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火蜈

字數:3763   加入書籤

A+A-




    破洞後麵那個人幾乎是隱在黑暗裏,在白頭燈搖曳火光的映照之下,也隻能看到半張掛著鮮血的殷紅小臉。

    “阿錦?”我覺得人影有點像阿錦,便試探性的叫她名字。

    人影聽見我的聲音突然渾身一顫,語氣裏竟帶著淡淡的哭腔,“吳言……”

    真的是阿錦!

    我喉頭哽咽逃命一樣的衝到破洞口,緊緊地抓住了阿錦的手,“怎麽樣!受傷沒有!臉上血是誰的啊!說話啊!”

    阿錦哭著搖頭,“阿錦不疼……不疼……”

    “快爬出來,我帶你出去!”說完我退了一步,同時估量著這個洞口夠不夠阿錦爬出來。

    可這個破洞也隻比籃球大上一點點,我連腦袋都塞不進去,縱使阿錦的身材再苗條也是絕對不可能爬出來的!

    “阿錦你退後點!”我趕緊回頭招呼鍾義,“快來啊老三,幫我把門踢開,她就是我朋友!”

    鍾義活動活動腳踝就走了過來。

    可這個時候我身邊的阿錦忽然“啊”的叫了一聲,隨後竟像是被什麽東西揪住了頭發,一下子就被拖進了黑暗裏!

    “阿錦!!!”我扒在洞口吼著她的名字。

    鍾義大喊了一句“躲開”然後衝過來飛起就是一腳,這一腳在離我不到三米的地方踹中石門,震得我腦袋眩暈一陣作嘔。

    鍾義直接踹崩了苟延殘喘的爛石門,碎石塊開始像下雨一般往下落,鍾義趕緊拉著我躲到了一邊。

    石門上橫七豎八的裂縫快速蔓延,一塊塊大小碎石伴著不絕於耳的“劈裏啪啦”砸的是滿地的煙塵。

    一塊人頭大小的石塊落地之後滾到了我的腳邊,我用腳尖撥弄了一下,卻在斷裂開來的截麵裏看到了一坨肉紅色的東西。

    這石頭就像是一塊深灰色外殼,暗紅色內心的夾心餅幹,外層包裹著近十厘米厚的石頭表皮,可裏麵竟是那種交錯著深紫色血管和筋脈的肌肉組織。

    鍾義抬起一腳直接把石塊踢飛在對麵牆壁上,撞成了一坨肉醬,“這就是蠱種門,又叫離世隔,相傳上古時期常被用來關押異獸,由於算是,所以可以被施加一些咒術用來阻止入侵者。”

    話說完,石室裏已經如失火般滿是煙塵了。

    我一秒鍾也等不及,捂著口鼻跨過滿地惡心的碎石塊就衝進了石門,鍾義和嚴飛堂也緊跟著我跑了進來。

    “阿錦!!!”

    眼前一片漆黑,我的聲音在這片未知的空間裏不斷回蕩。

    鍾義從腰間拿出手電調大了光圈,嚴飛堂也高舉白頭燈往前走了幾步。

    我輕輕一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很淡,同時又有些甜的腥臭味。

    鍾義走到右邊牆壁前仔細的查看起來,我就想拿過嚴飛堂手裏的白頭燈繼續往裏走,因為阿錦剛被拖走幾十秒而已,現在應該不會離我們太遠。

    於是我伸手就去拿白頭燈,嚴飛堂卻後退一步躲了開來,“你幹嘛?你要自己進去?”

    “快給我!她不會離太遠的!”

    嚴飛堂遠離我幾步,堅定的搖了搖頭,“別送死,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裏?”

    我剛想回她,不遠處的鍾義大踏步走到我身邊,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師兄,這裏就是葬蠱堂。”

    “我知道啊!”

    我覺得鍾義的話有點莫名其妙的,我從木屋裏的通道下來到現在已經待了幾個小時了,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

    鍾義盯著我的眼睛,搖了搖頭,“現在我們所在的這間石室才叫葬蠱堂,外麵的一切,不管是通道還是那個水潭子它們都有自己的名字,但是沒人記得,也沒人在乎那些名字。”

    這我就有點不解了,“既然都有名字為什麽沒人記得?”

    “因為和這裏比起來,之前的所有都不再重要,不管多麽凶險都不重要。所以人們才用葬蠱堂這三個字,取代了一切。”

    我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鍾義就是想告訴我這麽大一個地下建築明明隻有這個房間被稱為葬蠱堂,但是人們偏偏願意用這三個字指代一切,無非就是想襯托出這個房間的凶險。

    “我知道!但我不想浪費時間!”

    我話音未落,鍾義飛快一伸手就拿過了嚴飛堂手裏的白頭燈,然後他頭也不回的甩手一扔,白頭燈狠狠的砸在了鍾義之前查看過的那麵牆上,一時間火光四濺。

    嚴飛堂剛想開口問是什麽回事,牆上火苗一躥,一道細長的火蛇居然順著牆壁蜿蜒前進,一瞬間就延伸出去好幾米。

    鍾義指著那條火蛇說道“牆上有很多嵌著油膏的縫隙,應該就是用來照明的。”

    說話的功夫火焰已經延伸出去十幾米了,我們三個就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那條火線前進、轉折、盤旋、上升。

    火蛇精準的劃過並點燃一個個被釘在牆上的火把,這間巨大的石室也一點一點的亮起來。

    我們足足等了快五分鍾,火焰終於盤旋上了石頂,最終在我們的頭頂點燃了一副灼熱跳動著的栩栩如生的頂壁畫。

    那副畫描繪的是一條巨大的,頭上長著獨角的蜈蚣。

    蜈蚣是盤著的,尾巴作為外圈的起點一圈一圈足足繞了十五圈。

    蜈蚣頭收在身體的最中心,頭上那兩根火焰觸須燃燒跳動著,遠遠的看過去也是栩栩如生,似乎隨時都會撲向我們一般。

    火焰徹底點燃了這幅畫,整個房間裏頓時就燥熱不少。

    可這間石室實在是太大了,估計怎麽也要有兩個足球場拚起來那麽大,因此牆壁和天花板上的火光並不能徹底照亮石室的正中間。

    所以這會兒石室中間還是漆黑一片,我也隻能隱約的看到有一個什麽東西好像是懸在半空中。

    “那個黑乎乎的是什麽啊?”嚴飛堂問道。

    突然,頭頂的蜈蚣嘴裏滴落了一滴燃燒著火焰的液體,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這滴火點精準的落在了石室中央的那個巨大的黑影上。

    “轟——”

    一聲爆燃響徹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