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這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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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初秋的長安城中很涼爽。

    &esp;“太平!”

    &esp;武媚逗弄著女兒。

    &esp;太子三兄弟在邊上眼巴巴的看著。

    &esp;“阿娘!”

    &esp;太子忍不住了,“我抱抱妹妹。”

    &esp;武媚嫌棄的道:“摔了怎麽辦?”

    &esp;太子舉手發誓,“摔了我就跟著摔!”

    &esp;這孩子!

    &esp;李弘接過繈褓,訝然道:“妹妹的臉比前日又白了好些。”

    &esp;李哲在邊上湊熱鬧,“妹妹在看我。”

    &esp;李賢不滿的道:“太平這是想讓你們走開。”

    &esp;邵鵬進來,近前低聲道:“皇後,陛下說……那些人吵完了。”

    &esp;武媚點頭,眸中多了些興奮之色。

    &esp;邵鵬可是記得皇帝當時的憂色,可皇後竟然歡喜。

    &esp;“平安……讓他進宮。”

    &esp;賈平安進宮時,太子帶著兩個弟弟剛出來,看著灰頭土臉的,裏麵有孩子的哭嚎聲。

    &esp;“把太平逗哭了?”

    &esp;賈平安覺得熊孩子就是熊孩子。

    &esp;太子看了李賢一眼。

    &esp;李賢笑了笑,微微頷首,隨即走了。

    &esp;他身邊跟著幾個內侍和宮女,韓達是他的身邊人,低聲道:“大王,這可是賈郡公,皇後頗為關切,若是能和他親切些,好處不少。”

    &esp;另一邊的陳大娘憂心忡忡的道:“方才皇後可是發火了,會不會對大王不滿?”

    &esp;李賢的笑容收了,淡淡的道:“阿娘的眼中隻有太子,阿耶也是如此。”

    &esp;韓達楞了一下,“大王,陛下昨日才賞賜了……”

    &esp;“那些東西……”

    &esp;李賢笑道:“好用。對了,等等七郎,和他鬥雞去。”

    &esp;陳大娘歎息,“大王,鬥雞這等事陛下和皇後不喜,不如去踢球吧。”

    &esp;李賢皺眉看著她,“我喜歡如何關你何事?若非你是阿娘派來的,此刻我便把你趕出去。”

    &esp;陳大娘苦笑道:“奴一片苦心……”

    &esp;“你的一片苦心交給你兒子去!”

    &esp;陳大娘默然。

    &esp;賈平安進了殿內,見阿姐在哄孩子,就納悶的道:“太平也太愛哭了些,當年兜兜都沒這般。”

    &esp;武媚坐在那裏抱著繈褓,沒好氣的道:“三個兄長輪番逗弄她,你說小小的人兒如何不氣?”

    &esp;賈平安莞爾,“我看這以後也是個嬌嬌。”

    &esp;武媚笑道:“我的女兒,自然該是個嬌嬌。”

    &esp;隻要她別摻和朝政就好。

    &esp;曆史上的太平公主就是野心勃勃,最終被李隆基幹掉。

    &esp;武媚把孩子遞給乳娘,揉揉眼角,“這帶孩子比看奏疏都累人。”

    &esp;誰說不是呢!

    &esp;賈平安對此深有體會。

    &esp;武媚看著他,神色嚴肅,“士族商議好了。”

    &esp;“他們內部需要平衡。”武媚譏誚的道:“口中說著道德仁義,可許久未有動靜不是為國為民,隻是眾口難調。”

    &esp;“男盜女娼罷了。”賈平安隨口道。

    &esp;武媚皺眉,“士族不會如此。”

    &esp;嗬嗬!

    &esp;賈平安對此隻能嗬嗬。

    &esp;啪!

    &esp;賈平安的頭頂挨了一巴掌。

    &esp;“好好說話,嗬嗬的陰陽怪氣的!”

