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另類的充電(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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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甜也在看著宮翎,用那雙桃花眼很細致地打量著。

    良久之後,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縷失望,但又夾雜著了然之色。

    果然,不同了啊。

    明明是一樣的身體,一樣的臉,但因為內裏靈魂不同,仔細看就完全能分辨出來那是兩個人。

    宮翎的眉峰會隆起一些,眉角上揚,嘴唇總是僅僅抿著,給人的感覺很銳利,很倔強,像一把出鞘就不會回頭的劍,身上的氣息亦很冷漠,似乎在不自覺地排斥著周圍的一切,哪怕跟著自己或者奶奶在一起時,會減淡許多,卻也不能完全抹去。

    可這人不同,這個的眉眼舒緩下來,氣質溫潤,盡管麵無表情著一張臉,似乎也能從她眼睛裏看到暖暖的笑意。

    不得不承認,相比滿身刺蝟,拒絕別人接近的小堂妹,還是她更容易被人接受。

    難怪隻是一場野外試煉,班上所有人都心甘情願地奉她為老大,一次昏迷,所有人都集合起來為她折千紙鶴祈福,一次失蹤,所有人都自發的出去找人。

    宮翎可沒有這樣的好人緣。

    宮甜忍不住歎息一聲,這個事實讓她生出聯想,是不是老天爺覺得宮翎那樣的性格不適合在這裏生存下去,所以才會派來一個她?

    兩人互相打量著對方,都沒有說話。

    二夫人有些疑惑,笑著道,“怎麽都不開口啊?甜甜,這一個月以來可都是翎翎在照顧你,那份細致連我這個當娘的都比不上!”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衣衣已經知道宮甜並沒有把自己不是宮翎的事告訴她父母,而是默默地瞞了下來。

    衣衣也能猜到她的想法,對於一些人來說,他們寧願去接受殘酷的真相,也不遠相信虛假的美好,但另一些人不是這樣。

    善意的謊言很有必要。

    清醒的人,其實不需要太多。

    這種時候,她應該會想說些不能讓她娘知道的事。

    於是,衣衣對著二夫人道,

    “二伯母,我肚子有點餓,我想吃你做的酸菜魚了,堂姐剛醒過來身體還有些虛弱,別人不知道有哪些忌口的,你能不能親自下廚給堂姐做一份,想必堂姐睡了許多天,也很想念。”

    “翎翎說的是,我都歡喜得忘了,甜甜睡了這麽久,是要好好補補。”

    二夫人是個簡單的人,喜歡做飯,一下子就被衣衣給轉移了注意力,頓時不再關注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變得興致勃**來,她一一細數過宮甜現在不能吃的食物,然後選出了三份湯、粥,讓宮甜從中擇了一個,這才高高興興地去準備了。

    於是,房間裏隻剩下宮甜與衣衣兩個人。

    “我應該叫你什麽?”二夫人可以無顧忌地叫她翎翎,宮甜卻有些不能接受,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自己真正的名字,衣衣完全沒有被冒犯的惱怒,也不覺得怪異,反而有些懷念地開口,“衣衣。”

    “一一?”大概所有人聽到這個音的時候都會條件反射性想起另一個“一一”,宮甜覺得這名字有點古怪,真的不是父母取的小名?還是她原本就和宮翎差不多大,沒來得及取大名?

    宮甜不由得問,“可以說說你之前的事嗎?”

    衣衣沒想過糾正,事實上,雖然這裏的文字她一開始都認不出,但奇異地並不是字母文字,也是方塊字,有著類似的看到字就讓人忍不住聯想起相應事物的奇異魅力。

    當然,也有些很多古字,衣衣完全沒辦法聯想,她猜測,應該是遠古時候,有很多東西與現在並不一致,有的發生了變化,有的消失了。

    得以保存下來的,文字也跟著變化,消失的,則還是原來的描述。

    所以有一些字,那是實實在在比衣衣所知的繁體字還要繁瑣,倒是日常通用字隻比簡體字繁瑣一些,比繁體字更簡單,似乎是介於兩者之間。

    隻是含義更豐富,包含的訊息更多。

    如果說衣衣從前的文字是大白話,這裏就有點像更精煉的文言文。

    不過隨著衣衣接觸的越多,雖然仍然覺得自己前世的文字更好用,但心裏也不免隱隱有種感覺,這裏的文字更貼合這裏的實際,反而是前世的某些字,延續過來,衣衣自己都覺得有些怪異。

