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好吃個鬼(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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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木雲梯幫忙,衣衣很快將地上所有的凶獸都吊了上去,累出滿頭大汗,連口水都來不及得喝,就趕緊趕忙地找出所有的一號木桶,一一放在指定位置,然後升上木雲梯。
在要給它們刺破喉嚨的時候,想起宮大師演示的那桶獸血,滿滿當當,若是再多上一點,沒準會溢出來,長了心眼,刺的時候彼此隔著一段時間。
在她看來,這些凶獸個子都差不多,又是同一品種,獸血的量總歸是在一定範圍內起伏,說不定就有那木桶不能一次性裝下的,若是中途或許要換,自己未必換得過來。
再則並不是獸血放出來便無事了,裏麵還要像點豆腐似的加上一些藥水,接著用比較粗的幹淨木棍攪拌,直到其快速凝固成為血塊,最後才蓋上木桶蓋子,封死。
這樣做,獸血精華流失得比較慢,存儲更長。
因此,整個過程不好慢慢來,岔開是必須的,否則讓正在內廚房搗鼓菜譜的宮大師出來看到,是要罵人的。
在演示過程中,他就特地提醒過衣衣。
口子大概是成年人拳頭那麽大,赤紅的獸血像一匹細長些的雲霞,順勢往下流入木桶中,整個過程並不很慢,所以當衣衣把最後一隻凶獸的喉嚨刺破,第一隻已經不再往下流獸血了。
她迅速走到那些放著小件的台子邊,開始調配點獸血的藥水,說是調配其實並不盡然,因為這些都是別人已經配好的。
要做的隻有先往特定小碗裏舀一勺藥水,再用清水兌滿罷了。
之後用時,是一通獸血一碗藥水,個中比例已經計算得好好的,即便是完全不會的生手也能做。
步驟簡單,隻要不是笨到無可救藥,很快便能上手,唯一的缺點是很累、非常累。
可見宮大師還是很講究循序漸進的。
當然,若是有木桶沒滿的,這計量就隻能自己把握了。
衣衣暫時沒考慮到,迅速按照凶獸數量迅速配出了十六碗的藥水,緊接著抓了一碗便往第一桶裏麵倒,倒完後從牆上取下粗木棍,開始順時針攪拌。
要說這工作最開始還是很輕鬆的,她力氣大,抓著木棒的手快速又穩當,別看獸血裝得滿滿的,愣是沒有一滴灑出來,然而隨著獸血漸漸凝固,阻力變大,饒是衣衣這般力大無窮的,亦覺得手酸、手無力了。
她咬咬牙,堅持,但目光時不時還得掃過其他裝獸血的木桶,遇上將將要溢出來的,還得手快換掉。
如此過了大概有一刻鍾,看了看成色,又有工具試了試硬度,達標。
這一桶獸血就算是攪拌好了,用蓋子封死,將之提到牆邊放好,然後她甩了甩手臂,錘了錘因為長時間彎曲動作而酸痛的腰,覺得自己緩過來了,才把目光投向下一桶。
衣衣是宮欣大清早叫醒的,後來耽擱了不少時間,等真正開始工作時大概是九點左右,雖然後廚的人吃飯需避開高峰期,往往要麽提前要麽壓後,但宮大師這裏卻是不遵循這個規矩的。
除非是來了什麽得罪不起並且指定要他上菜的貴客,他吃飯都是準點,即早上八點,正午十二點,以及下午六點。
難得的好習慣。
因此,當衣衣處理出七桶獸血時,內廚房便飄出了濃鬱的飯香。
她等了等,直到又搞定一桶獸血後,才聽到宮大師喊自己進去吃飯的聲音,沒有猶豫,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走了進去。
內廚房還不到外廚房(衣衣方才工作的地方)三分之一,東西卻不少,衣衣始一進去,差點被那些銀白色的刀具晃花眼,剛回過神又被種種奇形怪狀、看不出用途的鍋子驚呆,可真是應了那句琳琅滿目。
“別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吃飯時間隻有半個時,獸血必須在上申時之前處理好。”宮大師坐在飯桌前,拉長著臉,一副大家長不容置疑的樣子。
衣衣立刻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這麽長的時間她已經比較適應異世的計時方式,很快算出上申時之前等同於三點之前,想想還有八桶獸血,時間除掉吃飯的,卻還不到兩個小時,頓時在心裏暗暗叫苦。
這是要逼自己一刻鍾就處理好一桶獸血啊?
她看著微微發抖的雙手,咬著牙告訴自己要忍,特地在櫥櫃裏找了個碗,去鍋裏盛飯,內廚房光灶台就有十二個,煮白米飯的鍋敞開著,不難找。
第一次,看到這種粒粒晶瑩、煮得硬實的飯心情很不美妙,因為她發現,自己居然舀不動。
一用力手就一陣鑽心的疼。
明明方才還不覺得。
但飯還是要吃的,宮大師親自動手做的菜,別人求都求不來,她這樣告訴自己,忍著痛楚給自己舀了半碗。
端起來時可能是沒估算到,一個不穩,飯碗差點就栽地上去了,看著並不算很大的碗,她自己也很詫異。
這個應該不重吧?
雖然沒栽下去,可到底弄出了點聲音,衣衣注意到宮大師回頭看了看,想著這種情況下,他總該寬限點時間吧,畢竟自己的手都成這樣了。
抱著這樣的心理,衣衣用雙手捧著碗,放到飯桌上,手上抓著筷子,試了幾次,可原本聽話的筷子像是一下子造反了,要麽夾不起來,要麽在半途掉下去。
飯桌並不太大,擺得滿滿的也不過十一二道菜,衣衣和宮大師對著坐,距離很近,他哪裏看不到?
頓時那眉峰隆起,眼露嫌惡之色,看著衣衣像是在看一個沒有教養的混子,連吃飯的規矩都不懂,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開口訓人,隻是再也沒有夾衣衣這邊的菜。
總夾不上菜,難道要放著美味不要光吃白米飯,衣衣覺得自己不能答應,於是挑了個菜比較少的,這下有了準備,雙手慢慢端起盤子往飯裏倒。
宮大師嘴角抽了抽,仍然沒說什麽,默默遞過去一個木勺。
衣衣抓著木勺,埋下頭開始往嘴裏扒菜扒飯,結果不等第一口下肚,眼睛生理性的紅了,如果不是這副身體如她前世一樣淚腺不發達,沒準會當場痛哭出聲。
好吃……個鬼!
這真的是大師做的菜嗎?怎麽感覺比起前世自己那個廚房殺手的朋友亦是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