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迷幻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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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誠慕眸中帶著訝異,“找我?”還不相信似的,伸手指了指自己。

    “車禍之後,你是不是經常感覺到,大腦內,會出現短暫而急促的疼痛感?還有輕微的灼熱感,但持續時間很短,而且很快恢複,恢複之後,便沒有任何感覺。”

    沈凱文的聲音很篤定,葉誠慕已是訝異不已,他確實有這種感覺,但為了不讓家人擔心,他並未跟任何人說過,沈凱文是如何得知的?

    他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對,偶爾會這樣。”

    “這就對了。”沈凱文說著,在葉誠慕剛剛清理出來的沙發上坐下,“在出車禍之前,你是不是經常住在淅銘公寓的花房內?”

    葉誠慕再次點頭,表情也是無比的嚴肅認真。他此刻已經知道,沈凱文過來,是有關於他的病情的消息要告訴他。

    沈凱文的神色認真,卻也很是篤定,就好似葉誠慕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內。也確實如此。

    他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掏出兩個文件夾來,將其中一份打開,遞到葉誠慕麵前。

    “這是你的病例報告,我去醫院調取出來的,果然跟我的猜測一致。你的血液裏,含有一種致幻成分,這種成分的含量很少很少,國內的技術檢測不出。”

    葉誠慕的眉心緊緊皺著,他翻著那厚厚一疊病例材料,卻不怎麽看得懂,幹脆便看著沈凱文,一心一意的聽他的分析。

    “我將你的材料,和……”他舉了舉手上另一個文件夾,“……和秦小漓的材料,一起寄到國外,我工作的研究所,請同事幫我鑒定。”

    “今早剛拿到結果,你跟秦小漓的體內,都含有那種致幻成分,這種致幻藥物,跟我在淅銘的花房內,發現的致幻成分一致。”

    葉誠慕的眉心已經皺成一個川字,實在是,得知的消息太過震撼,也太過意外。

    他沉思片刻,“所以,我的部分失憶,還有秦小漓的沉睡不醒,都跟這種致幻藥物有關嗎?”

    他的失憶,並未告訴他人,但此刻說出來,沈凱文卻半分驚訝的成分都沒有,他緩緩點頭,“沒錯。隻不過,你體內的含量,比秦小漓體內的含量,還要稍稍高一些,因而病情也要嚴重一些。”

    葉誠慕頹然坐在空置的沙發上,滿是不解,“可是,為什麽呢?淅銘的花房裏,怎麽會有致幻成分?”

    知情人都知道,那間花房,是沈淅銘為了秦小漓,花了大力氣,從國外各處搜羅來的名貴花草,還情人悉心照料著。

    在這國內,除了那間花房,在別處,怕是難得見到這麽多名貴花草同時出現。

    既然花費了這麽多的心力,又怎會永續這樣的情況出現呢?

    沈凱文搖搖頭,“致幻成分,是人為弄上去的,我將花房內所有的花草,全都送去檢測,發現隻有其中幾株花草上麵有。可見,下手之人很是謹慎,卻也是最容易接近你們的人。”

    沈凱文緩緩說出他的猜測,“而且,上麵殘留的藥物,正在慢慢消散,我猜,應該有段時間沒添加了。”

    兩人沉默半晌,葉誠慕說道:“姑父認為是誰?”

    沈凱文還是搖頭,“我來找你,也是想問問你,你跟淅銘走得近,他身邊的人,你應該比我熟悉,你可知道,淅銘他,得罪過什麽人嗎?”

    說完,他自己也是搖頭,身在商場,沒有得罪人才是奇怪吧。更何況,沈淅銘在商場上的手段,向來狠厲毒辣。

    然而,葉誠慕沉默半晌,卻是說道:“應該是林家大小姐,林容斯。”

    沈凱文眉角微挑,訝異之色隻是一閃而過,便很快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

    “那位已經過世的林大小姐?”他的語氣依然有些不可置信,“到底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她三番五次的對付淅銘和小漓?”

