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小銅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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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臨之後!
    應一走上二樓,來到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布置的很簡單,一半是書房,一半是臥室。一張寬敞的黑木書桌擺在一進門的位置,書桌的後麵是黑色木質的書架,上麵滿滿當當的都是書籍和各種資料。
    左邊的牆上,一塊液晶屏幕懸掛其間,長有三米,高有一米五,是應一平時研究學習用的。
    一盞語音控製的落地燈立在書桌後的角落裏。
    雖然是白天,可對著床的灰色窗簾還是被拉的嚴嚴實實的,整個房間看上去比較昏沉。
    對著床的一角有一張月亮椅,應一把書包扔到了椅子上,打開空調,隨後拿著換洗的衣服去衛生間衝澡。
    溫水自淋浴頭淋下,澆在身上,如珠簾般落到地上。
    應一低下頭看了眼胸口,那裏有一塊巴掌大疤痕,在熱水的衝刷下有些泛紅,這是小時候被開水燙傷所留下的,索性位置不是很高,一般情況不會露出來。
    洗完澡躺在床上,應一卻是覺得頭越來越沉重,空調的溫度分明已經很低了,可是身上還是熱,這種熱像是從身體裏麵透出來的一樣。
    快七點鍾的時候,李今月喊應一下樓吃飯,可是扯著嗓子嚎了兩聲,沒人搭理她,於是就來到了應一的房中,她還以為兒子是像以前一樣,研究方塊字研究的入迷了。
    結果一進房間,空調的溫度都把她給凍到了,一看顯示屏,16度,連忙給它調到25度。
    這孩子,怎麽胡來。
    “崽,起床吃晚飯啦,媽今晚做了水果沙拉,怎麽睡得這麽沉?”
    “媽,我有點不舒服,不想吃飯了。”應一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恍惚間看到媽媽正站在床邊看著自己,呢喃地道。
    李今月黛眉一皺,拿手在應一的額頭一摸,好燙,發燒了。
    “你這孩子,肯定是一身熱汗回來,又吹這麽冷的空調,發燒了,我給你去拿藥,你吃了好好睡一覺,空調溫度我給你調回來了,別再開那麽低了。”李今月道。
    “嗯。”應一昏昏沉沉地應著,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快不是自己的了。
    應一躺在床上,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他身體的皮膚開始發紅,伴隨著一股自內向外的灼燒感。
    他想要去拿空調的遙控器,想把屋內的溫度再打得低一些,可是四肢無力,連抬手這樣的簡單動作都做不了。
    應一張嘴,想要喊李今月,可是嘴巴微動了動,根本說不出話來。
    我要死了嗎?應一昏沉中閃過了這樣的想法,灼燒感越來越劇烈,每一點,每一寸從內到外炙烤著血肉。
    應一用盡所有的力氣,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恍惚中,他看到了一個個絢麗的光點在自己的眼前飛舞。
    無力地閉上眼之後,這些光點竟然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形式存在著。
    它們就在自己的身邊,像是顏色各異的螢火蟲一樣,閃爍著點點光芒。
    我在做夢?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光點逐漸消失,應一的精神就好像是在黑暗的深淵中下墜一般,逐漸被黑暗所吞噬,一點不剩。
    忽然間,應一感覺到胸前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接著這股清涼的感覺像是湖中的漣漪向全身蕩去。
    所過之處,灼熱好似退散了一下。
    這清涼感一陣陣的傳來,緩解著應一的不適,漸漸地,身心俱疲的應一陷入了昏睡之中。
    李今月不放心地來到應一的房間,探了探應一額頭的溫度,好像退了不少,驚訝這退燒藥的效果太好了吧。
    此時時間才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
    當應一清醒過來的時候,灼熱的感覺已經消散,皮膚也已經恢複正常,拿起旁邊的手機一看,才八點鍾,可他卻覺得過了很久很久,之前那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像是有人在你的身體裏麵,拿火焰一寸一寸地燒灼著。
    應一掙紮著起身,靠在床上,從身前的衣服下掏出了一個小銅鍾飾品,拿在眼前端詳著。
    這是朋友送給他的東西,說是個有些年頭的小物件,之前灼熱難耐的時候,他感到一股清涼感從小銅鍾貼在身前的位置蕩漾開,像是清涼的湖水一圈圈地蕩過,化解了那種灼熱感。
    那是真實的情況,還是自己太難受幻想的夢境?他有些不確定。
    豐都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急診科
    明亮的燈光照耀著潔白的牆壁和大理石地板,空氣中充滿著消毒水的味道,服務台,一個麵容姣好的女護士百無聊賴地站著,時不時抬眼看一下牆上掛著的時鍾,離九點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再堅持一會兒就下班了。
    小護士的胸牌上寫著“實習護士周卓宜”幾個字,身材小巧,紮著一個低馬尾。
    她的名字取自於古中州流傳的一句小詩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灼字不太適合女孩子,所以她父親換成了“卓”。
    “卓宜,不知道這周末你有沒有時間啊?”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突然出現在護士服務站,對著周卓宜笑意盈盈地道。
    “我結婚了。”周卓宜直接道。
    “不是吧。”
    “真的。”周卓宜示意了一下手上的婚戒。
    顧紹聰捂著自己心口的位置,一臉生無可戀,她才二十三歲呢,這麽早就結婚了!
