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 我看到了血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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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這是孤第一次見到舅舅如此惶然。
&esp;他扶著李敬業在惶然呼喊。
&esp;“醫者!”
&esp;賈平安在瘋狂呼喊。
&esp;大軍在追殺敵軍。
&esp;主將在無助呼喚。
&esp;醫者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
&esp;賈平安把李敬業緩緩倒在地上,抬眸看著前方,深吸一口氣,“一路追殺,直至蔥嶺,遇山脈而歸。”
&esp;這是要一戰打殘吐蕃之意!
&esp;“國公有令,一路追殺,直至蔥嶺!”
&esp;蔥嶺就是後世的帕米爾高原,追殺到了那等地方不可再深入。
&esp;實際上到了那等地方該跑的吐蕃人都跑了,不該跑的路上不是被砍殺就是被俘。
&esp;賈平安單膝跪在地上,輕聲道:“敬業!”
&esp;幾個民夫過來,弄了一大盆水,一次次的清洗。
&esp;水變成了紅色,再解開甲衣。
&esp;隻穿著褻褲的李敬業靜靜的躺在地上,身體正麵全是傷痕,有的在流血,有的已經停止了流血。
&esp;賈平安伸手觸碰了一下他的臉頰,“救活他,不惜一切!”
&esp;醫者點頭,“是!”
&esp;賈平安就站在那裏,各路總管的人不斷傳來消息。
&esp;“敵軍一直在潰敗,我軍斬獲無數!”
&esp;“敵軍開始有小股人馬回身攔截,隨後再無。”
&esp;賈平安說道:“敵軍軍心散了。”
&esp;軍心一散,就算是祿東讚蹲在那裏督戰都沒用。
&esp;“國公。”
&esp;一騎遠來。
&esp;“國公,祿東讚帶著千餘騎一路狂奔,我軍正在追殺。”
&esp;賈平安頷首,“告訴裴行儉他們,無需對祿東讚緊追不舍,我要的是敵軍傷亡,俘獲也好。”
&esp;李弘看了李敬業一眼,問道:“舅舅,為何不追殺祿東讚?”
&esp;賈平安俯身摸摸李敬業的脖頸動脈處,感覺有脈動。
&esp;“祿東讚帶著吐蕃精銳二十餘萬前來,此戰潰敗,隨即我軍一路追殺,步卒一個都逃不掉,騎兵能逃掉的也不多。吐蕃國中得知消息會如何?”
&esp;李弘想了想,“震驚,驚懼!”
&esp;“對,驚懼。”賈平安蹲下來,就這麽按著李敬業的脈搏,仿佛這樣就能讓他醒來,“若是祿東讚戰死,國中輿論鼓噪粉飾一番,他還是英雄。可他卻逃了回去,做了可恥的逃卒。從讚普到普通百姓都會咒罵他……可祿東讚父子掌握權柄,隨後會發生什麽?”
&esp;“鎮壓!內鬥!”
&esp;李弘明白了,“如此一個活著的祿東讚比一個戰死的祿東讚更有利於大唐。”
&esp;舅舅,這才是謀略嗎?
&esp;可他的舅舅此刻隻顧著李敬業。
&esp;大軍撒出去就不管了。
&esp;醫者在處置李敬業的傷口。
&esp;酒精不要錢般的用了出去,可哪怕是再深的傷口李敬業都不動一下。
&esp;“弄了馬車來。”
&esp;疏勒城中的軍民來了。
&esp;看到屍橫遍野的沙場,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esp;“全是屍骸!”
&esp;人馬的屍骸堆積的到處都是,長槍有的立著,邊上就是屍骸。
&esp;一匹受傷的戰馬在轉圈,噅兒噅兒的叫喚著,聲音哀傷。
&esp;一個半大少年問道:“阿耶,它在叫喚什麽?”
&esp;男子說道:“它的夥伴去了,它在悲傷。”
&esp;眾人把李敬業弄上馬車,隨即拉到疏勒城中去救治。
&esp;賈平安就站在那裏。
&esp;不斷有人來請示。
&esp;賈平安一一回應。
&esp;李弘就在邊上聽著,學習著。
&esp;“國公,剩下的突厥人……”
&esp;此戰征募了兩萬突厥騎兵,弓月部一萬騎兵反叛,另一邊的突厥人很不安,連追殺都沒敢去。
&esp;將領跪下,“國公,我等對大唐忠心耿耿。”
&esp;賈平安對李弘擺擺頭。
&esp;該你上了!
&esp;李弘心中有些緊張,他發誓自己麵對那些宰相時都沒有這等緊張的情緒。
&esp;“安心。”
&esp;賈平安就站在邊上。
&esp;李弘收斂心神,“為何不安?”