    &esp;武媚說道:“他們會如何做難說,我和陛下商議過,直接衝著我們來他們不敢,否則弄不好就是翻臉。”

    &esp;“翻臉……陛下手握大軍。”

    &esp;賈平安眯眼,“不過這等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如此,否則就成了例子,後世子孫一旦覺著哪個勢力不妥當,就敢出動大軍去清剿,人人自危之下,哪來的安穩?”

    &esp;“你知曉就好。”

    &esp;武媚眼神柔和了些,“你要小心。他們會對我和陛下使軟刀子,不過對你卻沒那麽隱晦。平安,此刻我真悔了,你該早些做個尚書,封個國公。你要知曉,你如今……”

    &esp;她說不下去了,賈平安笑道:“我如今在他們的眼中還算不得對手。”

    &esp;兵部侍郎,郡公……可老帥們垂暮了,賈平安失去了最大的助力。

    &esp;武媚歎道:“平安……可惜了。”

    &esp;賈平安笑道:“阿姐,我不擔心這個。我隻是有些好奇,士族這般……為何從不見他們改朝換代?”

    &esp;“你說關隴那般?”

    &esp;武媚仿佛不知曉老李家就是關隴推出來造反的代表,意味深長的道:“平安你要記住,花越開得美,開的越讓人驚心動魄,它就越凋謝的快。”

    &esp;賈平安明悟了,“關隴就如同是曇花一現,而士族卻潛移默化,把自家融入了這個王朝中,千百年依舊存在,他們依舊能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esp;他眯眼,“他們鄙夷關隴那等用血淋淋的手段來奪取權勢錢財的蠢笨,而喜歡潤物細無聲。”

    &esp;武媚點頭,欣慰的道:“你能看到這個我很欣慰,在士族的眼中,皇室隻是沐猴而冠,世間最為高貴的便是他們的家族……”

    &esp;“可追溯上去,他們的祖輩也隻是個凡人。”

    &esp;“對。”

    &esp;武媚平靜的道:“他們傳承的時日太長了,通過聯姻等手段,早已和許多家族聯在了一起。”

    &esp;“龐然大物。”後世資訊爆炸,賈平安馬上想到了許多例子。

    &esp;這便是國中之國的一個龐大勢力。

    &esp;“對。”

    &esp;武媚突然笑了笑,“王與馬,共天下。當年王氏儼然龐然大物,主導了前晉,司馬睿……”,她輕蔑的挑眉,以示對司馬家的不屑,“司馬睿稱王導為仲父,動輒用惶然或是頓首來寫手詔,那是世家門閥輝煌的開端。”

    &esp;這段曆史賈平安還真心不知道。

    &esp;“王導這般厲害?”

    &esp;武媚嗔道:“不好生讀書便是你這般無知。王導乃是琅琊王氏出身。”

    &esp;娘的!

    &esp;這群所謂的世家果真是禍害遺千年。

    &esp;“你要小心!”

    &esp;武媚再三叮囑……當年長孫無忌在時她也未曾這般緊張過阿弟的安危。

    &esp;出宮後,賈平安不知去尋誰,最後竟然晃蕩到了修行坊。

    &esp;熟悉的牌子,上麵的字不大好,賈平安喊道:“青衣!”

    &esp;“誰尋青衣?”

    &esp;凶神惡煞的聲音中,範穎出來了,見到是賈平安,就冷著臉道:“青衣沒空。”

    &esp;“賈郡公。”

    &esp;魏青衣出來了。

    &esp;範穎的老臉一點都沒變。

    &esp;賈平安進了魏青衣的房間,坐下就說道:“幫我看看。”

    &esp;魏青衣抬眸,深邃的眸子中多了些笑意,“看什麽?”

    &esp;“可能看我這幾年的運勢?”

    &esp;魏青衣搖頭,“所謂運勢實則隨心。”

    &esp;不是從心嗎?