    就好像地方方言一樣。

    字意豐富,數量更多,與之相對,讀音更多,有些是衣衣前世沒有的。

    讀音一樣的也更多了,衣衣也不能確定她誤會的是哪個,反正念起來一樣,就這麽著吧。

    將自己的經曆大致講解了一遍。

    雖然似乎從各種方麵來看,都被這裏給碾壓了,然而想想這裏的人不可思議的修煉,又覺得自己前世的國家僅僅發展了五千多年,就生出了那麽多燦爛光輝的曆史。

    而且在短短一兩百年裏,迅速從封建落後的帝製轉變為信息發達、不出門便可知天下事的社會大國,之前還不怎麽覺得,如今一對照這邊,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裏的一兩百年或許才是一代家主的替換呢!

    在位之人雄心勃勃地再怎麽發展,再怎麽積極擴張地盤,也不可能像那邊一樣。

    莫名有點自豪,衣衣的語氣不自覺變得更歡快,更有底氣,說話時不經意就帶上了淡淡的炫耀。

    宮甜聽出來了,再一次懷疑起衣衣的年齡來,否則為何感情這麽外露?

    衣衣對此渾然不覺,繼續興致勃勃地說著,直到斬塵實在看不下去在宮翎耳邊提醒,“二夫人過來了。”

    她才有些意猶未盡地收了話頭,“大概就這些了,不過我們那邊文化悠久,且獲取信息的途徑很多,我隻能說我所知道的。”

    “你們那裏,穿越,”她頓了一下,沒有用借屍還魂,“很多?”

    衣衣下意識便要回一句“怎麽可能?那隻是小說”,但緊接著,她想起了自己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整理了思緒才道,“不,穿越在我們那裏隻是作家們的腦洞產物,慢慢發展成一種小說、話本題材,雖然有很人多會說如果有朝一日我穿越某某世界就好了,但受著科學唯物主義的熏陶,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假的。

    至於我,我其實也不知道是怎麽穿越過來的,我所記得的就是忙了一天回家睡覺,等醒過來就是被林月牙從床上拖起來去考試。”

    宮甜垂下眼瞼,有些失望,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衣衣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長長的、均勻的跟小扇子似的睫毛上,並不是很黑,卻有一種濃淡總相宜的恰到好處之感。

    “真漂亮啊!”她不由得在心裏發出這樣的感慨,還有那跟白瓷一般皮膚,明明久不見陽光,可那色澤卻不是蒼白色,而是玉一樣溫潤的瑩白。

    造物主真是太鍾愛她了。

    便是衣衣這樣向來不在乎容貌的人,都情不自禁生出了淡淡的羨慕之情。

    咳咳,衣衣覺得這樣的心態不太像自己,連忙收斂,“你記得你為什麽可以用靈藥吊命嗎?”

    衣衣不好對宮欣問出這個問題,她卻是無妨的。

    宮甜麵色一下子便肅然起來了,搖搖頭,“我記得我出生以來所有事,但用靈藥吊命,其實一開始並不清楚,我隻是覺得我需要它。”

    “你需要它?”衣衣跟著重複了一句,這太奇怪了。

    獸類倒是本能地知道什麽東西對自己有益處,但人不行,也不知道是有得必有失人得到了創造力就必須失去這種奇異的感知,還是因為自身已經不再需要,人們漸漸舍棄掉它。

    可宮甜居然說她本能知道自己需要靈藥?

    莫非她返祖了?

    亦或是覺醒了某種特別的血脈?

    衣衣立刻想到自己身上的桑族血脈,可以用血液契約戰獸,非常神奇,要說有血脈可以擁有這種感知力倒不是不可能。

    想著,她忽然道,“一般來說武者以下,不能服用靈藥,你卻能用,會不會是你在二夫人肚子裏就覺醒了某種血脈,它讓你生而武者,一出生就可以記事?”

