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別墅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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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臨之後!
豐都市南郊,一棟荒廢良久的別墅亮起了火光,七個年輕人聚集在此,圍著壁爐說說笑笑。
這棟別墅建造於20世紀初,已有近百年的曆史,原本屬於本州的一位豪商,川山涼介,後來川山不知何故,在別墅上吊自殺,他的家人便離開豐都,回到了本州,這裏因此廢棄了。
大廳四周的牆壁都是浮世繪風格的版畫,這種風格是本州十七到十九世紀興起的一種獨特的民族藝術。
浮世繪的題材極其廣泛,有社會時事、民間傳說、曆史掌故、戲曲場景和古典名著圖繪,有些畫家還專事描繪婦女生活,記錄戰爭事件或抒寫山川景物……
它幾乎是那個時代本州人民生活的百科全書,而所有這些題材的基調則是體現新興市民的思想感情。
隻可惜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原本精致的版畫已經滿是蛇蟲鼠蟻的痕跡。
“天黑月明,風高怒號,我們既然待在這本州風格的舊別墅,不如再玩個本州的小遊戲吧,百物語。”其中一個男生江原提議道。
百物語興起於十七到十九世紀的本州,是一個怪談遊戲。
在進行“百物語”的遊戲之前,參加的人一律身穿青衣,齊聚在同一間暗室裏。在這間暗室隔壁的房間,準備了用藍色紙糊的行燈,並且添上足夠的燈油,然後點燃一百支燈芯並排在一起。
行燈的旁邊會安置一張小木桌,上頭擺著一張鏡子。每個人輪流說完一個怪談後,就必須離開自己的座位摸黑走到隔壁點著行燈的房間裏,把一支燈芯吹熄後。接著,從鏡中照一下自己的臉才能回到原來的暗室,然後換下一個人。
吹熄燈芯的過程中,一樣繼續說著怪談,直到說完第九十九個怪談後,剩下最後一支燈芯,就留著讓它繼續點著,然後大家繼續圍坐在一起等待黎明,直到太陽出來了就各自解散回家。
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麽怪談總是講到第九十九個就結束,因為當時的人們很迷信這樣說法,如果說到第一百個怪談,就會發生什麽怪異的事情,所以誰也不敢去碰觸這項禁忌。
“聽說過,不過不知道怎麽玩。”有女生搖搖頭道。
“其實很簡單的,就是怪談接龍,傳統的百物語需要點燃100根燈芯,沒說完一個怪談就吹滅一根燈芯,我們這條件有限,就點蠟燭吧,說完一個怪談就吹滅一次蠟燭,之後再點燃。”最先提議的人解釋著。
“好啊,可以,就讓我們看看誰的蠟燭滅了之後點不起來。”有人附和著。
壁爐中的火焰搖曳著,將每一個人的臉映得明滅不定,在黑暗的籠罩下,低沉的聲音開始敘述起一個又一個街頭巷尾的奇談怪事。
江原講的故事叫做無耳芳一。
本州平氏皇朝在大革命傾覆之後,後人編曲訴說平氏皇族的曆史,名為“平氏物語”,芳一是雙目失明,背著琵琶賣藝的流浪漢,因演奏悲愴被平家妖物纏身,有老人在他身上寫滿經文,卻忘了在耳朵上寫,妖物再來時,隻看到了他的耳朵,於是芳一的耳朵被撕了下來。
江原說完故事,傾身吹滅了身前的蠟燭“你們先玩著,我去清空一下緩存。”
“你就是懶驢上磨。”有人嬉笑吐槽著。
江原走後,他右手邊的人便拿起打火機重新點燃蠟燭,隻是這蠟燭燒了一會兒之後,火焰竟然變成了幽藍色。
“這蠟燭……”
一陣夜風透過破損的窗戶吹進來,吹得燭火搖曳,吹得人心底發寒。
“沒這麽邪門吧。”有女生說道,話音都有些發顫。
“肯定是江原搞得惡作劇,他提議的恐怖遊戲,現在他一走蠟燭就變成這種顏色了,肯定是他早就準備好的道具,想要嚇我們。”有男生想到。
“有可能,他就喜歡搞這種事。”有人附和著。
“我怎麽感覺不太對勁?陰風陣陣的,像是有人在我背後向我的脖子吹氣。”比較膽小的柳些寧瞟了瞟兩邊,膽怯地道。
早知道就不在外麵過夜了,半夜兩點半不回家準沒好事。
“江原,是不是你在惡作劇,趕緊出來吧,玩笑也要有個尺度。”易抱樸環視了一下四周,提高嗓音喊道。
不過話音落下好一會兒都沒有人搭理他。
“我出去找找江原。”易抱樸道。
“我和你一起去。”有男生起身道。
兩人亮著手機的燈光往別墅的外麵走著,結果剛走到大門口,嚇人的一幕出現了。
江原出現了,然而卻是雙腳懸空地向別墅大門飄來,在他的脖間還緊緊地係著一根繩子,將他吊了起來。
“江原!”見到這一幕,易抱樸驚呼道,瞳孔瞬間放大。
他很明顯地看到江原的腳是真實的離地,雙臂無力地垂著,脖間係著的那根麻繩也很是詭異,懸在虛空中。
這絕對不是惡作劇。
“快走。”易抱樸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刻拉著另一個人往別墅裏麵跑去。
“怎麽了?找到江原了嗎?”見兩人這麽快就回來,有人問道。
“江原他,他被一根繩子吊起來了。”易抱樸麵色蒼白地道,隻是在昏暗中不甚明顯。
“被繩子吊起來了?”
大家都不是很理解。
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了,在手機燈光的映照下,荒蕪的別墅遍布蛛絲羅網,一根上吊繩吊著一個死人,從門口搖搖晃晃地向眾人逼來,寒氣似是從四麵八方湧來,讓人不寒而栗。
這幫年輕人哪裏見過這個,一個個嚇得六神無主,雙腿禁不住地發軟。
“快,快跑。”易抱樸有些話音顫抖地喊道。
情急之下,拉起暗戀的柳些寧的手腕,往樓上跑去。
有易抱樸這一帶頭,眾人立刻做鳥獸散,慌不擇路地往別墅裏躲藏著。
這時,係在江原脖間的繩子竟然自動鬆開,“砰”的一聲,江原失去了生氣的身子落地,繩子再次扣成一個環,飄搖地向屋內追去。
有人回頭一瞥,見繩子上空空如也,那空蕩的繩環仿佛在等著下一個受害人,更是心驚膽寒,仿佛半隻腳懸空在萬丈懸崖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