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他合適什麽？”李洵有幾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六尾神情玩味，不置可否。

    “你比他更適合當母親的朋友！”

    清清淡淡，飄飄灑灑。

    這句話像是得到了岩漿地肯定，嘣的一聲，竄出了巨大的火焰浪潮。

    李洵笑了笑“可是我看這，可不像是好兆頭。”

    一句話，兩層意。

    六尾沒有答話，李洵恰到好處。

    過了片刻，

    興許是累了，六尾趴下了身子，仿佛離火焰愈接近愈讓他舒服。

    疲憊嗓音再度開口“這次看起來你收獲很多。”

    男子展眉，意外於狐狸的敏銳。

    “你們狐族總是這麽聰明！”

    雖然隻短短接觸兩次，但是李洵意外地發現，他就是可以毫無保留地與對方交談。

    也許有小白傳業解惑的功勞，也許因為它們不是同族。

    李洵可以放棄那些無所謂的防備。

    “聰慧，這世間又有誰會比得過母親！”

    六尾的感慨，再次把話題引到了那位身上。

    李洵搖頭失笑，心底明白對方隻是在一直提醒他而已。

    多半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才讓他不止一次的暗示吧。

    心中好奇到底那個淩邙做了什麽，讓六尾如此避諱？

    不過他也不會問出口。

    此時的李洵倒是沒有了任何顧忌，很難有人可以與他多說些話。

    “雖然明知道你是故意的，但如今我還真的好奇小白她了！”

    六尾淡然，重複了一遍“小白”

    男子閃過一絲尷尬，

    之前的李洵總感覺得當著六尾的麵如此討論其母親有些不妥。

    可它總是提及暗示，李洵也不得不就順著繼續。

    心思如明鏡它是故意要把小白襯托的重要。

    看來歸根結底它還是不放心自己，或許是身為人類的自己。

    “畢竟，它是世間最後一位九尾天狐！”

    身為妖類，六尾像是沒有太多繁文縟節。

    李洵一愣，片刻才點頭“是啊！她的確是個很聰明的人！”

    說完，又看向了六尾“她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記是不是對她很重要？”

    這回輪到六尾驚訝了，轉回頭來，略微打量了李洵一眼，察覺到了對方探究的眼神。

    六尾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點了點頭！

    李洵輕舒了口氣“這樣啊！明白了！”

    聲音帶著特有得低沉與韻味。

    怔怔出神如他，心中又壓上了一層責任與枷鎖！

    苦笑接憧而來，略帶嘲諷“自己何德何能？”

    像是聽到了男子的心聲，六尾這次沒有回避“一個短短數年，就如此成就的少年郎，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一句話，

    終於揭開了討論的麵紗，一切的開始。

    聽到對方這莫名其妙的話，男子不禁莞爾“你們就兩個人都能把我調查出來麽？”

    白狐沒有被拆穿的尷尬，肯定的點了點頭“雖然狐族就剩下我們二人苟延殘喘，但或多或少這些年為了能安然躲避”

    它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想到得到的消息對方如今已經不是焚香穀之人。

    遂繼續“為了躲避焚香穀的探查，也有一些自己的手段的！”

    男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一個修煉了千年與百年的狐狸怎麽會沒有自己的來源途徑！

    “所以都查到了什麽？”

    聽出了男子的不以為意，這超出了六尾的預料。

    它以為對方會多少感懷一下！

    “焚香穀穀主首徒！百年來天資第一人！”

    “光這兩個就很讓我意外了！當初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在騙我？”

    李洵頗為理解地看了對方一眼“你這麽一說，我都有點懷疑我是不是來騙取你玄火鑒得了！”

    白狐聽出了對方的玩笑“隻是，我沒想到你會被冠以魔教奸細而逐出焚香穀！”

    六尾把頭轉了過來，認真地看向男子，剛好看到對方打了個哈切，聳肩無奈“他們說的也沒錯，我的確勾結了魔教！”

    “是那位碧瑤姑娘吧？”

    它忽然微笑，仿佛所有的煩惱都已忘卻，隻像年老的長輩凝視著少年。

    不知為何，和他在一起，六尾也會因為對方隨手表達的情緒而輕鬆許多。

    “嗯，差不多吧！他是鬼王宗的，與那個淩邙也有幾分香火！”

    李洵沒有相瞞！

    六尾緩緩道“啊，還真是緣分使然！”

    熾熱的地下火山，熱浪滾滾襲來，二人所站下方的赤紅岩漿不停翻湧，時不時發出爆裂炸響。

    周圍的溫度也因此越發的熾熱，幾乎到了讓人無法忍耐的地步。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山川靈秀，亦多妖魔鬼怪。