    宮甜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那驚訝似乎並不是針對衣衣的話,而像是驚訝於衣衣居然也能想到這一點。

    察覺到的衣衣臉有點黑,怎麽覺得自己被小瞧了?

    果然,宮甜一開口就是來打擊人,“這種可能我也想過,不過我收集了我所能收集到的資料,並沒有在我娘,我奶奶祖上以及宮家先祖找到相應例子,要麽是我所能接觸的東西太少,要麽是這方向不對。”

    自己才剛剛想到這種可能性,結果人家已經切切實實找過了?衣衣有些鬱悶,她這會兒似乎能理解宮翎為什麽有些怕這位堂姐了。

    “那你有過猜測嗎?”衣衣幹脆不亂猜了,直接問當事人,她自己的身體,又研究了好幾年,應該會有一些收獲。

    宮甜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衣衣一眼,“之前沒有,不過這幾天倒是偶有所得。”

    衣衣怔住,“你的意思是?”

    不會吧,難道二夫人說對了,自己自帶福氣?

    但那一定是旺誰都不旺自己!

    衣衣對此非常肯定,老天絕對跟她有仇。

    “我並沒有徹底昏迷過去,還留有一絲意識,大概是一個月前,就當我以為那抹意識就要徹底暗下去時,我感覺到了一股很溫暖的力量,就像是回到了嬰兒時期,被母親的氣息保護著,在那股力量的溫養下,我的意識越來越清醒。

    但就在我以為自己可以醒過來時,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而我就像是承受了反噬一樣,變得非常痛苦,仿佛有很多針紮在身上,直到我又一次感受到那股力量。”

    宮甜沒有繼續說下去,靜靜看著衣衣眼睛裏出現強烈的震驚,可那張臉仍然麵無表情,看著看著她竟然覺得有些有趣。

    衣衣確實無比震驚,如果宮甜沒撒謊的話,這正好和自己在宮甜身邊呆的時間段對上了,莫非……不,不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也是自己在這兩段時間裏做的。

    對她有用的,或許不是其他,不是那見鬼的福氣一說,而是斬塵在那期間,為了檢查她身體情況而輸進去的妖識!

    “不,我很肯定,我的妖識沒有特殊效果。”斬塵在衣衣腦子裏很幹脆的否決。

    “那還能是什麽?”衣衣努力開動腦筋,倏地想到一件事,眼睛一亮,“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你在消耗那堆靈魂本源補充妖識時不小心帶進去了一些?”

    “找她試一試。”斬塵直接道,想太多都不如實踐。

    於是,衣衣對著宮甜道,“我想,我可能知道那股力量時什麽東西了,你,要不要嚐試一下?”

    宮甜連一秒都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她從不畏懼病痛,但她實在受夠自己隻能窩在家裏,有時候還連床都下不得的身體了。

    有任何可能,她都願意去嚐試。

    這並沒有什麽危險,但保險起見,衣衣還是照常握住了她的手,頓時又忍不住讚歎,這才是女兒家的手,跟自己這雖然沒繭子,但完全可以當錘子來用的手不同,區別大得仿佛跨越了性別。

    衣衣自從脫離魂體狀態後就沒法再用斬塵給的秘法,因此這波操作還是他來刷。

    斬塵老司機了,幾乎是不到一秒就讓宮甜找到了那種感覺,她的麵上慢慢升起兩團紅暈,仿佛是用將將要落下去的夕陽做成的胭脂一點點暈染上,把瑩潤的皮膚都映出了透明的質感。

    她的神情仍然清冷,但桃花眸流轉間似無情又似有情,這種反差給人的感覺就是更撩了。

    在這種情況下,宮甜開口,還帶著溫軟的童音,“可以更多一些,我感覺我尚能承受。”

    衣衣:“……”

    隻能說幸好自己不是男的。

    她頑強地挺住了。

    斬塵果然加大力度。

    衣衣看著,雖然宮甜還是那個五官,色度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但氣質就是不一樣了,用比較直接的話就是,好像從原先的半桶水變成了現在的滿桶,平白給人一種充電完畢的感覺。

    過了足有半個小時,這一充電才被她叫停。

    整個都變得鮮活而富有生機。

    奇特的是,明明衣衣什麽都沒做,竟然也感覺一陣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