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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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皮目送蘇柔柔消失在醫院大樓裏,自己也開始凝神反思,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自己為什麽會不知不覺出現在住院大樓的天台上?

    傀儡術?

    邪魔附體?

    鬼怪的幻境?

    傳說中神秘的蠱毒?

    都不像啊,陳皮不可能完完全全沒有感應,堂堂600+戰力值高配係統大佬,竟然被操控著直接跳樓,如果被周全這種詭秘調查局的探員知道,定會笑掉大牙,並且瘋狂嘲諷:“死胖子,你繼續浪啊,你不是很牛嗎,玩脫了吧。”

    幸好被蘇柔柔救了。

    陳皮站在住院大樓門口,摸著自己肉嘟嘟的臉頰,開始複盤:自己天黑之後都去過什麽地方?遇到過什麽人?跟誰說過話有過接觸?摸過什麽東西?吃過什麽飯?

    一件一件回憶。

    一項一項篩選。

    結果。

    並沒有什麽可疑的,但冰冷的現實又告訴他,自己確實被套路了,有東西想要他的命。

    居心叵測。

    狠辣歹毒。

    陳皮如果不把真凶找出來,睡覺都睡不安穩,而且他有理由懷疑,這東西定跟係統的任務有牽連。

    再說了。

    都被陰得差點命喪黃泉,不找回場子,這口氣也咽不下去啊,是可忍孰不可忍。胖子打小就不愛受人欺負,甭管是誰,不行就是不行。

    在陳皮的字典裏:“受了欺負,不準哭,哭是沒有用的,隻會顯得自己懦弱。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牙還牙,大多數動物都是欺軟怕硬的,你越厲害,對方就越慫,一個字,幹就是了,別廢話。”

    既然複盤沒有結果。

    陳皮就決定重新走一遍。

    從普外科的病房開始,下樓去了產科,然後又拐到心內科,檢驗大廳,采血室……最後去的食堂,吃的紅燒肉燉菜,在花園藤蔓底下吃完的,還美美的睡了一覺。

    整個過程陳皮記得很清楚。

    走完一遍。

    最後回到食堂,時間已經接近晚上10點,食堂正準備閉餐。

    賣紅燒肉的阿姨竟然還沒有走。

    “阿姨,我又餓了,還有飯嗎?”陳皮走到窗口位置,彎下腰問了一句。

    賣紅燒肉的阿姨看到陳皮之後,明顯有些微微發愣,似乎有些困惑:“小夥子,我記得你,晚飯沒吃嗎?”

    “吃了,好吃得很,特甜特香。”陳皮回答道。

    “都吃完了?”

    “一點沒剩。”

    “那……再來點宵夜?阿姨給你放到微波爐裏熱一熱。”

    盆裏還有剩飯剩菜,肉還多,菜也不少。

    很快。

    滿滿一盒紅燒肉懟到陳皮麵前,還是免費的,不收錢,說是陳皮不吃也要扔掉的,怪可惜的。

    陳皮拿著飯盒,跟賣飯的阿姨揮了揮手,看似高高興興的轉過身就朝食堂外麵走。

    背後。

    賣飯阿姨慈祥的表情忽然就消失不見了,眼眸深邃,滿是冰冷和怨念。

    就在這時候。

    原本走得好好的陳皮,突然又轉過身,剛好,四目相對。

    “咦?”

    確認過眼神。

    這還是方才跟自己說話的人嗎?

    陳皮愣了愣神:“忘了問阿姨,您家這紅燒肉如此好吃,怎麽感覺買的人並不多啊,你看,晚上還剩了這麽多,該不會是這肉有問題吧?聽說僵屍肉挺便宜的,利潤也高。”

    賣飯阿姨的眼神早就換回了慈祥:“小夥子,可不敢開這種玩笑,阿姨這裏的肉都是單位統一招標統一采購的,肯定是貨真價實,一點問題都沒有。至於買的人少,那是大家口味清淡,或者是醫生叮囑過,不能吃太油膩的食物,這裏是醫院,跟外麵的大排檔可不一樣。”

    陳皮點點頭,咧開嘴,露出胖子般單純的憨笑:“您一直都在這裏工作?”

    “快三十年了。”

    “食堂也有編製?”

    “當然。”

    “那您可算是元老嘍。”

    “元不元得不敢說,老是真的老了。”

    “那您忙著,不打擾了。”

    “紅燒肉好吃的話,明天還來吃啊。”

    “一定一定。”

    兩個人最後的聊天非常融洽。

    但是。

    轉身之後。

    陳皮憨憨傻傻的表情瞬間就沒了,內心瘋狂吐糟:“這人一定有問題,絕對有問題,百分之百有問題,我以胖爺的第七感發誓。”

    確認過眼神。

    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鬼瞳凝視下,這人又不是凶靈也非鬼怪,就是一個賣飯的阿姨,難道是喪心病狂的殺人女魔頭?

    瞅著麵相也不配啊!

    出了食堂。

    陳皮直接將那盒滿滿當當的紅燒肉丟進垃圾桶裏,肚子再餓也不敢吃毒藥啊,胖子是非常相信直覺的。

    要找人問一問了。

    這女人說自己在醫院工作了三十年,定是有故事的人。

    大晚上不好找熟人,陳皮索性就溜達到門口,兩個中年保安大叔正坐在椅子上吹牛打屁,熬著這漫漫長夜,話裏話外全都是一些帶著人體器官的詞匯。

    陳皮湊過去,聽了沒兩分鍾,就被臊得滿臉通紅,隻好遞給對方兩根煙,插了句嘴:“大叔,你們說話聊天怎麽總是帶著逼逼吊吊的?這麽帶勁嗎?”

    滿臉褶子的大叔,整了整自己的保安帽子,點著煙:“小夥子,你這個吊問題,真是難回答的一逼,大叔在這大門口做了三十年的保安,說話就特麽沒變過,誰愛投訴誰投訴,咱不怕,這醫院占的就是俺們村的地。”

    “三十年啊,那您可是這醫院的元老。”陳皮豎了豎大拇指。

    “元不元得不敢說,老是真的老了。”大叔滿眼滄桑。

    “跟您打聽個事兒,食堂賣紅燒肉的阿姨,您認識嗎?”

    “認識啊,這醫院就沒咱不認識的人。”

    “大叔給說說唄。”

    “哎呀,嘴巴幹的很啊。”

    “嗨,瞧我這眼力見兒,這盒煙您收著,潤潤喉嚨。”

    “嘖嘖,容叔想想啊……那人應該是叫李春天,以前是這醫院的藥師,好多年前還獲過全省十佳藥師的獎呢。後來好像因為一次醫療事故,藥師執照被吊銷了,人也給安排到後勤處工作,再後來不知道為啥就去食堂賣飯了,也是個可憐人。”

    “可憐人?”

    “對啊,可憐是真的可憐,聽說年輕時就跟老公離婚了,自己一個人帶著閨女相依為命。她那女兒也是學醫的,畢業後還進了這醫院工作,本來結婚懷孕,眼瞅著美好生活就要開始,可誰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