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沒有妥協(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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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對不對,殺了你一切都將恢複正常?”莫柏握著匕首,雪亮的刀尖正對著衣衣的眼睛,仿佛是想要她看得更清楚一點,還轉了轉。

    “不。”衣衣額上冒出細細的汗粒,聲音卻很平穩,“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我倒下去,卻還有千千萬萬個我站起來,症結不在我這裏。”

    “這倒是沒錯。”莫柏恍然,慢慢將匕首後移,“沒想到你一個小地方出來的人居然還能有自知之明,宮柏即便是個大傻子,怎麽做也輪不到你來決定!”

    衣衣心塞,想我怎麽就不能做宮柏的決定?他可聽我的話了,果然你還是繼續做洗腳丫鬟吧!

    真不招人待見!

    麵上則是努力勸說,“是的,所以解鈴還須係鈴人,你要想一切回到正常,宮柏不再被兒女私情困擾,就要從他這裏下手。”

    衣衣盡量讓自己的氣息變得和善,眼睛情緒半點不露,聲音更是刻意放柔,“你在世家之中長大,應該比我更清楚一點,很多家主都不是家族中的最強者,但他們卻在努力下,可以決定比自己更強的人的生死,如此可見一斑。”

    莫柏眯起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手上匕首再退,“繼續說”

    “因此,武力並不是強者與否的決定因素。”衣衣聲音越加從容,“你既和宮柏是命定是對手,自然各方各麵都要鬥上一鬥,否則光隻較量武力這一項豈不是太過無趣而且狹隘?”

    “宮柏陷入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這一說法不可自拔,但你我都知道,這是不對的,不符合大勢所趨。你若是能扭轉了他這個想法,一來證明你比宮柏要強,二來你也不用再擔心以後會有人打著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的幌子來迷惑宮柏使之深陷溫柔鄉,從此少了一個對手。”

    “你說得對。”莫柏麵色更加緩和,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笑容,“你提醒了我,我們是對手,對手便是終其一生都要爭鬥然後你死我活的人。”

    你死我活?衣衣默了下,心說,小正太,你多大臉?

    可莫柏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臉大,嘴角弧度繼續擴大,露出一個堪稱燦爛的笑,“我們是對手啊!”

    衣衣突然心驚,之前的經曆告訴她,這小正太笑了指定沒好事。

    他可是笑著笑著便給了自己一刀的小孩啊!

    “是我著相了,宮柏是我對手啊。”他的聲音居然變得溫柔起來,溫柔得讓衣衣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我為什麽要執著他不能娶你這個沒用又難看要死的野丫頭呢,你拉低了他整體的格調,對我而言是好事,這意味著他會越來越不如我。”

    衣衣聽得十分鬱悶,雖然身為大媽,她的心髒承受能力已經夠強,不比那些動不動就玻璃心碎掉的年輕人,但沒用又難看要死,還拉低整體格調?

    這已經是你不知道第幾回嫌棄我了。

    小正太,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欠揍啊!

    我的拳頭已經蠢蠢欲動,是漢子就把繩子解開,我未必會輸給你。

    該死的,居然不僅把我綁得像個粽子,這繩子還與旁邊柱子相連,害得我想用身體壓死你都不能,簡直卑鄙。

    麻蛋!

    莫柏沉浸在自己的構想裏,不知道自己剛剛逃脫了被壓死的命運,雌雄莫辯的清脆聲音帶上夢幻的意味,“甚至我可以趁此機會一刀結果了他,未來充滿不確定性,宮柏那家夥又有點詭異的好運,說不定將來能靠著機緣勝過我,這樣我不如就此摁死他,將來也少了個大敵!”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才帶上了一抹冷意,眼神無比認真。

    這一番話頓時如一桶冰塊把衣衣那些想法凍成了渣渣,她勉強按耐住心中的不安,鎮定道,“宮柏身邊有七階強者,你殺不了他的。”

    所以,不要做夢了,孩子。

    “你以為隻有宮柏身邊有七階強者?”莫柏嘲笑衣衣的天真。

    衣衣神色不動,“你既然能把我從家裏綁出來,應該知道我家對宮柏很看重,哪怕你身邊那位強者能纏住肖峰,光憑你一個人也沒法從宮家把宮柏搶出來殺掉吧?”

    “不是還有你嗎?”莫柏一點也不曾被嚇住,目中染上輕蔑之色,“雖然我從來就不覺得你這個野丫頭有多好,但毫無疑問,宮柏看上你了,還很看重,從前我可沒見過他那麽殷勤地為一個陌生人付賬。

    既如此,拿你作餌,想必能把宮家吊出來吧!”

    衣衣頓時恍然,原來之前用那種怨念眼神看著自己的並不止肖峰一個,還有這位。

    麻蛋,肖峰你把我害慘了,如果不是你幹擾了我的直覺,沒準我早發現有人在不懷好意盯著我,也不至於半點警惕不生,居然在自己家裏無知無覺就被人綁架。

    她想起死亡穀那回,也是察覺到了有人盯著自己,但因為沒有放在心上,然後順順利利被鐵狼心腹擄走。

    這次,這次若不是肖峰……握草!

    不行,必須阻止他。

    衣衣開口,聲音冷冽,“沒錯,你是可以利用我把宮柏釣出來,但你想過後續嗎?有肖峰在,你那位護衛必然是顧不上你的,是,你是強過宮柏,但還有我,你覺得你能以一敵二,強過我們倆?”

    這次,換衣衣來嘲笑他的天真。

    “你威脅我!”莫柏眉頭一豎,抓著匕首的手一轉,忽然把刀抵在了衣衣的脖子上,刀鋒輕輕震顫,便有血珠滲出。

    衣衣卻更加鎮定了,心知自己在莫柏心中的地位已經不再如從前可有可無,無論是當誘餌還是別的,活著的人才會有用,因此,她眼神鎮定,不避不閃,“我隻是闡述一個事實罷了。”

    莫柏本就易怒,如同他說的那樣,最討厭別人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衣衣的堅持,在他看來,就是在挑釁自己的權威,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她犯了忌諱!

    莫柏揚起手,沒有對著她的脖子,如慢動作一般把刀捅進了她的小腹。

    本已止住的鮮血又一次氤氳開來。

    衣衣身體條件反射性地一顫,尖銳的疼痛自腹部蔓延,但她的眼,卻仍是不避不閃地看著莫柏。

    那眼睛裏,沒有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