&esp;將領沒想到竟然是太子來處置此事,抬眸道:“殿下,弓月部反叛,我等……”
&esp;李弘說道:“你部今日奮勇廝殺,孤都一一看在了眼裏。”
&esp;將領想到的是猜忌,但沒想到太子竟然是這等態度,他熱淚盈眶的道:“是,殿下明察秋毫。”
&esp;李弘平靜的道:“大軍在追擊吐蕃人,你還在等什麽?”
&esp;將領落淚了,“殿下……”
&esp;賈平安發誓,此刻讓此人為太子效力絕對不會打折扣。
&esp;“出擊!”
&esp;剩下的突厥騎兵出擊了。
&esp;周圍隻有千餘騎在警戒護衛。
&esp;……
&esp;“大相,快跑!”
&esp;一隊騎兵減速,義無反顧的迎著追擊的唐軍而去。
&esp;祿東讚在馬背上回頭,就看到那些騎兵撞上了唐軍。
&esp;殺戮在進行著。
&esp;這點人不過是阻攔了唐軍片刻,隨即他們再度追來。
&esp;“大相,快跑!”
&esp;又有一隊騎兵減速。
&esp;就這麽一路逃。
&esp;第二日,身後的追兵不見蹤影。
&esp;“大相,吃些吧。”
&esp;剩下三百餘騎尋了個地方,火也不敢生,就弄了些幹糧,最好的給了祿東讚。
&esp;祿東讚嚼著肉幹,吃著幹餅子,眸色平靜。
&esp;他招來了自己的心腹,“我與你十餘騎兵,你一路快馬趕到邏些城,告訴欽陵……”
&esp;祿東讚喘息了一下,密布血絲的眼中多了些惆悵之色,“告訴欽陵,此戰敗了,讚普和那些對頭會趁勢發難……”
&esp;心腹說道:“如此當先控製讚普。”
&esp;“愚蠢!”
&esp;祿東讚說道:“告訴欽陵,我家執政多年,反對者眾多,以往是被無數成功給鎮壓了下去。此次大敗,必然會引發許多血雨腥風,告訴他……掌握軍隊!”
&esp;掌握軍隊才是第一要務,其它的都是扯淡。
&esp;心腹恍然大悟,“掌控軍隊就是掌握了邏些城。掌握了邏些城就是掌握了讚普。”
&esp;祿東讚點頭,“速去!”
&esp;十餘騎遠去。
&esp;祿東讚坐在那裏,手中拿著半塊肉幹卻再也沒了食欲。
&esp;“這一戰我一直以為自己智珠在握,可真正智珠在握的卻是賈平安。那等火器如此犀利,可他卻一直不肯動用,否則先前的大戰我軍早已退卻……”
&esp;但退卻後呢?
&esp;身邊的人不解。
&esp;“退卻後雙方僵持,賈平安想擊潰我軍的想法卻落空了。所以他隱藏著那等犀利的火器,故意讓左翼空虛,引得我令弓月部出擊,隨即火器發難,此戰再無逆轉之機。”
&esp;複盤是圍棋術語,說的是手談一局之後,雙方棋手從開始第一步棋重新走一遍,邊走邊檢討自己的錯誤,如此才能增長棋力。
&esp;而祿東讚一直以來也有這等習慣,在一件大事之後他總是喜歡一人坐著複盤此事。
&esp;“完敗!”
&esp;祿東讚苦笑道:“我本以為李勣之後大唐再無帥才,沒想到……此人才三十歲吧,還能縱橫三四十載,吐蕃啊!”
&esp;他起身看著東方,老淚縱橫,“我們要去向何方……”
&esp;……
&esp;疏勒城中的軍民都在狂歡。
&esp;賈平安就站在院子裏,聽著外麵的歡聲笑語。
&esp;“舅舅。”
&esp;李弘來了,“你今日沒用飯。”
&esp;“吃不下。”
&esp;賈平安神色平靜。
&esp;“舅舅,你和李長史的情義我知曉……”
&esp;曾相林也知曉,更知曉李敬業是平康坊的常客。
&esp;賈平安說道:“我第一次見到敬業時,我就詫異人怎麽能長得這般寬厚。接著我又想這人竟然是未來的英國公,要麽是個紈絝,要麽是個倨傲的權貴子弟的模樣。”
&esp;那時的賈平安把李敬業套入進了曆史上的那個李敬業的身上,覺得此人就該是個誌大才疏的紈絝子弟。
&esp;“可我沒想到他竟然是個這般憨傻的,憨憨的,做什麽都喜歡用拳頭說話,最喜懟人……能把人懟的想吐血。”
&esp;賈平安停頓了一下,“可當遇到事之後,他總是衝在最前麵。隻需一句話,他就能為你赴湯蹈火……他總是喜歡憨笑,喜歡去平康坊,但他從不會強迫誰……”
&esp;他回身,“他是我的兄弟!”