    &esp;賈平安有些失望。

    &esp;原來高人竟然也不能看出一人的運勢來。

    &esp;“有人凶神惡煞卻福祿壽喜皆全,有人慈眉善目卻短命,所謂運勢,天意之外還得要看你的言行。有時一句無意間的話,一次無意間的出行都能帶來變化,所謂看運勢……如何看?天機瞬息萬變……不可測。”

    &esp;魏青衣跪坐在那裏,神色平靜,氣質如幽蘭,讓人生不出褻瀆之心來。

    &esp;“那便無事。”

    &esp;賈平安突然一笑。

    &esp;他並不是無敵神靈,所以在得知山東士族把自己當做是蝦米,準備碾壓了自己時,第一時間茫然,旋即下意識的來尋魏青衣看看運勢。

    &esp;就像是後世,一個個體戶和上市大公司結怨,上市大公司發誓要弄倒他……

    &esp;我能怎麽辦?

    &esp;“你遇到了難事。”

    &esp;魏青衣平靜的道:“紅塵多煩憂,你看著多了疲憊。”

    &esp;“妻兒,產業,朋友,許多關聯的人家,私事公事總是不休。”

    &esp;賈平安笑道:“這樣的紅塵讓你厭倦了吧?”

    &esp;魏青衣動了動,卻是從案幾下麵拿了棋盤。

    &esp;“下棋。”

    &esp;“好!”

    &esp;二人開始手談。

    &esp;此刻李義府正在笑,但笑的不是很痛快。

    &esp;“賈平安整日轉悠,壓根就沒去琢磨啟蒙之事。”

    &esp;專家們還在積極的探討著,李義府站在門外含笑道:“此次定然能壓賈平安一頭。”

    &esp;心腹欠身道:“相公,那些士族不對勁。”

    &esp;“他們商議結束了。”

    &esp;李義府笑的很和氣,“人家太多,不能一下就決斷方向,所以就派了幾個所謂的名士來,可那幾個所謂的名士卻被賈平安抽腫了臉。”

    &esp;心腹笑了笑,卻學不會李義府那等笑意,“可那些人一旦出手,陛下和武後那邊也不知能否擋得住,若是擋不住……”

    &esp;李義府的眸色陰沉,“擋不住……那便是帝王與世家共天下。”

    &esp;心腹身體一震,“王與馬……”

    &esp;……

    &esp;賈平安一盤棋殺的魏青衣片甲不留。

    &esp;“你的棋術與當世的不符。”

    &esp;“隻是胡亂琢磨的。”

    &esp;賈師傅前世便是業餘棋手,業餘棋手第一要考教戰鬥力,戰鬥力不行的,別人使出翻盤術(胡攪蠻纏,無事生非),說不得你大好局麵就廢掉了。

    &esp;所以他今日把戰鬥力使出了十成十,魏青衣直接跪了。

    &esp;“胡亂琢磨……”

    &esp;魏青衣饒有深意的道:“許多時候胡亂琢磨也不差。”

    &esp;亂拳打死老師傅?

    &esp;賈平安覺得這話不錯。

    &esp;娘的!

    &esp;淦就是了!

    &esp;要他躺平是不可能的!

    &esp;“淦!”

    &esp;站在兵部的值房外,賈平安痛快的喊了一嗓子。

    &esp;陳進法悄然而至,“賈郡公,崔氏去了兩個名士,李義府那邊沒答應,兩邊鬧了起來。”

    &esp;“想編撰啟蒙書?”

    &esp;“是。”

    &esp;一旦決定要出手,士族的手段讓人感到脊背發寒。

    &esp;他們出手編撰啟蒙書,用屁股都能想到裏麵的內容會是什麽。

    &esp;從根子上貶低新學,褒揚儒學。

    &esp;李義府算是站穩了立場。

    &esp;但催胸不大樂觀。

    &esp;“催胸你的臉……”

    &esp;崔建捂著臉,支支吾吾的從吏部出來,“小賈啊!”

    &esp;賈平安猛地竄到了邊上,一下就看清了。

    &esp;我去!

    &esp;巴掌印!

    &esp;“誰幹的?”

    &esp;賈平安冷冷的問道。

    &esp;我弄死他!

    &esp;崔建看看左右,“罷了,此事……不說也罷。”

    &esp;賈平安懂了。

    &esp;“多謝崔兄。”

    &esp;他鄭重拱手。

    &esp;崔建羞愧的道:“沒幫上忙,家裏長輩多,義玄公又不在了,否則他在還能……哎!”

