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平靜
字數:3702 加入書籤
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進來的宮玥。
衣衣看過去,隻見她穿著一身緊身鵝黃色的獸皮衣,頭上帶著同色的兜帽,沒有裹成圓球,並不很厚實,但她衣服上,頭發上都沾了一層雪沫子,小臉凍得通紅。
“玥姐姐,你這幾天去了哪裏,我都沒有看到你誒!”許是被宮玥帶得開朗了許多,雅雅這會兒聲音很是輕快,不見以往的靦腆,還放開衣衣,主動走過去抱住了宮玥的胳膊。
“出去玩啊!”宮玥眼睛閃了閃,沒有多說,而是繼續先前的話題,“你們剛才說要去看那個叫彎彎的小姑娘吧,正巧這些天我出去逛了逛,對豐禾城熟悉了很多,說說在哪,我帶你們去啊。”
雅雅瞪大眼,鼓著臉頰不服輸,“我在豐禾城住了六年,玥姐姐你才住了不到一個月,當然是要我來帶路。”
“住得久不代表就熟悉。”宮玥眼中笑意橫生,“我這麽多天在外麵跑可不是光光在玩,你們先等著,我去拿點東西。”
說完,便拍拍手,示意雅雅放開自己,然後便轉回了隔壁的屋子。
徒留衣衣與雅雅麵麵相覷,這雷厲風行的速度,這說走就走的堅決,她是有多閑不住想出去玩啊!
衣衣木然地用毛巾抹把臉,對著呆滯的雅雅道,“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雖然在雙月季普遍貓冬的情況下,也不乏有人求刺激覺得雪景好看到處跑到處玩,而宮玥亦很像那種找刺激的人,但這一刻衣衣卻萌生出一種想法,也許宮玥到豐禾城的原因不如她說的那般單純——被人販子綁架,被林老救,然後決定暫時留在林府,更甚者說不定她是故意被綁架,被林老救,留在林府的。
這是一種比較天馬行空的聯想。
為什麽會盯住林府?林府有什麽特別的亦或者說林老有什麽特別的?
好像沒有,除了喜歡往家裏撿小孩,和他那頗為與眾不同的外表,好似與其他商人沒什麽區別。
不,若說之前她還會認同這個推論,但在看到那個疑似穿越/重生女後,她就不那麽確定了。
當然,這些沒有證據的事她才不會傻乎乎地說出來,天馬行空的猜測、想象,可以盡情腦補,但若是拿它當事實來傳播就顯得十分糟糕了。
衣衣平日裏喜歡腦補,一丁點東西都能讓她當成蛛絲馬跡腦補出一係列劇情來。
往常時候如此,這一次,也不例外。但如果次次都大嘴巴說出去,那簡直沒法忍。
大概沉默內斂但其實並不算情緒寡淡的人都有一點這樣的通病,不喜歡語言去描述,就在心裏盡情想象,想著想著就忘了時間,表現在外人麵前便是一本正經地發呆、走神。
這一點,在衣衣身上尤為明顯。
###
換好了衣服,帶上宮玥特地買的隨身小暖爐,衣衣等三人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凍成狗了。
兜裏揣著小暖爐,就像隨身帶了個小太陽,時時刻刻都在發熱,烘烤得全身暖乎乎的。
三人按照雅雅拿出的臨走時彎彎給的地址——據說彎彎的父母在北門平民區那邊臨時租了間小院子,準備暫時就在那兒過冬,直到積雪融化,春暖花開便啟程回老家。
宮玥喜聞樂見地沒有被打臉,十分熟練帶著她們七彎八拐就找到了地方,反倒是信誓旦旦說自己住了六年一定找得到的雅雅臉色十分難看,嘴唇嘟得可以掛個小油瓶了。
沒有人知道她丟臉地連聽都沒有聽過這個地址。
衣衣亦十分驚訝,倒沒嘲笑雅雅,因為這實在是
——太太太……偏了,等閑人根本找不到,根本無法想象宮玥是怎麽挖出這個地點的。
隻能歸功於一句,這是天賦,別人學不來也羨慕不來。
宮玥這個天賦令衣衣不自覺想起了宮欣,記得她作為導遊待自己在西山鎮閑逛期間便是這樣,準確可以說出每一條街的特點與特產,像是腦袋裏自帶了一個導航儀。
以後有機會可以介紹她們認識,想必會很有共同語言。
不過地點找到後,沒等雅雅綻放出燦爛的笑靨上前開門,宮玥便十分嚴肅道,這裏是空的,根本就沒有人。
說這話的時候,她忍不住摸了一下手上的墨玉。
衣衣有種不妙的預感。
這個天氣,雪還在不停地下著,彎彎父母又不是豐禾城本地人,離開了這個小院子能去哪裏?
但她麵上並未表現出來,陪著兩人又去找了這裏的房東,房東告訴她們,住在這裏的一家人在前天就搬走了。
他還給三人描述了一遍那一家三口的特征,確認無疑是彎彎和她的父母,杜絕了給錯地址、找錯地方的可能。
雅雅麵上表情十分難看,比被宮玥一個外人比過去還難看,小臉煞白煞白的,大大的眼睛裏盛滿了擔憂和恐懼。
不過一向很注意雅雅的衣衣這會兒注意力卻在宮玥身上,瞄到了她臉上的若有所思之色,不由得心中一動,難道她知道什麽,亦或者她猜到了這個結果,陪雅雅過來隻是想驗證自己的猜測?
“你知道什麽?”衣衣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就問了出來。
她可以肯定宮玥懂她指的是什麽。
果然,宮玥臉上無一絲意外之色,像是早有預料,還大大地鬆了口氣,看了衣衣一眼,給她的感覺就仿佛宮玥希望自己問出來一樣。
“瞞不過姐姐你。”宮玥不曾否認,這也沒什麽好否認的,既不是什麽不可外傳的隱秘,又不是什麽需要保密的家醜。
不過,若是可以,她還是希望自己能獨立來,隻是找了好些天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好似走入了死局,思及其中涉及到的人與事以及即將會發生的事,她就不得不請求外援了。
衣衣與雅雅具是豎起耳朵,異常認真地聽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
雅雅的臉已是慘白,衣衣則隻在最開始情緒激動了一下,接下來便陷入了詭異的平靜,隱隱有一種懸在心口好久的大石終於落下來的安心感。
盡管誰都不希望這些事發生,這從雅雅的臉色可窺究竟。
當然,因並不是自己造的孽,她也沒什麽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