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換血(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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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和族老們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精,個個慈眉善目,說起話來分明輕聲細語的,卻差點把衣衣的老底給全套了去,如果不是她前世在商場上打滾了十年,深諳語言的藝術,對文字陷阱很是警惕,沒準連穿越的事都藏不住了。

    當然,這也有族長與族老們對衣衣不是很防備、沒有想到她會撒謊的原因,否則往審訊室一丟,再派幾個專家級的人物,縱是她閱曆再深、曆練的再圓滑也沒用。

    畢竟她是商人,歸根結底還是個小老百姓,不是經曆過保密訓練的特種兵、特工間諜什麽的。

    於是,呈現在眾人眼中的故事就成了這樣。

    七爺之女宮翎被優姬算計擄去死亡穀,通過一係列蛛絲馬跡揭穿了優姬的陰謀,解救了包括宮廷在內的十四個玄一級學員,後來因香籽葉之故被凶植拖入死亡穀中心,陰差陽錯之下找到了某位不知名前輩的洞府,接受了他的傳承,主要是五張具有奇特作用的陣法圖,以及被前輩養大的凶植——斬塵。

    在雨季這段時間裏,宮翎慢慢消耗了前輩留下的傳承,通過驚人的悟性,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怎麽布陣,於是,她在進入實驗室之前,帶上了入階材料準備繼續鑽研,就顯得非常理所當然了。

    總不能攔著人家孩子不讓人家刻苦、勤奮吧?

    在到達的第一天,有了宮欣的提醒,宮翎感覺到了危機,組織起一場場演練。

    於是,在叛亂發生時,所有人都異常冷靜了躲進已經布置好陣法的休息室中,製造出這裏不存在宮學府學員的假象,一直挨到暴徒們開始砸門。

    在宮翎的溝通下,斬塵出去引走了敵人,然後他們集體遷移到了甲班休息室中。

    遷移路上,發現走火入魔狀態的宮璿,將他救起,之後又救回來被人砍了一刀的黃導師,在他的帶領下,陸陸續續救回來不少人。

    再後來,就是今天,覺得掌燈怪人可疑,這裏,衣衣又不得不曝光了自己曾帶領小夥伴去做雕版印刷的黑曆史,惹來族長與族老們滿頭黑線。

    這件事同樣被其中一位族老證實,據說是衣衣他們撞見的那位守夜人曾經匯報過,隻是既沒有缺東少西,也沒誰作怪,老人家就沒讓人調查,放任肇事者成謎。

    沒想到今天倒是真相大白了,他們再看衣衣時頓覺這就是個膽大包天的,一肚子壞主意,不學好。

    這樣一印證,難怪敢做出放火燒自己家這樣恨不得把天都捅破的事!

    換別人哪怕是清楚這是唯一的方法,也沒這個膽量。

    待衣衣把所有事情交代完後,那邊受傷還中毒的宮宇終於有了結果。

    得益於見證人這個身份,族長和族老們破格允許衣衣和大胡子旁聽,於是,衣衣也就知道了,情況非常糟糕。

    糟糕到什麽程度呢?

    糟糕到她甚至認為那一刀砍下來反倒更好,一了百了,總好過這樣吊著命。

    宮宇身上大大小小、足以致命的傷口在這一刻成了小事,恐怖的是毒。

    無論是客卿還是宮家自己培養的醫師沒一個知道這種毒的名字來曆,連見多識廣的胡醫師亦不能,隻知道中了這種毒後,身體裏的血會變成詭異的藍色。

    當然,若僅僅是血變成藍色還沒什麽,要命的是,這種藍血所過之處,跟活物一樣,會汲取宮宇體內的靈氣、血氣、精神氣,慢慢奪去他的生命。

    胡醫師試圖用靈氣、靈識驅逐這種詭異的毒素,卻發現靈氣靈識最後成了這種毒素的養分。

    十幾位醫師紛紛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卻發現不管是哪種祛毒手段都沒用,反倒壯大了它。

    眼看著,宮宇的氣息越發弱了下去,衣衣心中著急:媽蛋,我冒這麽大風險容易不,連底牌都掏的差不多了,結果居然告訴我:白忙活了一場。

    老子不服!

    於是,她一咬牙,再顧不得藏拙什麽的,狀似天真無邪地問:“胡爺爺,大哥身上的藍血這麽可怕,我們把它放掉,然後給大哥換上正常的鮮血,不就好了嗎?”

    胡醫師一怔。

    在場之人都愣住了。

    沒錯,衣衣想的很簡單也很透徹,以目前的情形來看,正是因為這種毒汙染了血液,才有後麵種種不利之處,完全可以來個釜底抽薪,把罪魁禍首換掉。

    不過,換血也不是誰的血都能換的。

    她皺了皺眉,想起前世的血型之分,一旦出現血型排斥,那便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就是不知道異世的醫師知不知道這個忌諱,若是不知道,自己還得想辦法提醒一二。

    “我覺得小翎兒說的法子不錯,小魚兒不能再拖下去了。”一片寂靜中,卻是脾氣暴躁,耐性不足的五爺第一個開口了,他愧疚於自己沒有及早發現侄兒的傷勢,說起話來聲音異常低悶。

    大爺聽著自己兒子越發微弱的呼吸,看著自己妻子默默流淚的臉,眼圈同樣紅了,他道:“胡醫師,您覺得是否可行?如果實在沒別的法子,請您不要顧忌,放手一試吧!”

    胡醫師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對著在座的人,臉色異常嚴肅道:“經過老夫推算,這一法子倒不是不行,隻是換血之說,老夫曾在早年聽師兄提起過,所換之血有講究,若是換進去的血與病人本身排斥,隻怕會有極大麻煩。”

    “我可以,我是宇兒他娘,我的血肯定能與他相容,我來。”默默流淚的大夫人忽然急急道,不等胡醫師回答,就要一手拔下插在頭發上的金簪,往手腕上刺去。

    周圍人的臉色頓變。

    大爺眼疾手快,迅速抓住她的手,把金簪奪了過來,很是憤怒地瞪了一眼,“別給我惹事,要鮮血還輪不上你這個無知婦人。”

    然後,他看向胡醫師,“賤內不懂事,我是宇兒父親,又是四階巔峰修為,不管抽多少血,隻要多吃一些補血的藥,很快就能補回來,血的問題胡醫師無須擔心。”

    衣衣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誰說父母的血就一定與兒子相容,若是血型不對,哪怕你修為再高、補血靈藥再多,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