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顧思琪在醫院呆了許久，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差不多中午，除夕街上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多，一點都不少。

    去花店買了束菊花，和顧斯臣去給爸媽掃墓。

    墓地的人也不少，形形色色，有表情沉重的，也有臉上帶笑的。

    蘇顏站在蘇白起的墓前，表情有些沉重。

    蘇白起的墓旁邊是空著的，那是未來留給林夢秋的。

    媽是一個人的墓。

    其實看到媽一個人的墓，蘇顏心裏還挺不是滋味的，畢竟媽也是真的為蘇白起付出過，憑什麽到了最後，還要一個人忍受孤獨。

    掃了墓回去的路上，蘇顏一直心事重重的，沒有早上看起來那麽輕鬆。

    大概也是有心事。

    路上，蘇顏冷不丁的吐出一句：“我要是四五十歲走在你前頭，你再娶了老婆的話。”

    蘇顏的話還未說完，大致意思也沒明確，就聽顧斯臣吐出一句：“我們葬在一起。”

    他語氣堅定極了，絲毫沒有猶豫，“你死了，我就不找了。”

    蘇顏轉過頭來，目光直直的盯著顧斯臣，不禁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說真的。”

    認真且堅定。

    “那我就當你是認真的了。”

    即便是假的，隻是一時讓她開心的話，可有這麽一句回應，也是開心的。

    總比，媽連聽都沒聽過這樣的話好。

    “孕期的時候，要保持心情愉悅。”

    “別總是胡思亂想。”

    顧斯臣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握住蘇顏的手心，“很多事兒，都是事在人為。”

    “你好好活著，我們一起歲月無憂，白頭入土。”

    ——我們一起歲月無憂，白頭入土。

    “白頭這事兒你自己白吧，我老了以後頭發發白的話，我要焗油的。”蘇顏別過頭去，語氣裏稍稍帶著哭腔。

    明明想哭，卻要強忍著淚水。

    顧斯臣的話真的戳中心窩了，讓蘇顏真的很感動。

    聽情話都能聽哭的蠢女人。

    顧斯臣拍了一下蘇顏的頭，車子停在了路邊。

    蘇顏委屈巴巴的看著顧斯臣，不明白他幹嘛突然停下來。

    他突然解開安全帶，張開雙臂，聲音低沉又魅惑，“來抱。”

    “我才不抱你。”

    “那你想抱誰？”某人立刻拉下了臉，一把將她拉過來，霸道且無理。

    蘇顏被他攬入懷中，不滿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輩子你就隻能抱我了，知道嗎？別試圖妄想去抱別人！”

    “我又沒說要抱別人。”蘇顏雖然嫌棄，可還是伸出手環住顧斯臣的背。

    顧斯臣的懷抱，大概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溫暖的的懷抱了。

    被他抱著，什麽擔憂不滿，統統都拋到了腦後。

    “愛哭鼻子的蠢女人，都要當媽的人了，還這麽愛哭。”

    “以後生了孩子，是不是孩子躺在床上哭，你站在床邊哭啊？”

    “哄你一個就很不容易了，之後還要哄兩個？”

    顧斯臣揉著蘇顏的頭，試圖發泄自己的不滿。

    蘇顏仰著頭看顧斯臣，“不是你一直催著要寶寶的嗎，現在這滿是嫌棄的語氣又是給誰聽？”

    顧斯臣立刻老老實實的回應了一句：“給我自己聽。”

    “這還差不多。”蘇顏吸了吸鼻子，笑著看顧斯臣，“滿足了。”

    有顧斯臣，這世界上再糟糕的事兒，也都變得完美了。

    “你最近是真的作啊。”顧斯臣微眯起眸子，“跟個剛戀愛的小姑娘似的。”

    “我二十幾歲了，都沒談過戀愛，把自己當成小姑娘作一下子，有錯嗎？你不是說無條件寵著我嗎？”蘇顏從顧斯臣的懷裏撤出來，不忘貼過去，幫顧斯臣喜好安全帶。

    顧斯臣卻伸手摟住了蘇顏的腰間，突然靠過來，輕吻了一下嘴角，蜻蜓點水般的，隨後貼在蘇顏的耳邊，曖昧道：“媳婦兒，想……睡你。”

    蘇顏的耳根一紅，顧斯臣噗嗤一笑，目的地達到了似的，蹭了一下蘇顏的耳垂，這才叫蘇顏老老實實坐好。

    把蘇顏撩的臉紅心跳，給她係好安全帶，開車……

    “顧斯臣，你怎麽那麽壞。”

    真不是蘇顏幼稚，說出這麽無趣的話，而是……顧斯臣真就這麽壞，這真就是蘇顏的心裏想法。

    “我不介意你把圍巾上印著的字讀給我聽。”

    “你做夢，打死我，我都不給你讀。”蘇顏一想到圍巾上字，臉紅的更厲害了，那麽羞恥。

    “女人，別口是心非。”

    那人風輕雲淡的，嘴裏掛著笑。

    蘇顏咬著下唇，瞪著顧斯臣，轉過頭看窗外，臉上發燙的厲害，心跳也快了許多。

    “嘴上說著不要，其實身體還是很誠實的。”顧斯臣輕抿著唇，又繼續道：“其實女人說不要就是要，要不你就讀出來我聽聽。”

    蘇顏立刻瞪了他一眼，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喝道：“你想死是不是。”

    “怎麽了！”顧老板表示委屈。

    “你怎麽不讀？”蘇顏翻了個白眼，她才不讀，誓死不讀。

    顧斯臣一頓，突然笑了，“媳婦兒想聽？”

    “你看，你想讓我讀你就直說，何必呢，拐彎抹角的。”顧斯臣趕緊清了一下嗓子，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啊。

    蘇顏趕緊抬手捂住了顧斯臣的嘴，“我才不想聽呢，你閉嘴！”

    “唔……媳婦兒……開著車呢。”顧斯臣的嘴巴被捂的嚴嚴實實的，說出來的話支支吾吾的，聽不出來是什麽。

    顧斯臣指了指前方，蘇顏這才想起來顧斯臣在開車，趕緊收回了手。

    “給你兩個選擇，一你說給我聽；二我說給你聽。”

    有啥區別嘛，反正都要把那句話說出來嘛！！

    無不無聊！！

    蘇顏將圍巾拿下來，抬頭去看顧斯臣，“真想打死這個幫你定製圍巾的人。”

    “可惜，這個設計師也覺得這句話很完美。”

    “完美？”蘇顏簡直笑的合不攏嘴。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蘇顏抬頭看去，是超市。

    蘇顏解開安全帶，打算下車。

    顧斯臣一同解開安全帶，朝著蘇顏這邊俯身而來。

    “我想和你用遍所有姿勢。”

    溫熱的呼吸灑在臉旁，蘇顏的心瞬間亂了分寸，渾身都起了反應似的，瞬間頭皮發麻。

    ——我想和你用遍所有姿勢。　　是的，這就是圍巾上印著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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