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戲劇性落幕(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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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衣對他很警惕,別看這人笑眯眯的,似乎是那十人裏最好相處、最平易近人的,但她有種預感,這可能是那些人裏最不好對付的那一個。

    而且,衣衣也不會忘記宮克的慘狀,若是自己放鬆了,恐怕就會落得和宮克一個下場。

    不過,在齊魯向著自己衝過來的時候,衣衣卻沒有留在原地,而是同樣衝了出去。

    “哈哈哈,就是要這樣!”齊魯放聲大笑著,速度竟然又提高了一個台階。

    這回輪到衣衣在心裏遲疑一兩秒,但她立刻就意識到這種舉動不對,想到宮柏告誡自己要全力攻擊,她也咬著牙,加快了速度。

    他們本就離得不是很遠,又各自動用了非常快的速度,幾乎是十幾秒內兩人就麵對麵,眼看著要撞個正著,台下觀眾不由得發出了驚叫聲。

    實在是兩人從身形看,差距異常之大,衣衣才到齊魯腰間,整個人又瘦,這種大人與小孩的既視感太強烈了。

    人們對弱者有一種天然的憐憫,這種憐憫讓他們下意識忘記衣衣的防禦力非常強大。

    於是,在看到衣衣突然蹲下身體仿佛要被齊魯踏在腳下時,有些人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當然,衣衣自然是不會做無意義的舉動,她蹲下後,身體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借由慣性,舉起拳頭,狠狠砸在了齊魯的膝蓋上,然後是整個人都撞了過去。

    “哢。”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衣衣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喜色,而是飛快打出一片拳影,因為速度過快,一雙手卻是造成了好幾雙的效果,密密麻麻,拳拳到肉,搭配著連綿不絕的“砰砰砰”聲。

    然而,遭受如此重擊的中年男人卻並未慘叫或者哭嚎,而是——

    “痛快!”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愉悅。

    仿佛衣衣不是在攻擊他,而是在給他按摩。

    可哪家按摩的力道能打斷腿骨?即便那處是人體弱點所在。

    衣衣腦中詭異地浮出兩個字母,“S”與“M”,此前她一直覺得齊魯有S傾向,但現在看著他臉上享受的表情,她又覺得搞不好這家夥其實是“M”,隻是因為沒有人可以滿足他受虐的癖好,於是一個“M”硬生生被逼成了“S”。

    所以,這其實是由受虐不成反虐人而引起的慘案?!

    隻是正當她覺得或許這就是真相時,齊魯反擊了,他的拳頭沒有衣衣重,但角度很刁鑽。

    衣衣沒想到這人前一秒還一臉享受任卿處置的模樣,下一臉就變臉狠戾地出招了,被打個正著。

    盡管,這力道比不上衣衣自己的,但打中後,她卻覺得那一塊又酸又麻,本來流暢的動作不受控製地頓住了一兩秒。

    而就是這一兩秒,讓衣衣失去了好不容易迎來的先機。

    “哈哈哈,小姑娘你很有前途,就是這樣,一直保持下去。”他沒有動用武技,每一道攻擊的角度都毫無規律,毫無章法,但令人驚訝的是居然無比精準,仿佛他在出手前,腦中已然有過無數次計算,又像是在刀山血海裏磨煉過,殺過無數次人,因此對人的弱點無比了解,每一次出手連思考都不需要,完全是本能形式。

    一分鍾不到,衣衣半邊身體都麻了。

    更糟糕的是,可能被一連串的攻擊打得有點蒙,亦或者身體的酸麻令她變鈍了,衣衣又還無法適應這高強度的頻率,竟然沒能做出有效的反擊,完全處於一種任人挨打的狀態。

    她想,她知道宮克為什麽被打得那樣慘了。

    “反擊,給我反擊,不要像死狗一樣攤在地上不動!”齊魯笑聲忽地停住,聲音裏帶上了不滿,又硬又重的鐵拳像雨點般落到衣衣身上。

    不,必須打亂齊魯的節奏。

    衣衣死死咬著牙,下意識擺出了防禦的姿勢用身體抗下了齊魯的拳頭,腦袋則如一台超級計算機瘋狂運轉起來,試圖從大段大段的信息中找出對策。

    連綿不斷,高強度頻率,如雨滴……細碎的信息像星星一樣閃爍著。

    某一刻,像是有一道電光劃過,她倏地想起孤兒院曾經有一個小姐姐告訴自己,跟人打群架你要麽就強到把所有圍攻你的人都幹掉,要麽就認準一個人豁出命去打,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你先豁出去,別人就有了顧忌,不敢和你拚了。

    這鋪天蓋地落到身上的拳頭可不就像在打群架?

    思及此處,她眼中倏地露出冷色,宮柏的話又一次浮現,“他熱衷戰鬥,從不防禦,於他而言,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

    所以,要打亂他的節奏就是要比他更凶更狠更不把防禦當回事!

    衣衣突然認準齊魯的右腿,開始瘋狂反撲,用拳擊,用腳踹,用頭去撞……總之,是所有她能想到的手段,像是不顧儀態的潑婦一樣。

    她就隻認準了齊魯的右腿,在強大的催眠作用下,把其他地方通通忽略過去,周圍的場景仿佛虛化了,從她的眼中淡去,淡去,最終消失不見。

    隻有這條腿,在她的整個世界裏放大到可以遮天,可以蔽日!

    疼痛感知不到,聲音充耳不聞,她專注地做著自己認定的事。

    直到仿佛石破天驚、淒厲無比的一聲慘叫,“啊啊啊!”

    衣衣終於回過神來,目光漸漸聚焦,然後就發覺自己打的地方似乎有點不對。

    神智全部清醒,她瞬間意識到自己的攻擊頗有些下三濫的意思,但卻未曾露出羞澀之意,如火燒眉毛般跳得老遠,而是

    ——猛地撲了過去,痛打落水狗。

    當然,地方悄悄地換了個位置,從男人至關重要的某處變成了臉。

    台上,戲劇性落幕,主角之一衣衣麵無表情地站著,主角之二齊魯毫無形象地倒在地上,弓起的背宛如煮熟的蝦子,麵色猙獰仿佛惡鬼,再不見半點憨厚之態。

    台下,觀眾,無論是宮家還是齊家的,在這一刻不約而同靜默無聲,一部分不自覺地夾緊了腿部,像是腦補太過,感同身受了。

    齊家主看向宮家主,眼中居然隱約有了佩服之意。

    宮家主嚴肅正直的臉有那麽一瞬幾乎維持不住,他一點也不想要齊家主這種情況下的佩服!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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