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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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青青卻很淡定地開始對著火勢開始調整。

    隨著她的動作,那火忽地上竄又忽地下沉,起伏變化之快之幅度叫人心驚。

    圍觀的衣衣等隻覺得自己這心亦如這火苗一般,一會兒提得老高一會兒又猛地墜下來。

    分明黃導師一開始燃起的就是靜靜燒著根本沒竄出過罩子的火焰。

    也不怪宮嵐嵐沒心理準備叫了出來。

    好在,沒等衣衣他們被嚇出心髒病,這火焰終於趨向正常了。

    不由得看向袁青青,隻見她微微一笑,仍是很淡定,“緊張,手滑了。”

    若是忽略她有些抖的嗓音,光看著表情,所有人都會覺得她在忽悠自己。

    這從藥散爐中升起的火焰本是赤紅色的,漸漸卻有了點點綠色,袁青青眼疾手快迅速把開關調到了烘幹的刻度。

    這個刻度下的藥散爐不會出現火焰,隻會有微微的熱度,在烤幹水分的同時又不會傷到元材料。

    然而,此時藥散爐卻升起了一團綠火。

    縱然在記憶中見過,不久前又親自見證了這一幕,衣衣仍然覺得很新奇。

    前世的綠火往往陰森恐怖,但這綠火卻有一股清爽自然的味道,像是池邊新綠,又或是一汪碧水,非常漂亮。

    與此同時,袁青青開始往裏麵加凝血粉,粉末飄飄揚揚下去,纏纏綿綿仿佛風兒與沙勾連上綠火,親親熱熱不分彼此。

    於是,綠火中再度出現了赤火。

    綠與紅交織,就仿佛是綠翡翠上染了煙霞。

    宮嵐嵐的眼睛裏出現迷離之色,喃喃出聲:“好漂亮!”

    此前盡管已經見到過這美麗的一幕,但如今再看,還是很漂亮,這是所有人有誌一同的心聲。

    袁青青把所有凝血石的粉末加了進去,兩者慢慢達到了平衡。

    突然,紅色火焰顫了顫。

    所有人的心也跟著顫了顫,心道:來了。

    袁青青滿臉凝重,迅速往裏麵加烏衣樹皮的汁液,火焰恢複平靜,然而沒過多久,綠色的火焰又顫了顫,她又開始加兔絲草的汁液。

    就這樣,每當赤火顫抖,她就加烏衣樹皮的汁液,每當綠火顫抖,她就加兔絲草的汁液。

    如此循環反複,當綠火與赤火齊齊顫抖時,袁青青一揮手,將兩者全部倒了進去,然後蓋上了那層透明的罩子。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現在隻需要等綠火與赤火共同熄滅後就可以了。

    在這個過程中,火焰的顏色、氣味等以及收尾階段是否一起熄滅都會影響到止血元散的品質,最終得到的成品,是粉末,色澤應該是紅中偏暗,顏色越純正越好。

    不過,衣衣在抄袁青青筆記時,發現她有寫到,藥劑學的導師曾提起,品質完美的止血元散非常細膩,輕輕一吹便會飄到半空,宛如塵埃般微小,那顏色也不是暗紅,而是赤紅,仿佛鮮血。

    當然,這種品質的止血元散,他們還是不要想了,別說導師,就是一些醫師都不能達到這個水準。

    果然,等成品出來後,是暗中偏紅的。

    黑色的比較多,紅色的比較少。

    袁青青用放在教室最前麵講台上的凡器測了測,萬幸,及格了。

    有這麽個例子在前,其他幾位組長也嚐試了一番,不過具都效果不佳,及格的隻有姚明澤和宮北兩個人,衣衣也是。

    結果出來時,把他們嚇了一跳,因為宮翎製作止血元散的水平擺在那裏,就是放到甲乙兩個精英班也是出類拔萃的,沒料到做出來的連冒冒失失的宮非和宮嵐嵐都不如。

    不過,一來呢,有衣衣給他們打的預防針在那裏,二來呢,這套中型設套最低水準就是十份起步,過程中難度加倍,很不好把握。

    還有個毛禦比衣衣更不如,雖然這是因為他一直就不擅長來著。

    好歹,混過去了,衣衣麵無表情,心裏很卻在慶幸他們的班導一直不著調,沒像其他班起步都有人盯著,否則,早被黃導師那個老油條給看出不對了。

    最終,一番商量與表決後,六套設備就啟用了四套,分別由袁青青、宮北、姚明澤還有衣衣使用。

    剩下兩套留給其他學員,如果誰想嚐試可以申請嚐試一番,畢竟此後三個多月,他們要花上一個月時間製作這個,總不能每每都是那幾人。

    許是有記憶在前,雖然並不像處理千手球一樣進步飛快,但到底比個一無所知的新手要強,在第三輪嚐試中,衣衣就整出了及格的止血元散。

    隨後,越來越熟練,慢慢就趕上了袁青青的水準,讓一直提著心的她鬆了口氣。

    等到中午,黃導師來給他們送飯的時候,喜聞樂見,所有元材料都處理完了,就隻剩下最後製作的步驟,同時得到了一百份及格的成品。

    這個水平黃導師是不滿意的,因為甲乙兩個班也處理完了元材料,卻分別有八百份、六百份成品。

    這差距太大,往年黃導師帶的班就算差,卻也不過是差了兩三倍,哪像現在足有八倍、六倍之多,而且從材料利用率上來看,亦是遠遠不如。

    惹得送飯同時兼具查看進度之職的導師連連搖頭,很是不滿意;

    惹得黃導師粗狂的一張臉黑成了鍋底,僵硬,同時猙獰;

    惹得一眾學員心驚膽戰,小臉都嚇白了,拉著送飯的導師不鬆手,生怕這人一走,沒了外人在場,黃導師就要無所顧忌地收拾他們。

    那陌生導師哭笑不得,得知黃導師居然隻帶了一遍後,好好說了他一頓。

    這導師雖然能力不如他,但年長資曆高,嘮叨起來,黃導師愣是沒敢還嘴,隻能背地裏惡狠狠地拿眼刀子戳衣衣他們,頗有一種事後算賬的意思。

    如此做法自然讓一眾暗地裏告黑狀的人後怕不已,同時無比地後悔。

    他們這才想起黃導師再怎樣也掛著個班導的名號,真要不著痕跡地收拾自己等人,那法子能多到如天上的星星,數不勝數。

    可惜為時已晚。

    黃導師冷笑著表示他們的後悔他不接受。

    陌生導師並未發現這師生之間的眼神交流,語重心長勸說黃導師既然他不願多教自己的學生,不如送一些人去甲乙班看看他們是怎麽做,算是班與班之間的交流,亦能學一學別班的方法。

    這個想法自然讓黃導師很不痛快,他自覺他教出來的學員都是好的,不落人下,這種做法豈不是在向甲乙兩個班示弱。

    他哪裏甘心?

    不過這交流一說最終還是成為了現實,因為黃導師忽然想到這對於自己來說是丟臉,對於這日漸一日頑劣的小崽子們又何嚐不是?

    為了讓他們憋屈,他覺得自己可以容忍在老對手麵前丟份。

    這是一種何等偉大的情懷——為了你們不好受,於是我先不好受!

    所以反複被坑,衣衣等人可以瞑目了,黃導師的犧牲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