    羅家跟秦家現如今這幅局麵,這位林大小姐,可謂是最大的“功臣”。

    葉誠慕淡淡的歎了口氣,身體靠在沙發裏,緩緩說道:“由愛故生恨。”

    沈凱文緊緊皺著眉,又是搖頭,這段時間,他做得最多的動作,隻怕就是搖頭了。

    葉誠慕扭頭看他,“姑父,我聽說姑姑懷孕了,恭喜您了。”

    他突然轉移話題,沈凱文稍稍怔忪過後,卻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老臉一紅,憨憨笑了兩聲,“嘿嘿,謝謝。”

    葉誠慕繼續說道:“姑父,您還是帶著姑姑回倫敦去吧。”

    兩人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因為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在這a市,確實太過危險,光是最近發生的一係列的事,都夠一個高齡孕婦受的了。

    要不是羅敏體質好,那天從頂樓下來之後,她跟孩子,都必然很是危險。

    “快了,等這邊的事情一結束,我就帶她回倫敦。”以後,就盡量不回來了。

    他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玻璃瓶,遞給葉誠慕,“這個,一次兩滴,就著溫水服下,對緩解你的頭疼有作用。”

    葉誠慕謝過,沈凱文已經起身要離開,“這個家裏,還辛苦你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轉身離去,卻有停下腳步,“對了,淅銘的那個花房,我讓人給拆了,就這兩天,會有人過去處理,你到時候幫忙去看一下。”

    葉誠慕點頭,自然應下。

    送沈凱文出來,葉誠慕站在門口,看著沈凱文的車漸漸遠去,正要轉身進屋,卻看見,從另一個方向,開過來一輛熟悉的車。

    而後不久,上官嘉柔便從車裏出來。見葉誠慕就站在門口,她唇角揚起一抹笑,朝他走來。

    葉誠慕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玻璃瓶,眼中晦暗不明。

    上官家最近發生的事,他是知道的,蔣悠然被捕入獄,上官嘉倫被親生母親關押在地下室數日,出來時已不成人形,上官賢中風後半邊癱瘓,如今坐在輪椅上,連說話都是口齒不清。

    現在上官家做主的,已經變成上官嘉霖,而上官嘉賀,這個大夫人收養的孩子,如今在上官家,已是一手遮了半邊天。

    上官家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上官賢一方,已然失去全部競爭優勢,自是頹勢一片。

    而葉誠慕與上官嘉柔,也是好一段時間不見,此刻看來,她臉上也是憔悴不已,雖然勉強吃撐起一抹笑意,卻也能清晰的看出,她眼下那一片青黛。

    如此想著,葉誠慕便也抬步朝她走去,“你怎麽來了?”照理說,在現在這個當口,她應該是走不開的,家裏家外,都需要她一手打理。

    上官靖在得知妻子真正麵目之後,已經一蹶不振,據說已經多日未出家門一步。

    上官嘉柔下意識的挽著他的手臂,就跟以往做過的無數次那樣,是一種極其親密極其依賴的姿勢。

    她似是欲言又止,猶豫半晌,她還是開口說道:“誠慕,我們結婚吧。”

    兩人的婚姻,原本隻差雙方父母的當麵預定,可是到了此刻,雙方的家裏,都已生了變故,似乎也沒有必要非要走那一步。

    到了此刻,她隻是想,隻是迫切的希望,能盡快和他成婚,她那麽迫切的,想要跟他在一起,真真正正的,完完全全的在一起。

    隻有婚姻,能滿足她的希望。

    遲疑在葉誠慕眼中一閃而過,沉默隻持續了兩秒,葉誠慕的臉上,揚起一抹極淡的笑意,他像往常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發,“怎麽啦?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他看似毫無痕跡的轉移話題,要是在以往,上官嘉柔必然不忍逼迫他,一定會順著他的話題。但是今天不行,她如此急切的,想要一個答案,一個能讓她心安的答案,這個婚姻,一天都不能再等。

    “我們結婚,就今天,好不好?”她揚頭,看著他,帶著期望,細聽之下,竟還帶著祈求。

    葉誠慕眼中劃過一絲不忍,但他臉上笑意依舊,“會不會太倉促了?”

