衣如雪,在一幹文臣武將的簇擁之下,翩然而來,正是燕帝公孫白。
    哐當~
    牢門被打開,公孫白率著獨身入了大牢,立在嚴顏的麵前,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嚴老將軍,受苦了!”
    嚴顏緩緩的站了起來,麵對這位君臨天下的燕帝,隻是微微一拱手:“見過公孫大將軍。”
    在那些漢朝遺老眼裏,公孫白最名正言順的官爵便是大將軍,因為那是正統的漢帝劉協的拜賜,至於後麵的燕王,乃至於燕帝,自然都算不得數。
    “嚴顏,統率77,武力82,智力69,政治67,健康值87,對劉備忠誠度85。”
    公孫白淡淡一笑,驀地拔劍而出,直指嚴顏。嚴顏雙眼如炬,緊緊望著公孫白,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哢嗒~
    長劍閃過,枷鎖落地,嚴顏全身一輕,雙手已恢複自由,不覺露出疑惑的神色,不解的望著公孫白,張嘴想說什麽,卻什麽也沒說。
    公孫白淡然笑道:“所謂明人不說暗話,朕今日所來,便是為勸降老將軍的,還請老將軍三思之。”
    嚴顏臉色一繃,冷笑道:“老夫身為漢臣,豈可事身你偽燕國?”
    嚴顏的反應自然是在公孫白的預料之中,公孫白依舊不惱不怒,緩聲道:“孝懿皇帝,賜朕為禦兄,朕一直敬仰之;孝康皇帝,賜朕為燕王,朕一直以父視之。今日之勢,朕實乃身不由己。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孝康皇帝禪讓於朕,乃是為天下黎庶著想而為之,朕豈敢不惶恐繼之?朕有何錯?”
    嚴顏神色微微動容,仔細想了想道:“若是陛下當初以燕代漢,另立漢室宗親為帝,或許可美名千古,富貴無限。”
    公孫白笑了,問道:“天下漢室宗親何其多,立誰才會無可爭議?我立漢室宗親、當朝太傅為帝,然則孫策立劉平為帝,劉表自稱帝,都是漢室宗親,誰又才是大漢正統?”
    不等嚴顏回答,公孫白又問道:“如今天下漢室宗親,頗有名望者為劉備,然則老將軍捫心自問,就算朕擁劉備為帝,劉備治理天下之能可勝過朕嗎?”
    “更何況就算朕擁劉備為帝,老將軍已過花甲之年,當知世事人情,請問劉備能容朕否?”
    一連三句發問,將嚴顏問得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公孫白又繼續說道:“夏、商、秦因殘暴而亡,周因分封而亡,漢因桓靈之時無道而四分五裂、群雄割據而亡,若一昧堅持前朝之故主,豈不是要請夏桀之後人出來為帝?”
    “……”
    最後公孫白聲音變得嚴厲起來:“如今朕已占天下十三州,劉備螳臂當車,企圖苟延殘喘,又能支撐多久?待得數年之後,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四海清平,誰又還會念念不忘前朝?屆時為我大燕的功臣們,都將光耀門楣,而為蜀漢拚死者,必然沒落,又有誰憐之?老將軍已過花甲之年,當知世事人情,無需朕多言。”
    公孫白說完,對嚴顏朝大牢門一指:“老將軍若還執意效忠蜀漢,朕絕不勉強,老將軍可直接取馬而走,投奔蜀中,無人阻擋!”
    “噗通!”
    嚴顏驀地跪倒在地,恭聲道:“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生死不渝!”