    故老傳說，狐狸乃禽獸之中的聰慧之種，多有修煉成妖者。

    而在狐妖一族之中，有一脈最具靈氣。

    它們之後便有一個特別處，那便是修行越高、道行越深，其尾巴之數也就越多。

    百年成三，千年修六，而九為極！

    六尾黑色而深邃的瞳孔裏，倒映著身前下方翻騰的岩漿湖麵，依稀可以透過偶爾的光線看到男子也在注視著同樣的方向。

    男子平和追憶，回顧自己幾個月來的經曆，心潮起伏“往往這種變化帶動的都是失去，我可不覺得這種是什麽好事！”

    六尾眼瞼低沉，不知多了多久，才微微點頭，彷彿突然有幾分感慨，低聲道“可終究還是要羨慕你們人類在修道之上得天獨厚的饋贈啊！我們狐族千餘年艱辛修練，你們中資質好的，卻隻要個幾百年便勝過我們了，就像上官那個老傢夥……”

    說到這裏，它忽然停了下來，苦笑一聲“如今碰見你，更是刷新了我的認知！”

    李洵默然，對於修煉上，如果沒有那幾個主角他的確算得上異類了！

    “你想與我說什麽！可以說了！”

    六尾的感慨隻維持了片刻，就主動開口。

    “額，這次來這裏，隻是希望你可以安心在這裏療傷，從寒川出來之後，我會開始考慮焚香穀的事了！”

    李洵雖然看著地下岩漿，可雙眼仿佛已經穿過湖麵，洞穿了記憶中的那個高壇。

    熊熊的熱浪，在他的腳下，奔騰咆哮。

    “這樣啊？需要我做什麽？”

    男子皺眉，對方的一句話忽然讓他陷入了沉思。

    他不禁捫心自問，自己是否要未雨綢繆一番！這些時日，意外總是接二連三，讓他根本無暇好好準備。

    “也許等到時候會來找你的！”

    李洵沒有一口否決，兩人之間的信任源於小白，但不能僅僅隻依靠小白的聯係，一個已經活了千年的妖族，根深蒂固的想法豈是一句相信能輕易改變的？

    這次李洵來此，就是一個信號的表達，兩個人對此皆心照不宣。

    所以，哪怕他倆根本沒有說什麽，卻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那就希望你得償所願吧！”

    淡然的嗓音，突然多了幾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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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

    幽藍的天空中點綴著無數亮光，眨眼般相互呼應，仿佛邀請夜下之人到廣闊的天地遨遊。

    皎潔的月亮如一帆起航地銀色綠舟在深藍色的大海中航行。

    正應了那句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

    火光搖曳，

    背靠茂密樹幹休息的少女遙望星空。

    一身水綠衣衫，相貌絕美，細眉雪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以往本極是靈動，現在卻多了些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嫵媚。

    白虎雙眼微眯，把一切看在眼裏的他心中有了幾分不好的猜想這像極了體驗過之歡的春瑩。

    風微，人輕。

    白虎終究是忍不住開口“小姐為何要編這個借口謊騙我？！”

    少女有著被打斷心思的短暫迷茫，片刻才想清楚對方的話。

    夜，這般深！

    碧瑤的麵色顯得有了幾分清冷“崇陽大哥是想說我為什麽要幫著他是吧？”

    白虎重重一哼。

    他是四聖使中，最後繼任的，雖然也癡長許多，但相對來說與碧瑤的年紀也最為接近！

    二人以往也可以平靜對話，無關階級，無關身份。

    “他，是父親看重的人！”

    碧瑤輕聲開口，說完就又把目光望向了男子離去的方向。

    “隻是這樣麽？”崇陽猶不死心。

    碧瑤皺眉，再次把頭轉了過來“白虎大哥是什麽意思？”

    “聽說小姐離開的前一晚徹夜未歸！”

    白虎眼中精芒閃過，像是無足輕重的事，那麽隨意地說了出來，卻驚濤海濤。

    他本想把這件事壓在心裏，可少女的態度讓他想給對方點警示。

    算不上以下犯上，隻是氣結而生。

    如此夜色，少女先是一愣，繼而麵色大變，她終究是少女心性，慌亂消逝，色厲內荏“你再胡說八道些什麽？”

    長途跋涉數日，白虎終究是找回了點顏麵，慢條斯理“那一日，我派了三個人去找那小子，本意是想讓他與朱雀劃清界限，結果他們三人回稟我是因為小姐你來而使得他們退去了！

    我自問禦下還頗有心得，可終究還是想再確定一番，便又派了個親信又去打探。”

    白虎晃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終究在少女死死盯著他的目光中露出了本來麵目“聽說，小姐進去就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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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離碧瑤所在的樹林裏，

    李洵麵色大變，用力地攥住了柳瀟瀟的手臂“你說的可是真的？”

    。