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罪無可赦(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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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亂第四十三日

    “導師,你醒了。“

    因為衣衣擔心黃導師傷口發炎以致高燒不退,分別安排了人時時刻刻盯著他,這不,一有動靜,都知道了。

    不過因著前麵宮璿足足昏睡了十天的例子擺在那兒,眾人看到他居然隻過了一天一夜便醒了過來,一時之間,非常意外。

    黃導師愣愣地看著衣衣的光頭,下意識就質問,“你是誰?”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他們已經看習慣了自己和對方光頭的模樣,根本沒意識到其中怪異之處,也不認為會存在什麽認不出誰是誰的問題,被黃導師的質問搞得有點蒙。

    衣衣更是第一時間腦洞大開想道:黃導師不會是狗血地失憶了吧?

    雖然他傷的是背部,但也沒準被囚禁的這些天敵人對他使了齷蹉手段叫黃導師把一切忘記了。

    思及此處,衣衣的眼神驟然變得警惕,她能肯定沒失憶前的黃導師縱然對宮家有心結,但以他的驕傲是絕不可能對他們這些小孩下手報複的。

    然而若是敵人趁著他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裏對其灌輸了什麽……衣衣身體繃緊,很是後悔沒像綁宮璿一樣把人給綁起來。

    果然,是過得太順了嗎?連該有的警惕都給忘了!

    不過話說,誰會對一個重傷垂死還是自己師長的人提防?

    她腦子一轉,謹慎地反問:“你還記得誰?”

    這會兒,黃導師卻已經從迷糊中清醒過來了,理智亦回來了,看清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張口就不是好話,“你怎麽把頭發剃了,難看死了。”

    說完,他便看到了一排排小光頭,頓時意識到了不對。

    哪怕宮翎這個刺頭愛好特殊,不喜歡留長發非整什麽光頭,然而總不能自己班所有人都有樣學樣吧?

    他可是清楚得很,裏麵有幾個小孩最寶貝自己那一頭長發了,上學都要帶上小梳子,就怕頭發打結,毀了整體的美感。

    發生了什麽事,居然讓他們下了這樣的狠手?

    這時,他不經意中注意到了站在外圍的宮璿,更吃驚了,“三少爺,你怎麽也在這裏?”

    “導師,我來說吧。”衣衣方才一直在觀察,這會兒已經可以打消大部分懷疑了,但是她心裏留了個小疙瘩,就略過欺天瞞地幻陣的事把這些天發生的訴說了一遍。

    然而黃導師不愧是黃導師,很快就意識到了這裏麵的漏洞,“此前,實驗室有大門擋著,縱然發現了你們在裏麵也是無可奈何,但這裏空蕩蕩的,休息室就算隱蔽,也不該一點破綻都沒有,你們是怎麽躲過的?

    再者,你剛才說大門被暴力破開了,這就意味著那些人必然有一個老牌的三階武者,那麽他在動手前不可能不運用靈識搜索一遍,而隻要動用了靈識就一定會發現你們,怎麽可能輕易被引開,還讓你們安安穩穩地遷到了這裏?”

    說到這裏,黃導師輕蔑地瞥了他們一眼,仿佛在說,小樣,還跟我耍手段!

    然後他重重地用手拍了一下“床麵”,“別想著糊弄老子,老子精明著呢,來來來,都給交代了。”

    衣衣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說你真這麽精明,怎麽就沒看出有人心懷不軌,還讓人砍了好大一條口子,若不是我去的及時,沒準已經登極樂了!

    不過,她忽然眯起眼睛,目光在黃導師臉上細細打量著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可以確定,他確實沒有半點被同伴背叛後的憤怒、傷心、失望等情緒,難道他們都猜錯了?

    可能是她打量的時間有些長,又或者黃導師的感覺太敏銳,他看著衣衣,狐疑地問,“老子怎麽覺得,你在算計什麽?”

    “您想多了,我隻是在思考該不該說。”衣衣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心道:既然心存懷疑,對象又是曾在其手上吃過好多虧的黃導師,那還不如直接說出來。

    “我們雖然龜縮一角,信息不流通,但救了阿璿後,便聽他說起那些人之所以能掀起這場席卷整個宮家的動亂,全賴有不少人背叛,與之裏應外合,因此我們宮家吃了好大的虧呢。”

    “然後呢?”黃導師忽然嚴肅起來,眼神銳利地看向衣衣。

    氣氛莫名變得緊張,深受其壓迫已然形成慣性的丙班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仿佛在這一瞬間空氣驟降了十幾度。

    衣衣卻怡然不懼,視線不偏不倚對上那雙眼睛,直白道:“我不信你,能不被找到這可是我們保命的秘密,誰知道你有沒有背叛宮家?”

    黃導師幾乎要被氣笑了,不是因為宮翎不願告訴他那個所謂的秘密,而是背叛一說。

    他心道:宮翎你這個小兔崽子果然是生來克老子的,欺老子現在背上有傷,揍不了你,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給你三分顏色就敢給老子開染坊了啊!

    自己是動彈不了,但不意味著收拾不了你宮翎!

    黃導師驀地放出了自己的氣勢,證明受了傷的兩階武者也是可以噬人的老虎,而不是供人逗樂的小貓咪,敢上天就要有被人打下來的覺悟!

    瞬間,他周圍空出了一大片,才不過武徒的小孩子們都被逼得紛紛倒退,隻有宮璿皺了皺眉,身量不高,卻穩穩的仿佛屹立不倒的高山。

    至於衣衣,早早的便在察覺不妙時躲到了宮璿背後,分明臉上仍然麵無表情,可黃導師愣是從她眼中看出了挑釁。

    然而,瞄了瞄眼中有著不悅之色的宮璿,他隻能憋屈地把這口氣忍了下去,心道:到底是誰教的,坑死老子了,憨蠢笨如宮翎居然也會找靠山了?

    還有你,老子可是她導師,教訓教訓自家學員又礙著你什麽,還不悅,若不是看在你靠山的份上,老子連你也照打不誤!

    當然,這些話黃導師也隻能在心裏想想,是絕不敢說出來的,沒辦法,誰讓人家老子太強大,又最是護短,他打不過。

    現實就是這麽無情,打不過你就得忍著!

    他完全忘記宮璿已經是一階巔峰,加上傳自父親那邊的特殊功法,對上自己並不是沒有一拚之力。

    在黃導師看來,宮璿不過是個仗著有強者父親才能耀武揚威、對前輩沒有半點尊重的紈絝子弟,看他哪兒都不順眼。

    事實上,他看宮璿不順眼,宮璿又何嚐看他順眼?

    宮璿語錄:阿爹說幼崽很嬌弱,吃的喝的要精細,平日裏照顧要溫柔要耐心。

    然而這個所謂的導師,張口第一句就是罵幼崽難看,完全不顧及雌性幼崽愛美的玻璃心,然後他居然敢用那般眼神看著幼崽,再度完全不顧及幼崽會不會被嚇到。

    最最嚴重的是,他居然以大欺小,放出自身氣勢攻擊幼崽,簡直罪無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