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就像在燃燒一樣，每一步跑動甚至每一次胸腔的收縮都讓自己感到更加痛苦。

    全身都能感覺到劇烈的脈搏，如果心髒是發動機的話而且有轉速表的話，現在無疑正在從紅區不斷跌落。

    似乎每一個細胞竟都像是在像自己反饋著同一個信息——

    看著吉魯彎腰整理了一下球襪，然後在藍軍球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掌聲中緩步走向邊線，李良的耳畔突然清晰的響起了汙老漢的聲音——

    “……怎麽說呢？

    孩子，你和其他人不大一樣。

    上帝賜予你的禮物同樣也限製了你——

    在真正的高手麵前，一旦你的體能下降，你的踢法就會更容易受到限製。

    我想想該怎麽說的更準確一些——

    嗯，即使你的體能枯竭你依然是頂級攻擊手，隻是你身上那些特別的東西很難再繼續穩定的發揮出來了……”

    ……

    吉魯終於在主裁亮出黃牌後走到了邊線和莫拉塔擊掌、擁抱又相互親吻麵頰——

    “×的你們這兩個混蛋！”

    “趕快滾下去！”

    紅魔死忠們對於法國人消耗比賽用時的做法怒不可遏。

    弗格森摘下眼鏡仔細的擦拭起來，就像是不忍再目睹接下來即將到來的讀秒時刻。

    查爾頓挨近了神色黯然的蘇格蘭老人：“亞曆克斯，也許我們應該看到更為積極的一麵。

    全英格蘭，不整個歐洲甚至全世界，沒有幾個人能在恩戈洛和那個叫蒂莫埃-巴卡約科的家夥——

    我是說在兩名都打出8000萬鎊級別的防守球員麵前，連保持呼吸都會很難。”

    弗格森重新戴上眼鏡低沉的回道：“是的，也隻有李能打出這種程度的表現。

    從我離開前我們的陣容就一直存在缺陷——

    克裏斯蒂亞諾離開以後我們一直無法彌補。

    說真的如果沒有李，我很難想象自己能有機會再看到一次——

    你知道我在說哪一次，博比。”

    查爾頓輕聲回道：“我剛才說積極的一麵，亞曆克斯，皇馬不可能複製安東尼奧的戰術，因為他們不可能犧牲克裏斯蒂亞諾！

    也不可能讓盧卡（魔笛）或者托尼（克羅斯）像蒂莫埃那樣防守。

    ——所以我想今天的失敗一定會讓李在基輔卷土重來，而且更為強大！”

    “李，一切都結束了。”

    李良感到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後背上，熟悉的聲音讓他馬上反應過來這隻手的主人是誰。

    巴卡約科俯身摟住李良的肩膀：“你不知道我們做了多少準備。

    最近幾天安東尼奧大概隻睡了不到10個小時……

    我們看了無數遍你們的比賽錄像，甚至還有上個賽季的摩納哥，連我今天一看到你都想吐……

    我敢說恩戈洛已經比我都了解你……

    安東尼奧原來的計劃是把比賽拖到加時，他判斷你無法堅持到最後，所以即使進入點球決勝對我們來說都是好消息！”

    看到李良緩緩起身像是沒有看到一旁的巴卡約科，然後強撐著呼喊其餘曼聯隊友，看台上的筱雨麵色越來越蒼白。

    一旁的海倫娜（伊布太太）抓緊了她的手臂：“你沒事吧，鄒？

    你的手怎麽這麽冷？”

    筱雨忍住眼淚艱難回道：“我沒事。”

    牟昭戈凝視著重新開始移動步伐的曼聯隊長：“李良這家夥……”

    達爾克提高了聲調：“很好，阿爾瓦羅-莫拉塔出場後曼聯已經無法再做出人員調整，因為他們更早用完了所有換人名額，而切爾西隻換了兩個人。

    比這更糟糕的是，和恩戈洛還有蒂莫埃的全場對抗耗盡了曼聯隊長李的所有精力。”

    蘭帕德：“這個賽季在李適應了英格蘭的身體對抗和比賽節奏後，他展示出了和在摩納哥時一樣的統治力。

    但是今天的新溫布利大球場並不屬於他。”

    斯科爾斯：“某些時候李的踢法和他的組織能力讓我想起偉大的羅曼-裏克爾梅……”

    達爾克插話道：“更快，更犀利，更強烈的攻擊球門的欲望！”