&esp;李弘突然鼻子發酸。
&esp;賈平安就站在那裏。
&esp;“令人去吐蕃俘虜中詢問,誰懂醫術,讓俘虜之間作證,尋到了會醫術的送過來。”
&esp;這是病急亂投醫!
&esp;包東帶著人去了。
&esp;沒多久他就帶著兩個俘虜來了。
&esp;“一個說是能祈禱治病。”
&esp;賈平安指指邊上,“在那祈禱。”
&esp;“此人說自己會醫術,而且隨身帶有救命的傷藥。”
&esp;賈平安頷首,“拿出來。”
&esp;拿出來的一包散。
&esp;賈平安打開嗅了一下。
&esp;“國公我來。”
&esp;雷洪擔心有毒。
&esp;賈平安在體驗藥散的氣味。
&esp;他甚至撮了一些,“給他吃。”
&esp;那個‘醫者’毫不猶豫的吃了,最後一口水灌下去。
&esp;半個時辰後,醫者活蹦亂跳的。
&esp;“試試。”
&esp;藥散先調成糊糊,隨後灌了進去。
&esp;賈平安站在門外,苦笑道:“我知曉敬業的問題,就是缺血過多。可……”
&esp;可他並無輸血的手段,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敬業深陷昏迷之中。
&esp;“國公,若是不能醒來……”
&esp;“我知道。”
&esp;後世植物人都能在科技手段下存活,但這個時代沒有什麽手段來維係人的生命。
&esp;時光流逝。
&esp;馬蹄聲傳來。
&esp;有人下馬進來,“國公……”
&esp;“等等!”
&esp;賈平安舉手。
&esp;他側耳傾聽。
&esp;“甘妮娘!”
&esp;賈平安眨巴著眼睛。
&esp;“敬業?”
&esp;賈平安緩緩走了進去。
&esp;躺在床上的李敬業剛睜開眼睛。
&esp;“兄長?”
&esp;李敬業暈乎乎的道:“女人呢?”
&esp;賈平安罵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甩屁股?”
&esp;他忍不住出去仰頭大笑。
&esp;“哈哈哈哈!”
&esp;……
&esp;整個戰場上都是歡聲笑語。
&esp;“咱們的人少,吐蕃好些屍骸。”
&esp;打掃戰場有報酬,但就是一條,不許私藏東西。
&esp;“叫二郎也來。”一個婦人回身喊道。
&esp;她的女兒無語,“阿娘,二郎才十歲。”
&esp;婦人吼道:“就搬運一番,能掙錢呢!快去!”
&esp;至於什麽那還是個孩子,怎麽能幹這等事,這等話你說了別人會笑話你。
&esp;“這裏是疏勒,安西四鎮,疏勒就頂在最前方,不管是吐蕃還是突厥都喜歡攻打此處,所以此處民風彪悍。”
&esp;王春陽在給李弘介紹此地的情況。
&esp;但十歲就出來打掃戰場掙錢顯然還是出乎了李弘的預料,“很窮嗎?”
&esp;王春陽說道:“說窮也不窮,朝中對這些移民都有補貼,可咱們的百姓都有個習慣,喜歡存著,不管是錢糧還是什麽,有就存著。”
&esp;“這是我華夏一脈的習慣。”
&esp;李敬業醒來讓賈平安心情大好,“從古至今,先輩們留下了許多教誨,這些教誨讓我們成了獨特的一族,譬如說居安思危。”
&esp;華夏是經曆過戰亂最多的地方,不是內戰就是異族入侵,頻繁的戰爭讓百姓知曉儲存的重要性。
&esp;“有個頭盔!”
&esp;一個敵將的屍骸被發現了。
&esp;發現人是個少年,軍士過去摸摸他的頭頂,“算你一功。”
&esp;少年歡喜的衝著父親喊道:“阿耶,我立功了!”
&esp;敵將的統計有重大意義,能據此判斷此戰吐蕃的損失程度。
&esp;“將領需要天賦,可有天賦還不行,還得通過許多廝殺來積累經驗,所以培養一個將領不易。”
&esp;李弘明白了,“若是將領損失多了,以後統軍的將領必然經驗不足,臨戰容易出問題。”
&esp;“對!”
&esp;這些都是經驗,需要一點一滴的灌輸給太子。
&esp;他會用漫長的歲月來回味這一戰,把其中的細節琢磨透徹了,他就會領悟到更多的東西。
&esp;“發現敵軍大將!”
&esp;布金的屍骸被發現了。
&esp;“是正麵挨了一刀,他並未逃竄。”
&esp;賈平安對太子說道:“太子,莫要輕視自己的對手。”
&esp;李弘用力點頭,“這是個勇士。”
&esp;但勇士此刻變成了唐軍的戰功。
&esp;一個婦人突然走了過來,在距離五步開外時止步,有些拘束的道:“國公,奴可能過來?”
