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看老子好欺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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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觀的吃瓜群眾有人被衣衣的言辭驚呆了,也有人“噗”地笑出了聲。

    這一笑頓時緩和了原本因為一麵倒的指責而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衣衣正著一張臉,無比嚴肅地補了一刀,“不知堂姐覺得,我說得可對?”

    嗯,抄了宮規也是蠻有用處的,因為將內容記了七七八八,當別人拿宮規來壓自己時,自己也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宮規反壓回去,她有些不厚道地想。

    “你、你、你無恥!”少女一張玉白的臉紅得滴血,指著衣衣的手都在發抖。

    衣衣卻又正色道,“不知堂姐可記得指著人的鼻子說話也是不禮貌的?”

    這倒不是宮規裏的內容了,不過宮學府的禮儀課上導師有教。

    “你欺負人!”少女羞憤道,像是再也受不了周圍人怪異的目光,用寬大的廣袖掩住麵部飛快離開了。

    衣衣很無語,這就受不了了?

    感覺自己也沒說什麽太過分的話啊,隻是一點下不來台就受不了地跑了?

    她想了想,若是今天麵對場景的人換成宮欣,想來哪怕她恨不得把自己打成豬頭,大庭廣眾之下亦會維持好最優美的姿態,絕不會倉皇逃走什麽的,太難看了。

    不過話說回來,少女這樣的,好像才是小孩的正確打開方式,衣衣心裏剛這麽想,腦子驀地浮現出自己接觸過的一些孩子,嘴角抽了抽。

    不說妖孽如宮欣、宮甜,就是早熟如宮翎、袁青青、姚明澤等人,才是異世最正常的發展。

    少女嘛,到底是幼稚了些。

    戰鬥力如此不堪,幾句話解決她真心沒什麽好值得驕傲的。

    然而少女是走了,卻不代表衣衣也可以走了,她的目光終於落在哼哼唧唧好像十分難受的老人身上,開口了。

    “老人家,明人不說暗話,第一我有沒有撞到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也不辯解了,第二我住在北區四十九戶,無父無母,賺的石珠養我一個人都不夠,老人家要如何隻能等我長大了。”

    衣衣並不辯解,隻是簡單扼要地說明了自己的處境,沒別的,就一個字——拖。

    她心知,此時辯解之類的話隻會讓人覺得欲蓋彌彰,但若要承認,卻違背了自己的本心,所以避而不談,反正這話一出聽在不知情的人耳中,就不是自己不負責任,而是負不起。

    而於衣衣而言,若是他真能等到自己長大來要賠償,給一些石珠又何妨?

    宮翎底子好,宮家也沒那麽多糟心事,相比曾在小說裏看到的一些廢材流主角的淒慘,這開局已經算不能更好。

    衣衣還是很有信心讓一手好牌打出一個好結局的。

    她自覺這話說得挺誠實,誰料人家老人不這麽想,他收了哼哼唧唧,但手仍捂住被撞的肩膀,微微皺眉,用一種感慨的語氣道:

    “老人家老了,眼睛不利索,或許是一時沒看清前麵有人。”

    他抬起頭,露出那雙渾濁的老眼看著衣衣,“不過姑娘小小年紀,怎麽就把人心想得那麽壞呢?老人家可沒想貪圖你什麽,隻是因著身子骨不好,一摔之後爬不起來,希冀著你能拉上一把,沒成想小姑娘功利心如此重……”

    說到這裏,老人忽然麵露痛苦之色,額頭上冷汗直冒,青筋凸起,一舉一動無比真實,沒有絲毫作假的痕跡,聲音有些虛弱,“小姑娘若是覺得老人家在故意騙你,不如我們去藥堂驗上一驗?”

    看得衣衣也忍不住對自己之前的判斷懷疑起來,莫非不是碰瓷?

    或者就如同老人說的那樣,眼睛渾濁沒看到自己徑直撞了上來?

    否則他怎麽敢說要去藥堂驗傷,要知道藥堂是宮家最正規的醫療場所,收費無比昂貴的同時也非常公正,是不可能幫人作偽證的。

    連衣衣自己都對此產生了懷疑,本就偏向老人的吃瓜群眾更是信服了,對老人的寬容大度很是敬佩,一人道:

    “老人家心胸博大,不喜歡與人計較,連被撞出個好歹來都可以輕易原諒,可現在的小孩子啊,真是越長越歪,宮規一千條全然不放在眼裏,對老人無半點尊敬,撞了人不說扶一把還在那裏推卸責任說什麽長大,連力所能及的事情亦不願做,長大後……嗬嗬,宮家的未來,若交到這樣一群人手裏,真是堪憂啊!”

    這人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贏得了身邊幾人的共鳴,他們紛紛點頭,看向衣衣原本緩和一點目光更厭惡了。

    老人卻在此時為衣衣說話了,他緩過了一波疼痛,麵上雖然還殘有冷汗,卻不複之前寡白未見血色,先是視線仿佛無意中掃過衣衣,眼裏閃現一抹複雜,然後語氣特誠懇地開口:

    “大家言重了,聽她方才說,住在北區四十九戶,無父無母,想來是從小飽嚐了人情冷暖,所以才會如此淡漠,遇事總往壞處想,這樣的孩子我們要寬容以待,讓她感覺到善意,才能慢慢扭轉認知,否則好好一個孩子沒準就走上歪道了。”

    雖然是在為自己說話,但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聽罷,原本已經淡去碰瓷猜想的衣衣心中頓起疑惑,直覺有問題。

    這時,又一人接著道:

    “老人家不必為她遮掩,我看她已經走上歪道了,心性不正尚不說,還謊話連篇。真是笑話,住北區四十九戶無父無母的人買得起這許多東西,整整兩袋!而且我之前分明看到她去了肉鋪街,那動作熟練得很,分明是經常吃肉,能經常吃肉的人哪裏可能窮得連賠償老人家的石珠都付不起?無非是不想擔責任!”

    那人義正言辭,聲音鏗鏘有力,仿佛鐵塊落地,沉凝有聲,讓人不自覺就相信。

    他看著衣衣,像是在看什麽十惡不赦大逆不道的罪犯。

    衣衣:“……”

    不知為什麽,此刻處於目光焦點,明明是千夫所指,她卻很想笑。

    原來是這樣啊,因為足足買了兩袋東西,去肉鋪街的舉止又太過嫻熟與從容,所以看自己既油水足又是小孩子,有利潤好欺負是吧?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老子還真窮,窮得連正常飯食都吃不上,隻能吃湯鼎!

    窮得新鮮蔬菜不敢買,收店家賣不出去的次三等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