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嗚——嗚”

    風聲鶴唳，草木翻飛。

    驟然的變化，使得談笑自若的二人駐足不前。

    李洵沉思。

    修真之人，對天地變化最是敏銳，他可以傲然地說一句自己算是個移動的小型氣象台。

    “今晚，就在這裏休整一下吧！我在外麵替你守夜，明日辨別方位，應該就可以到小池鎮了。”

    男子的話適當而止，指著不遠處一個破舊的廟宇。

    山林已經走過，人煙痕跡漸起，周圍的遮風避所雖破敗也多了起來。

    “外麵應該是要下雨了。”

    碧瑤看了看四周景象意有所指。

    “放心，無事的，我會守在門口位置。”

    李洵回應了少女。

    “…………”

    碧瑤抿了抿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一步一回頭地看著男子，對方眼神溫和，可越這樣越讓她咽回去了到嘴邊的衝動，手指攪了攪衣角，嘟著嘴，碎碎念不斷。

    “忽冷忽熱！真是根不知好歹地木頭。”

    氣惱莫名而來，說完她自己也不知所措。

    這幾日，二人都這樣度過的，男子很有風度，每晚都會守夜，可少女卻總會輾轉反側。

    在一起的時日變多，這種感覺越發強烈與古怪。

    少女心思總是愁，她還無法判斷這種心理，隻是偶爾才有片刻猜測，可每次都被男子生硬地懟回去了。

    第二天，也就不再思考，都歸結於因為他與幽姨之間的關係讓她有了親近之感。

    “臭木頭，點火！”

    碧瑤經過短暫不爽，便已找到了歇腳之地，朝屋外喊到。

    話聲剛落，一道紅光慢悠悠地飄進來，落在了碧瑤麵前。

    “轟……滋～”

    一團火紅火苗突然點燃，照亮了這破舊廟宇，也給與了屋內溫度。

    與外麵逐漸呼嘯而升的風，形成獨有對比與畫麵。

    “還真是方便呢。”

    “焚香穀的火也真是奇妙，這麽小撮居然可以燃到天亮。”

    抱膝而臥的少女哪怕看了數日仍嘖嘖稱奇。

    “鏵——啦——”

    外麵的聲音毫無征兆，打斷了怔怔出神地少女。

    雨突然大了起來，剛剛的預感得到了驗證。

    一滴，兩滴，慢慢地如萬條銀線墜下來。

    迷瀠一片，風要變得狂暴，吹進了屋內，讓火光搖曳。

    瀅瀅夜色，風雨突襲，卻在李洵身側停頓。

    被阻礙在一步範圍，似畏懼洪荒不敢躍於前。

    隻是，它們好似從不放棄，一點點地試探，仿佛在衝刷著一種憂愁，

    又像在喚起男子的苦惱。

    “師妹的情況有沒有好轉？也不知道再見麵會怎麽樣，瀟瀟不知道還在不在小池鎮，可不可以通過她了解穀內情況？”

    “哎，隻是現在的自己，算是有了家室麽？碧瑤這丫頭，最近也古怪的很！”

    搖了搖頭，李洵有些煩。

    “洵，洵哥哥，進來與我說說話好麽？我有些想幽姨了！”

    “唉……”

    想什麽來什麽。

    小丫頭總是思想跳脫，一天天沒個正行。

    緊接著就很無語“自己還蠻有奶爸潛質的！”

    屋內碧瑤的動人嗓音再次響起。

    空寂的風雨中，之前的感傷無奈牽動了男子的心，讓其微微遲疑，有心調節自己這副樣子，才動了身子。

    “因為下雨！她也才會多此情緒吧！”

    行走的男子了然於胸，

    雨夜中少女帶有一絲嬌弱。

    猶豫片刻，走進來的李洵勸慰碧瑤。

    “最好離風口遠一些，會生病的。”

    少女側目，男子的言論，讓安靜地少女還沒反應過來。

    “呃……”

    解釋起來用古語應該怎麽說？李洵下意識地晃晃頭。

    “算了，小心受風寒。”

    “噗……”

    “好傻！”

    眼波流轉，李洵的神態盡收眼底，碧瑤心情莫名好了。

    心中好笑不知道我們都早已對普通之苦免疫了麽。

    不過少女沒有拆穿男子的關心之語。

    男子偶爾還是會下意識地產生一些不符合他身份地想法。

    “…………”

    這近乎於調笑的語氣，李洵也不是第一次聽了，無奈地坐下，沒有說話。

    碧瑤有所感應，往李洵身邊湊了湊。

    男子皺眉，想起了昨日蕭逸才與法相的誤會，就要躲開一些。

    “幹嘛？躲什麽？你來這正好可以擋風！！不是你讓我小心風寒的麽？”

    “你沒什麽說的我就出去了！”對與少女的驕橫，李洵板了板臉。

    “你這人這一天怎麽回事？就陪我說會話，不行麽？幽姨都因為你離開了！我熟悉的人就那麽幾個！”

    俏豔容貌，如霜如花，在燃燒的火堆昏黃的光亮中，少女語露哀求，隱隱有種蕭索而淒涼的美。

    周圍的聲音，仿佛都迅速地低了下去，隻剩下她的婉轉，李洵也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心裏一歎。

