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按常理出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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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點,衣衣把扒好的獸皮與光溜溜的凶獸都放進了隔壁,那裏此前宮大師已經開啟了籠罩整個倉庫的降溫器,溫度到六點早已降到零下,不用擔心扒皮抽血後的凶獸肉不能長久保存。

    不得不說,她還是挺有天分的,雖然第一個有些慘不忍睹,但到六點之間已經算是大有進步,從原本的碎成塊塊變成碎得不那麽零散。

    盡管厚薄度仍然不盡如人意。

    做完後,她關上大門,暫時下班。

    為什麽說是暫時呢?因為衣衣隻是趁著這個時間去買齊紫山露的材料,然後煉製好,接下來要繼續扒皮大業。

    她才扒了三張呢!

    晚上不加工,明天後廚開門時間又是六點,根本來不及。

    原本獸皮並不那麽容易破裂,畢竟是凶獸的皮,到底經過靈氣蘊養,普通的刀具根本割不開,可一物降一物,就如同這世上沒有最好的矛與盾,一些用凶獸本身材料煉製的刀具便能夠輕易割開凶獸的皮。

    宮大師這裏的刀自然是最好的,說是削鐵如泥也不為過,這就讓扒皮這個過程難了十倍百倍,因為一個不注意,便斷開、不完整了。

    衣衣看著那一堆碎皮子,心說若這些都是我自己的,哪裏敢動手?

    也正是因為長味居家大業大,不把這點一階獸皮放在眼裏,她才敢這麽放手去做,否則膽戰心驚、束手束腳的,還不知道要耽擱到什麽時候呢?

    一次次大膽練習,同時對比記憶中宮大師的手法,衣衣手中的刀慢慢變快變穩,亦不再如之前躊躇,總要觀察許久才能找準下手的點。

    速度上來了,卻也做得更好了,到晚上九點下班時,居然剝出了三大塊完整的獸皮,看著自己苦練出來的成果,饒是她麵癱臉如斯嚴重,嘴角也忍不住勾出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若不是獸皮上鮮血淋漓、一片狼藉,實在下不去嘴,她真的很想不矜持地抱著它們親上一大口。

    回到家中,興奮過去,無盡的疲憊湧了上來,衣衣覺得自己仿佛泛舟大海,小小的木筏在海麵上沉沉浮浮,理智和睡意在掙紮、在較量,偏偏睡意是如此來勢凶猛,它蠱惑著衣衣去與周公私會,在衣衣腦中唱著安眠曲,不斷說著“睡吧,睡吧”。

    而那理智就宛如黑暗中小小的一盞燈火,它的光芒那麽微弱、那麽渺小,像是輕輕呼出一口氣就會熄滅,被黑暗吞噬,可它又是如此堅定的存在著,提醒著衣衣若是不想明天滿身酸痛與疲憊地去工作,就必須起來。

    衣衣向來現實,懂得取舍,又有著成年人的自製力,所以最終是理智戰勝了睡意。

    她燒了熱水,脫掉衣物,先是一口悶了下午煉製出來的紫山露,然後很是殘忍地在四肢上塗抹赤血膏。

    本來嘛,以衣衣前世的經驗,無論是什麽藥,第一次的效果總是最好的,因為之後身體或多或少有了抗藥性。

    問過斬塵,他也讚同自己的看法,於是這一次她以為應該沒有那麽痛了,畢竟已經用過一次,第二次身體對疼痛的承受力必將強了許多。

    但大概十分鍾後,血一般的事實告訴衣衣,你想多了。

    哪裏是減輕,分明比第一次更強,她痛得在地上打滾,口裏的慘叫聲幾乎咽不下去,情急之下隻能用洗澡毛巾塞住嘴巴。

    媽蛋,為什麽不告訴老子這赤血膏是越用越痛苦?害得老子一點準備也沒有!

    斬塵淡定出聲,“按理說,是第一次最痛苦,隨後會慢慢減輕,不過你今天勞累過度,身體內部有不少地方傷到了,隱患加身,煉體的時候會比較痛苦,不過效果也更好,明天早上你就知道好處了。”

    好個鬼!如果自己還有力氣,衣衣想自己一定會把斬塵罵個狗血淋頭的,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不提前說?

    簡直把自己坑死了!

    隨著時間流逝,痛苦一點點加深,她不敢再打滾,身體蜷成一團,縮在一角動都不敢動,因為此時全身皮膚具是變得無比敏感,隻是打滾而已,表現在身上的痛感卻像是從高層樓摔下去一樣,一碰就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嗜咬那個地方。

    衣衣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被痛苦逼瘋了。

    她雙手死死抵著毛巾,不使毛巾從嘴上掉下去,卻仍有低低的嗚咽聲傳出,仿佛受傷的小獸在為黑暗中孤獨為自己舔犢傷口。

    斬塵看得還算滿意,自己這位契主雖然資質太差,三個月前是煉體三層,三個月後還是煉體三層,三個月時間居然半點進步都沒有,但心智、忍耐力還算不錯。

    武道之途漫漫,沒有捷徑,要想有大成就就必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整個長夜,衣衣是在地上睡過去的。

    隨著木桶中的熱水由原來的滾燙一點點變涼,躺在地上縮成一團全身發抖的她也慢慢緩和過來,直至完全陷入沉睡,她的眉頭仍是皺著的。

    這一回,糟了老大的罪。

    或許是心裏記掛著要去上工,或許是生物中已經形成,第二天衣衣醒得還挺早,聞了聞,雖然依舊不盡如人意,但到底不像第一次那詭異得仿佛能把人熏暈的味道。

    因為任務已經完成,看了看時間還早,才五點半,她不慌不忙地起床,練習奉天決第三式,然後洗澡,又給自己做了飯,才鎖好家門,向著長味居走去。

    ###

    昨晚,衣衣想著給斬塵來一頓狗血淋頭的痛罵,今早八點,她的想法實現了一部分。

    為什麽說是一部分呢?

    首先主角換人了,由衣衣和斬塵變成了衣衣和宮大師。

    其次主動換成了被動。

    總結起來就是:宮大師在檢查完任務成果後,狠狠把衣衣罵了一頓。

    這次可不是上回衣衣解釋說自己還小能比的,看到那些零碎的破獸皮,宮大師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用一句話形容——簡直是想將她團吧團吧吞肚子裏了。

    某一個瞬間,衣衣覺得宮大師要像以前的黃導師一樣對自己上手揍了。

    可終究,他忍住了,隻對衣衣進行了言語攻擊,這讓衣衣頗有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什麽叫暴風雨前的寧靜?什麽叫打你還是好的不打你才是真的糟透?她總算是體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