    &esp;崔氏的內部會議定下了以後的大方向。

    &esp;“學堂之事是挖根,那些人提及你時眼神都不對了,有人說要取你的首級,有人說要讓你身敗名裂。”

    &esp;崔建不忌諱的說出了這事兒。

    &esp;世家大怒。

    &esp;你要挖我們的根,我自然要挖你的根。

    &esp;一首歌在賈平安的腦海裏回蕩著。

    &esp;“就在長安吧。”

    &esp;崔兄丟下一句話就急匆匆的走了。

    &esp;就在長安,也就是說,若是把學堂的範圍控製在長安城中,士族會做出一定的妥協。

    &esp;賈平安笑了笑,“他們要的是家族的榮華富貴,可我要的……他們卻不懂。”

    &esp;學堂中,先生進來。

    &esp;“起立!”

    &esp;“坐下!”

    &esp;“打開課本第一頁。”

    &esp;孫亮打開了課本第一頁。

    &esp;“跟我念。”先生抬頭,眼中全是虔誠,“天下興亡我有責!”

    &esp;孫亮大聲跟著同窗們一起念誦。

    &esp;“天下興亡我有責!”

    &esp;這是初級班,學生們幾乎都是半文盲。

    &esp;都很年輕!

    &esp;每個孩子都仰著臉,那稚嫩的臉上全是……

    &esp;“這是希望!”

    &esp;先生微笑著。

    &esp;……

    &esp;李義府發現自己失策了。

    &esp;“去查查那些人中間有多少與世家有關聯!”

    &esp;希望不多吧!

    &esp;他是從陰謀論的角度來了一次揣度。

    &esp;“那些世家手段了得,若是他們要動手,哪裏會這般明晃晃的?”

    &esp;不對!

    &esp;李義府越想越不對,那熟悉的笑容消散了,陰沉的在值房裏踱步。

    &esp;“老夫能輕視任何人,卻不敢輕視世家,這些人一旦想弄誰,那手段不是你們能揣度的……”

    &esp;心腹幹咳一聲,等李義府皺眉看過來時,輕聲道:“他們弄賈平安……這是好事啊!相公!”

    &esp;李義府冷冷的道:“老夫恨不能讓賈平安去死,可編撰啟蒙書的差事是老夫在掌總,若是此事出了紕漏,你以為老夫能安身事外?”

    &esp;心腹麵色微變,急匆匆的去了。

    &esp;……

    &esp;第二日,李義府剛到值房裏,心腹就進來了。

    &esp;“且等等。”

    &esp;李義府正在吃早飯……一個敞口瓶子裏裝著餺飥,他拿著一個長柄的勺子舀著吃。

    &esp;大唐不許高官進市場,更不允許官員在路上吃東西,哪怕跋扈如李義府也隻能把餺飥裝在瓷瓶裏,帶到值房來吃。

    &esp;餺飥熱氣騰騰的,心腹嗅到了骨頭湯的香味,微微帶著些羊膻。

    &esp;大唐著名的美食家賈平安說過,沒有一點兒羊膻味的羊肉不好吃。

    &esp;李義府也是如此,羊肉羊湯中必須有羊膻味。你要說我這羊吃的是草藥,所以沒羊膻味……對不起,老夫不愛吃。

    &esp;賈平安私下還有一種說法:臭豆腐標榜自己不臭,那還是臭豆腐嗎?

    &esp;李義府吃的越來越快。

    &esp;吃滾燙的帶湯麵食時,口腔和咽喉漸漸適應了滾燙,就會越來越快。

    &esp;他的額頭多了汗珠卻顧不得去擦,一直吃完餺飥。

    &esp;吃到最後,他用勺子在瓶子底部不斷的掏著,把湯水和殘渣吃下去,一臉陶醉。

    &esp;再也舀不到了,李義府舉起瓷瓶往嘴裏傾倒。

    &esp;喝完最後一口湯,他擦擦嘴,愜意的歎息一聲。

    &esp;可以說了。

    &esp;心腹說道:“裏麵十餘人與族有關。”

    &esp;李義府長出一口氣,眼中多了厲色,“一群賤狗奴,這是早有預謀,老夫卻失察了。”

    &esp;心腹焦急的道:“相公,趕出去吧。”

    &esp;李義府笑的和氣,“趕出去……用什麽借口?”