&esp;賈平安莞爾,“隻管過來。”
&esp;民婦鬆了一口氣,但太子和賈平安身後的侍衛卻做好了各種準備。
&esp;民婦近前行禮,“見過殿下,見過國公。”
&esp;她抬頭問道:“敢問國公,此後吐蕃還會來侵襲嗎?”
&esp;那些百姓都停住了,紛紛直起腰看向這邊。
&esp;賈平安說道:“這裏的軍民飽受吐蕃的侵擾之苦,所以才有了這等殷切希望。今日一戰之後,吐蕃再也不會來了。”
&esp;前半截話是給太子解釋,後麵半截話是回答了婦人的疑問。
&esp;“真的?”
&esp;婦人歡喜不已。
&esp;賈平安點頭,“從此後,就該輪到吐蕃擔心大唐的進攻了。”
&esp;民夫們歡呼雀躍,李弘卻問道:“吐蕃果真再也不能來了?”
&esp;“許多時候刀槍之外還得要有其它手段,譬如說離間,譬如說蠱惑……此戰之後,祿東讚家族將會麵臨著無數反對者的攻擊,隨後就會陷入內亂……”
&esp;欽陵啊!
&esp;那位吐蕃戰神的力量沒法用於和大唐的廝殺了,而是要用在吐蕃的內戰之中。
&esp;“讚普沒權……”
&esp;“你小看了讚普。”賈平安說道:“你也小看了正統的意義。祿東讚家族專權,引來多少人的羨慕嫉妒恨?祿東讚必然會打壓這些人。另外,讚普畢竟是吐蕃共主,一旦祿東讚家族衰微,那些人就會順勢依附讚普,隨後……”
&esp;隨後就是內戰!
&esp;而大唐要做的就是煽風點火。
&esp;曆史上欽陵也覺得自己乃是無敵戰神,讚普又能如何?於是在讚普選擇了動手後,他果然出手。
&esp;但很遺憾的是,那些將士們選擇效忠讚普,最後欽陵兵敗而死。
&esp;賈平安帶著太子緩緩遊走。
&esp;“舅舅,吐蕃既然不成威脅,那大唐豈不是安穩了?”
&esp;曾相林果斷插話,“是啊!突厥也被打散了。”
&esp;阿史那賀魯此刻正在長安鑽研舞伎,等著下次大唐皇帝召開慶功宴會時出席,用舞蹈來為大唐將士慶賀。
&esp;而後吐蕃內部會亂作一團,二桃殺三士的謀劃下,那些頭領會為了權力而展開血腥廝殺。
&esp;吐蕃此戰的損失太大了,換了大唐挨這麽一下,估摸著得癱瘓幾年。
&esp;回去後的祿東讚將會麵臨著無數質疑和憤怒,隨後就是內亂。
&esp;如此……
&esp;曾相林一個激靈,“大唐竟然太平了?”
&esp;“遼東平複了,如今西域也安穩了,還有誰?”
&esp;曾相林興奮的道:“還有誰能挑戰大唐?”
&esp;賈平安看到了歸來的一隊步卒,他們押解著十倍於己的俘虜。
&esp;這是一個從未有過的戰略態勢。
&esp;解除了北方威脅的大唐再度出擊,一舉把吐蕃打成了半殘廢。
&esp;突厥也冒不起泡,如此,還有誰?
&esp;太平了!
&esp;那些百姓歡喜的轉述著這些話。
&esp;“太平了,回頭就和娘子多生幾個。”
&esp;“這邊也不差,能種地,能經商,若是有膽略,就跟著商隊往西邊去,說是從大唐送些貨物過去就能掙大錢。”
&esp;“我家大郎在讀書呢!前年安西就有了學堂,好生學一番就能去長安參加什麽科舉。過了就是官。我得讓大郎去,趙家好歹出個官,回頭讓他在長安安家。”
&esp;百姓們興奮的憧憬著未來的美好歲月,但賈平安卻一直在看著西方。
&esp;李弘問道:“舅舅,你在看何處?”
&esp;“西邊。”
&esp;賈平安微笑說道。
&esp;“西邊……吐火羅和波斯嗎?”
&esp;李弘還記得地圖上的標注。
&esp;賈平安問道:“波斯如今在誰的手中?”
&esp;李弘說道:“大食。”
&esp;“我就是在看著大食。”
&esp;曆史上大唐在安西並未站穩腳跟,不斷和吐蕃在安西拉鋸。
&esp;但此刻卻變了。
&esp;大食占據波斯。
&esp;大唐擊潰了吐蕃對安西的野心。
&esp;兩個龐然大物中間就隔著一個吐火羅……
&esp;“我看到了血與火!”
&esp;夕陽下,賈平安負手而立。
&esp;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
&esp;……
&esp;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