    公孫白心頭終於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在他進來的時候,嚴顏的忠誠度85,但是他後麵每說一句話,嚴顏的忠誠度就要掉10點,所以他才越說越嗨,張飛都能說服這個老將,他堂堂君臨天下的燕帝,若是還說不服嚴顏,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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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關城(陽安關口)。
    如血的殘陽,餘暉斜斜的灑在關樓上,照在明晃晃的刀槍上熠熠生輝,關樓上守了一天的守軍將士也輕輕的籲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疲倦之色。
    自從燕帝公孫白征蜀以來,關城就封了關門。禁止出入,守關將士更是日夜警惕。防止燕軍破了漢中之後,進攻此關,畢竟此關是霞萌關之前的一道屏障。
    “敵軍來襲!”突然關樓上有守軍高聲驚叫。
    眾將士急忙紛紛抬起頭來,眺望前方。
    隻見遠處天地相交之處,一抹黑線滾滾湧來,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是大隊軍馬奔來。
    “戒備,迎敵!速速去通知兩位小關將軍!”城樓上的守將厲聲高喊。
    城樓上一片大亂,箭垛口搭滿了弓箭,一塊塊滾石和擂木推倒了女牆之下,城樓上的蜀軍迅速進入迎戰狀態。
    幾個小校飛身下樓,縱馬奔往關內,通知關平、關索兄弟倆。
    此處乃通往霞萌關之必經要道,諸葛亮不敢輕信他人,讓關二爺家兩位公子鎮守此關,足見重視。
    煙塵滾滾,迎麵而來的軍馬越來越近,逐漸顯露出真容。
    這隊軍馬約五六千人,竟然都穿著蜀軍的衣甲,個個衣甲淩亂,風塵仆仆,隊伍全無陣型,旌旗倒卷,一窩蜂似的往關城奔來,一副丟盔棄甲吃了敗仗的模樣。
    當先一名須發灰白的老將,渾身是血的,倒拖著長刀,身後的披風斜斜的披著,似乎未係緊快要掉落下來,顯得十分狼狽。
    關樓上的守將滿臉驚訝的望著來將道:“是嚴老將軍,難道南鄭已破?”
    對麵的軍馬逐漸奔近城下,那名守將急忙喝道:“是我們的軍馬,不要放箭!”
    嚴顏拖刀縱馬,疾奔到關樓之下,高聲喊道:“我乃鎮東將軍嚴顏,速速打開城門!”
    那守將為難的說道:“嚴老將軍,此事小的做不了主,已派人去請關將軍,請稍安勿躁。”
    嚴顏大怒:“敵軍已近,我等要是入不了城門,被敵軍所破,你可擔待的起?”
    那名守將正為難之際,卻聽背後一聲高喊:“關將軍到!”
    關樓上的士兵紛紛讓開一條道,關平和關索盔甲鮮明,手執大刀,一前一後的朝關樓上大步走了上來。
    關平和關索走到城牆邊,望了一下關樓之下,兩人不禁大驚。關平急切的問道:“嚴伯父,為何如此境地,莫非南鄭已破?”
    嚴顏滿臉沉痛之色,仰頭長歎道:“吳將軍未能守住定軍山,我等急行百裏馳援,反被已攻破定軍山的燕軍騎兵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後燕軍趁機一舉攻破了南鄭城,如今兩位吳將軍和陳式、雷銅、李恢等將軍均已戰死,就剩下嚴某和這些將士了,嚴某對不住陛下啊……”
    關平見他須發蓬亂,全身是血,顯得極為狼狽。又是自己的長輩,哪裏敢責怪。急忙安慰道:“伯父不必內疚,勝敗乃兵家常事,伯父平安歸來,小侄深感高興,這就給伯父打開城門。”
    城門緩緩升起,關平和關索兩人率軍縱馬出城,前往迎接嚴顏。
    兩人縱馬奔馳到嚴顏十步之外,翻身下馬,大步朝嚴顏走去。
    嚴顏等兩人奔近。才提刀下馬,迎了上去。
    關平急忙彎腰一拜:“伯父一路辛苦了。”
    跟在關平身後的關索剛要彎腰行禮,突然見到嚴顏眼中殺機凜冽,急忙驚叫:“兄長小心!”
    可惜為時已晚,隻見嚴顏手中的長刀劃過一道雪亮的光芒,朝彎腰下拜的關平頭部劈去。
    電光火石之間,關平躲閃不及,急忙將頭一偏。
    噗!
    甲葉響動,那勢大力沉的長刀劈飛了關平的頭盔。擦著他的頭皮斜斜的砍在他的右肩,隻聽骨骼碎裂聲,鮮血迸現。
    關平肩頭遭受重創,身子連連後退。一手捂著肩頭的傷口,一手指著嚴顏怒吼:“老賊豈敢如此!”
    身後的關索早已飛身而起,騰空一腳重重的踢在嚴顏胸口。踢得嚴顏連連後退,跌倒在地。手上的大刀也跌落在地。
    關平急忙轉身大喝:“殺!”
    關索也抄起地上的長刀,刀光如雪,惡狠狠的朝地上的嚴顏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