    斯科爾斯重重點頭：“安東尼奧顯然比我們都更了解這一點，所以今天切爾西用更多的無私的跑動、充滿智慧的身體對抗和所有人的犧牲限製了李的才華。

    非常遺憾，失去了才華之後，看起來現在李已經很難再幫助球隊了。”

    藍軍球迷已經開始高唱歌頌冠軍的歌曲，紅魔死忠們無以應對隻能拚命倔強的喊著——

    “U-N-I-T-E-D！”

    “世界上隻有一個埃登-阿紮爾！

    他才是最好的！”

    “U-N-I-T-E-D！”

    “你們也會在基輔丟掉冠軍！”

    “U-N-I-T-E-D！”

    第四官員站在場邊舉起了電子指示牌，傷停補時3分鍾，藍軍球迷熱烈歡呼起來，紅魔死忠們憤怒不已。

    何煒和薛陽也站了起來和周圍的曼聯球迷們一起放聲大吼——

    燈火通明的海城萬人體育場，李良的前老板安慰著大家：“沒事，丟了足總杯不礙事，隻要再贏一把歐冠就行！”

    音響係統裏依然回響著巨大的“U-N-I-T-E-D”的喊聲，湯猛的聲音同時響起：“好的，補時已經開始，我們看到佩德羅已經站在了場邊，我們看看第四官員的指示牌……

    孔蒂在穩操勝券的情況下打算用佩德羅換下今天最大的功臣阿紮爾。

    曼聯後場起球，他們現在已經放棄中場開始直接衝吊切爾西的禁區，所有的大個子都已經壓了上去……”

    迷你羅已經低下頭，C羅也低頭看見小家夥已經噘嘴幾乎要哭出來。

    他輕撫兒子的頭發：“嘿我的孩子，沒關係，還有基輔的……

    呃不，你還是現在哭吧，在基輔你一定會為我歡呼的！”

    畫麵裏伊布和卡希爾同時躍起在空中爭頂，兩人都沒有噴到皮球他們身後的呂迪格奮力把球頂出了禁區——

    達爾克高喊起來：“李——————”

    退到禁區前的摩西拚命衝向那個熟悉的身影——

    就像兩年多之前的斯坦福橋那樣——

    步伐都有些搖晃的紅色七號側身揚起手臂，這個動作突然力道十足！

    摩西和緊隨身後的坎特同時跳起封堵——

    海嘯一般的驚叫聲中曼聯隊長大幅度扭動身體把球淩空扣向左側！

    幾乎做出撲救動作的庫爾圖瓦已經倒地拚命伸出手臂，奮力支撐自己龐大的身軀再次起身——

    巴卡約科並沒有像摩西和坎特那樣上當，他忍住了扔出身體封堵的衝動——

    就像在拉圖比的每一堂訓練課上，就像在路易斯二世體育場每一次親眼目睹的那樣，就像在加迪夫靈魂深處震撼的回憶——

    魔力鳥幾乎衝進場內，他眼睜睜的看見巴卡約科成功卡住李良能起腳的幾乎全部角度！

    坎特以驚人的速度已經再次起身上搶，庫爾圖瓦像個小個子門將那樣在瞬間再次完成選位！

    筱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跳起，和周圍海倫娜還有其他人一起——

    她看見紅色的7號原地晃動一下揚起右臂擺動左腿——

    大腿、伊布和馬夏爾依然在跑動——

    在等待。

    “啪”的一聲在巨大的嘈雜聲中分外清晰分外有穿透力——

    達爾克、蘭帕德、斯科爾斯、解說席上其他機會所有人全都喊了起來——

    皮球貼著草皮從巴卡約科已經拚命想並攏的雙腿之間穿過！

    原本幾乎所有人的節奏都在準備迎接曼聯隊長的強行起腳，這一瞬間皮球的運行完全超出他們的認知。

    ——這裏是新溫布利大球場，是第137屆足總杯，是世界上曆史最悠久的足球賽事。

    連跑出左路空檔的大腿都沒想到，皮球會不偏不倚來到自己再跑一步就正好可以起腳的位置上。

    自己需要做的僅僅邁出下一步然後起腳。

    “啪”

    第二聲。

    庫爾圖瓦唯一能做到的隻是扭過頭。

    大屏幕上時間數字正好跳到92。

    主裁狠狠停住腳步刻意用力做出觀察邊裁旗語的動作，緊接著做出了進球有效的手勢。

    哨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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