    “說罷，想說什麽。”男子調整了姿勢。

    “這麽勉強？我不想說了！”少女別了過去。

    “…………”

    “那我出去了？”

    男子覺得避免尷尬是應該的，雖然他完全可以不這麽說。

    “你…………”

    “李洵，你就不能少擺臉色麽？”

    “我，隻是突然感覺無聊，想要有個人聊聊天！至於麽你？走吧！走吧！出去就別回來！”

    大小姐氣惱地抬起了手，煩悶頓生，瞄著身邊地石頭就打了下去，似要發泄心中怒火。

    “他就是這樣，總是能勾得她的情緒！”

    “蓬——”

    石頭化作粉末。

    打完又轉回了頭，在找尋下一個目標，眼光就望向外麵的雨夜。

    李洵無奈好像確實有幾分不厚道，可不能總讓她這樣。

    “好了，我陪著你，別砸東西了！”

    “稀罕你麽？那勉強的態度！”

    看著少女那頭偏向一側，又餘光關注地模樣，心中地憂慮忽然消散大半還是個傲嬌！

    “你看這樣可好，對之前的事我道歉，作為賠禮我送給大小姐個禮物，可好？”

    少女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不過嘴露不屑。

    “哼，從小到大討好我的人多了，什麽奇珍異寶我沒見過？”

    “哦，那你要不要看？”

    “看你這麽可憐，說說看，什麽禮物？”傲嬌少女挪了挪嘴。

    “那你先別動，閉上眼睛。”

    “你幹嘛？”

    少女心頭一慌，臉色就閃過一絲紅暈。

    “這家夥不會如此孟浪吧？”

    古怪想法一出，卻還是聽話的閉上眼睛，隻是呼吸出現片刻不暢。

    男子看了看少女，手指對上了燃燒地火苗，法力運轉，火焰就加大了一倍，映襯的二人的影子都拉長了。

    “好了，碧瑤……睜開吧。”

    少女一愣，依言睜開，心神驀名一鬆。

    眼神中透露著好奇。

    “恩？……你在幹嘛？”

    看著擺動雙手做出奇怪姿勢的李洵。

    男子挪了挪頭，示意少女向牆壁看去。

    碧瑤疑惑地看向了火光所見的位置。

    “咦？這……這是兔子嘛？怎麽做到的！”

    驚疑地開口。

    “我，我不是兔子，我是百變怪！”

    男子變換的低沉嗓音有些好笑，聽在其耳中，聰慧的她眼珠一轉。

    便配合上了，這種溝通讓她覺得很新鮮有趣。

    “為什麽呢？你明明是隻兔子嘛！”

    天真爛漫，語氣輕快。

    “因為……我還可以變成很多動物！”

    “是嘛？我不信！”

    眼角卻瞄向了手指變換的男子。

    絲絲暖流在少女心中流淌。

    “這臭家夥，騙女孩子還是手段高超！”

    “看我現在變成了老鷹～”

    拇指交匯，雙手煽動。

    “我又變成了老虎！一公一母！”

    手掌翻轉，手指彎曲。

    “咯咯咯……”

    “什麽一公一母？流氓！”

    玉手已經捂住了嘴，可愛至極，緊緊地看著不斷變化的影子。

    “呃，我還能變成……”

    突然停頓的話，讓少女矚目，心頭期待加深。

    “我還能變成……變成……石頭！”

    男子似是有些苦惱，最後緊緊攥了起來。

    “哈哈哈……”

    動聽地銀鈴笑聲不絕於耳。

    “明明就會那麽幾樣，還百變！”

    如此模樣，仿佛嬌豔明媚的臉上動人心魄之美愈加強烈。

    半天才止住笑聲的少女轉身捶了身旁男子一下，不過眼底那抹溫暖卻沒法隱下，翟翟生輝……

    明亮地直視李洵。

    男子片刻失神，忙讓開了目光。

    少女仿佛不以為意，過了半晌。

    “討厭！”少女嬌嗔。

    “…………”

    李洵無語地撇了撇嘴。

    “討厭就是很喜歡？前世書裏是這麽說的吧！”

    “木頭……”低聲喊了喊。

    “恩？”男子看向她

    “你……剛才表現得很好，這份禮物算你有心，本小姐收下了！”

    少女卷著頭發，翹著腳，胡亂地擺動，側著頭沒有看向男子，可心房卻仿佛在急劇跳動。

    “碧瑤，其實……”

    “哢——嚓”

    一聲閃電，讓男子閉上了嘴，猶豫了許久，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開口。

    “哎呀，那個火是不是大了，我怎麽感覺有點熱。”

    碧翠少女誇張地扇了扇風。

    “…………”

    “那我小一點？”

    “就這樣，挺好的！”

    “…………”

    “也不知道幽姨到沒到？”

    “…………”

    李洵的沉默沒有打攪到碧瑤的心情。

    “洵，洵哥哥。”

    “一會兒木頭，一會兒哥哥，你真是！”

    “不要在意嘛，那個，明日小池鎮會碰見你的那兩個師妹？”

    “呃，我也不知道，興許早已走了，要不法相應該不會在那裏，估計碰見他也是湊巧。”

    “那要是見到了，該要怎麽辦？”

    “繞過去吧！主要還是取玄火鑒！”

    “玄火鑒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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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有意的！可我蠢蠢欲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