    &esp;呃!

    &esp;心腹想了半晌,卻想不到任何借口。

    &esp;李義府淡淡的道:“賈平安要倒黴了,不過在此之前老夫得進宮一趟,否則賈平安倒黴……皇後怕是會怒不可遏,到時候老夫遭了池魚之殃。”

    &esp;他急匆匆的進了宮。

    &esp;皇帝很忙。

    &esp;“陛下和李相在議事。”

    &esp;這裏的李相指的是李勣。

    &esp;“陛下,老臣以為吐蕃咄咄逼人,遲早會成為大患。吐穀渾乃是大戰之地,不過吐蕃在此大敗,故而老臣以為祿東讚定然會在安西一代動手……”

    &esp;李勣很是沉穩的說著,“如此西域當有穩妥的名將坐鎮,老臣願往。”

    &esp;李治淡淡的道:“朕卻離不得英國公。”

    &esp;李勣悵然良久,王忠良不禁覺得皇帝太過念舊。

    &esp;既然英國公想去,那就讓他去唄!

    &esp;李勣歎息道:“如此,老臣舉薦一人。”

    &esp;李治頷首,“英國公目光敏銳,舉薦之人定然不俗。”

    &esp;皇帝不該是不說話,等英國公說出人選後再做決斷嗎?

    &esp;王忠良覺得皇帝今日錯了許多。

    &esp;李勣微笑道:“老臣以為,賈平安可去西域坐鎮。”

    &esp;瞬間王忠良都明白了。

    &esp;士族反撲,帝後能周旋,但賈平安卻很難周旋。

    &esp;英國公和皇帝默契的一番話,實則就是想讓賈平安暫避漩渦。

    &esp;妙啊!

    &esp;王忠良不禁想抓耳撓腮一番。

    &esp;李治沉吟著,良久說道:“此言甚是,且待朕斟酌。”

    &esp;這個斟酌就是看時機。

    &esp;但宜早不宜遲。

    &esp;皇後正在寢宮中發脾氣。

    &esp;“誰說平安是奸佞?陛下與我都沒這般說,他們倒是好臉!”

    &esp;皇後神色冷肅,邵鵬發誓自己看到了殺機。

    &esp;李義府來了,把事兒說了,最後請罪,“臣疏忽了。”

    &esp;他低著頭,沒看到皇後的眼中冷冰冰的。

    &esp;一個內侍急匆匆的進來,“皇後,陛下說,西域該有人去坐鎮。”

    &esp;武媚一怔,旋即笑道:“陛下果然是陛下。”

    &esp;邵鵬想翻個白眼……皇後先前可是連陛下都噴了幾句。

    &esp;武媚歡喜,“平安呢?快去尋了來。”

    &esp;李義府急匆匆的回去,對心腹說道:“帝後依舊眷顧賈平安,此事要著緊,盯著那十餘人,罷了,老夫親自去,但凡他們編撰不妥之處,全數刪掉!”

    &esp;賈平安此刻在吏部的外麵,手中拿著一本書,一臉無所謂的隨意。

    &esp;“我來問問那些人,啟蒙書可編好了嗎?若是沒有,我這裏倒是有了一本。”

    &esp;賈平安笑的很是平靜。

    &esp;李義府聞訊罵道:“他還敢來……這是主動來丟人!罷了,讓他進來,老夫也去看看。”

    &esp;因為事兒是李義府掌總,所以那些專家都在吏部集中。

    &esp;此刻值房裏一片嘈雜。

    &esp;“王莽就是個逆賊,哪裏能把他在啟蒙書中提及?”

    &esp;“始皇帝暴戾,當棄之!”

    &esp;一陣嘈雜中,有人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門外。

    &esp;“賈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