    周卓宜瞥了一眼他這戲精的操作,目光向一邊瞟去,懶得搭理他。
    忽然,救護車急促尖銳的聲音響起,很快,有人被推了進來。
    “我過去看看。”顧紹聰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跑向病人。
    “什麽情況?”
    “莊曉夢,女,十七歲,在家身體無故發熱,全身皮膚變紅,沒有外傷,意識已經陷入昏迷。”隨車的護士立刻報告著情況。
    “推進急診室,找韓瑤醫生過來。”顧紹聰神色凝重地說道。
    在服務站的周卓宜聽到顧紹聰和護士間的對話,眼中異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隨後拿著手機匆匆地小跑了出去。
    十幾分鍾之後,一輛黑色的吉普車開進了醫院,車牌軍15635,這是軍方的車。
    從車上下來了兩個身穿黑色長褲,墨綠色軍裝襯衫的軍人。
    在筆直軍裝的領口和肩頭,貼著象征著軍銜的黑紅色肩章,一人肩章上是一朵三瓣的雪楓花,少尉軍銜,一人肩章上是三朵兩瓣的雪楓花,上士軍銜。
    胸前佩戴著盾形的六瓣雪楓花軍徽,上下分繡著最高利維坦和人民陸軍兩行字。
    周卓宜一見到這兩個人下車,便急匆匆地小跑過來。
    “老徐,萬全,你們終於來了。”周卓宜用著熟絡的語氣招呼著。
    “現在什麽情況?”少尉徐宣明問道。
    周卓宜領著他們向醫院走去,一邊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他們。
    “你們是什麽人?這裏麵是女病人。”徐宣明和萬全來到莊曉夢的病房外,正要往裏進的時候,一個小護士把他們給攔了下來。
    “軍方,現在這裏我們接管了,你讓裏麵的人都撤走吧。”徐宣明拿出證件。
    最高利維坦人民陸軍戰略情報局徐宣明。
    此時在醫院外,豐都市安保部隊的一個五人小隊也趕到了這裏。
    接著,莊曉夢的病房便被安保部隊的人監管了起來,徐宣明和萬全隻看了一眼,便大概確定了是什麽情況。
    兩人對視一眼,麵色凝重地走了出去。
    夜晚23點08分,豐都市北城區安保部隊大營
    一輛輛黑色的軍卡開出,帶著凝重的氛圍向南駛去,進入朱雀大道,向平都山前進。
    ……
    “這就是應一家了。”小區的陳大爺領著兩個身穿軍裝的人大半夜站在了應一家的家門口,“我先走了。”
    隨後躡手躡腳地離開,怎麽看怎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叮咚,叮咚。”
    門鈴聲不斷地響起。
    應一從樓上走下來開門,隔壁房間的老媽一點動靜都沒有,真是讓人羨慕的好睡眠。
    一開門,兩個身著軍裝襯衫的身影映入眼簾,是萬全和周卓宜。
    此時周卓宜已經換上了和徐宣明、萬全一樣的軍裝,黑紅色的肩章上是一朵兩瓣的雪楓花,軍銜下士。
    “你的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吧。”周卓宜正經肅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