    今天就結婚?先不說他現在有可能隨時找回曾經的記憶,就是放在以前,他也沒辦法立即給她答案。

    上官嘉柔卻是緊緊的抱著他的胳膊,似乎生怕一放手,他就會離她而去一樣。她用力的搖著頭,“不會,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我們今天就去結婚,我已經把身份證件戶口本,甚至是護照,我都帶著了。”

    她邊說著,把拉開挎包,將一係列的證件全部掏出,擺在他麵前,證明著她的決心。

    的確是準備充足,葉誠慕看著那些證件,眉心微皺,但臉上的笑意依舊。

    她還在說著,“我們領了證,就去度蜜月,這一切都不要管了,我們一起走,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好不好?”

    她帶著哀求,帶著討好,也讓葉誠慕心裏的某一個角落,隨之塌陷。他從來不是心硬之人。

    同樣突然遭遇家庭變故,他很能體會上官嘉柔此刻的不安感。他不由得想到柒研希,這兩個姑娘,年齡相仿,處理問題的方式,也是驚人的相似。

    柒研希自那晚,從羅家老宅回來回來之後,就變得跟沒事人似的,每天照樣公司裏外打理,好似那晚得知的真相,真與她無關。

    但卻明明又不是這樣,因為她雖然表麵上如往常一般忙碌,但她臉上的笑意,卻總是不達眼底。

    而在這家裏,也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馨氛圍。柒研希從那晚之後,便沒再和羅浩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他這個哥哥,也是愛搭不理的。

    這兩個同樣生活在豪門的年輕女孩,也是同樣的,從小時起,便享受著豪門的便利,卻也同時,背負著豪門的種種重負。

    人生便是這樣吧,得到多少,便也要同時付出更多。

    葉誠慕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安撫柒研希一般,安撫著她。“你別著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還是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輕巧的避過。

    一切都會好起來,對,當然會好起來。但是那又如何,好與不好,那個家,也再也不會是過去的那個家了。

    她往前,撲進他懷裏,緊緊的摟著他的腰身,一絲也不願意分開,“誠慕,你是不是後悔了,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結婚了?”

    這個問題破口而出,實際上,是早就想問出的問題,可是她一直忍耐著,直到此刻,已然忍無可忍,便脫口而出。

    葉誠慕輕拍著她後背的手,頓了頓,然而在下一刻,還是輕柔的放下,搭在她肩頭,卻是沒再移動,“這件事,我們容後再說,好嗎?”

    上官嘉柔的身形猛然僵住,她無聲的自嘲一聲,抱著他的胳膊依然沒鬆開,“誠慕,你會跟我結婚的,是嗎?”

    這句近乎請求的話語,就這樣出口,她上官嘉柔,何曾如此低聲下氣的求過別人,可是到了此刻,她已全然不在乎,什麽自尊什麽身份,她都不在乎,她要的,是一個承諾。

    過了半晌,總算從葉誠慕的鼻翼裏,哼出一個輕輕柔柔的“嗯”,輕得幾不可聞,可她卻清清楚楚的聽見了,他確實是答應了。

    上官嘉柔這才鬆了一口氣,從他懷裏抬起頭看,睜眼看他,才發現自己眼中一片模糊,不知是何時,眼淚早已糊了麵頰。

    葉誠慕用指腹輕輕的擦拭著她的眼角,依然是柔聲安慰,“好啦,別哭了,沒事了。”

    上官嘉柔重重點頭,“嗯,沒事了。”更是不計形象的,用手背擦著眼淚。

    是不是真的沒事了,她不知道,但此刻,她已經得到他的承諾,她不再緊逼,因為她已經隱約感覺到,這已經到了葉誠慕的極限。

    她鬆開胳膊,推開兩步,兀自揚起一個笑來,“沒事了,我回去了,你記得,你說過要跟我結婚的。”

    說完,她不等他回答,便轉身,快速鑽進車裏,速度離去。快得,好像再慢一步,他就會後悔似的。

    葉誠慕站在原地,看著汽車早已消失的方向,卻是怔忪許久,未曾離開。

    葉誠慕得沈凱文的委托,來處理沈淅銘花房拆卸的事宜,他站在花房門口,看著工人們,將那一盆盆嬌豔無比的花草,一朵朵一盆盆的搬走,心神卻是不定。

    他總是覺得,他曾在這裏,有過許多許多的回憶,他到這裏來,到底是來做什麽的呢?他想著想著,腦袋又是一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